專訪/任賢齊:演的是別人,但唱的時候是自己

Loro Piana SEFTON JACKET混紡西裝外套、Loro Piana白T、Loro Piana TRAVIS LOAFER WALK小牛皮莫卡辛鞋。(圖/許方正攝)

任賢齊在1990年成爲歌手、音樂人,2023年推出新專輯《在路上》,橫跨33年的音樂維度,華語歌壇當真罕有,他自己都說了:「現在發專輯只是一個形式,因爲好像也很少人會去買CD……」那到底唱的是什麼?他唱的是情歌,給自己的情歌、給想聽他唱歌的人的情歌,唱的是男人的浪漫情懷,總是昂首闊步。

「(專輯)發了之後,只是告訴大家一個整體的概念,然後可能大家對你整張專輯會有一個很清晰的風格的想法,他很完整的告訴大家你的態度是什麼、你的想法是什麼,可能是很完整的一個想像的概念吧。因爲現在有很多歌手他是用單曲發行,然後也沒有像以前專輯製作了,除了整體風格之外,唱片封面的設計、整體的包裝宣傳的方向、加上歌手的形象,所以有很多歌你聽了滿好聽的,但不知道誰唱的、或者沒有這張專輯。」

(圖/許方正攝)

當年任賢齊製作音樂預算不高、資源不多,邊學邊做,根本不會寫歌該怎麼辦?開始分析和絃走法、音怎麼跑、用什麼樂器彈會更動人,沒錢請大牌音樂人,就跟製作人自己手把手成長,「我也覺得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我在第一張的時候,就開始知道怎麼樣去面對我接下來音樂人生」。

當年是小齊哥、現在看到他還是叫他小齊哥,只是哥的浪漫越來越灑脫自在,以前的作品編曲用合成的,精準但是少了點生命力,預算多了可以請鼓手吉他手加入,彈奏出想要的感覺,《在路上》專輯是隔了12年的作品,主打歌〈好久不見〉加入馬頭琴,音樂一響把整個氛圍拉到蒙古草原上,這都是冰冷的機器按鍵按不出來的。

「馬頭琴是蒙古族一個特有的民族樂器,在拉的時候有一種淒涼悲壯、跟那種感動,也很幸運我的製作人是跟我一起拍攝《披荊斬棘的哥哥》節目的夥伴郝雲,他的樂團裡面剛好有蒙古族的樂手,感覺彷彿我在一個草原或是戈壁灘,生了一堆篝火,然後三五好友,大家約好在哪裡見面、然後隨興地唱着歌、中間有一些編曲的吟唱,很像大家喝得有點微醺的時候,說話就開始拖拍啊、變慢啊,然後就有那種天南地北講得熱淚盈眶的激動,然後甚至會相擁而泣。」

(圖/許方正攝)

「我可以請那些樂手真實的表現出來,因爲有些樂手他也有他自己的情感,你告訴他你要什麼的時候,一旦觸動他內心的一些某個柔軟的部分,他能夠憑藉他的技巧把它演奏出來。」這是屬於男人的情歌,其實在心裡不會埋很深,只看自己想不想展露出來。

以前做音樂時當然也是經歷過一些撞擊跟衝動,想嘗試的很多,跌倒的不在少數,慢慢累積人生的感受後,越來越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然後更精準、更確定,以前爲了爭取預算(唱片公司給預算真的很重要),編了好幾個版本唱,當然就會多花錢,現在清晰了、熟悉了,可能還是會想接觸新的元素,就再找其他音樂人來合作,開發自己新的可能性,路還在繼續走,「以前可能就是那種感覺,好像機關槍連發打打看,打中了就中了,現在可能就是像狙擊槍,瞄準、然後調角度、調風向、精準地打它一槍」,聽到小齊哥講這句話的時候,腦中一度浮現他在杜琪峰電影的畫面……但不對,任賢齊的路,是從音樂開始的,雖然他的新專輯等了12年了……

(圖/許方正攝)

「當音樂人可以把自己想像的音樂給創造出來,但演員不是自己喔,所以你會去演別人,但是你同時會感受到別人的人生,他可以豐富你的感情、去幫助你接下來要表演的音樂,音樂也是一種表演,只是用音符跟旋律跟歌詞,所以歌手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唱出你的風格,但是要想辦法跟觀衆接軌、去打動他的心,所以他有一些情感上的轉移,然後變成你自己的本位歌手的風格去唱出來,但演員你就要拋棄原來的自己、或是歌手的那種包袱,但是他可能又豐富了你在唱某一些……譬如舉例像什麼〈傷心太平洋〉啊,唱一些江湖邊緣的歌曲的時候,那種滄桑的感覺,我覺得是可以在一個人的身上相輔相成。」

演的時候成爲別人,但唱的時候就是任賢齊,當演員跟歌手身分相遇的時候,也可能是衝撞、也可能是加乘,如何尋找出兩者之間的平衡……

(圖/許方正攝)

任賢齊

生日:6月23日

1990年推出首張個人專輯《再問一次》

1996年憑〈心太軟〉等作品登上事業高峰

1997年推出專輯《很受傷》、1998年《愛像太平洋》、EP〈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等作品創下高銷量

陸續推出《爲愛走天涯》《飛鳥》《兩極》《如果沒有你》《不信邪》等專輯

2023年推出個人專輯《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