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錢多得要命 《時代》結束的開始!

圖文/鏡週刊

紐約時報形容它是「一部媒體史的漫長篇章,在週日晚上意想不到地終止。」

美國乃至全球地位顯赫的《時代雜誌,它的母公司時代公司(Time Inc.)決定轉手賣人。時代公司除了時代雜誌之外,集團旗下還包括《運動畫刊》、《財星》、《時人》等知名雜誌。

出版商梅瑞迪斯(Meredith)同意以近30億美元收購時代公司,其中包括了柯氏兄弟(Charls G. and David H. Koch)6.5億美元的挹注。他們兄弟除了是主持柯氏工業集團的億萬富豪之外,也長期支持保守派。是歷屆美國大選中,共和黨的重要金主和造王者。

紐約時報說,這個交易可能代表着美國最富盛名的雜誌結束的開始。

過去,在時代雜誌最輝煌的時刻,它的文章標題牽動全球領袖的注意力,以照片和文字紀錄世界重大歷史時刻。白領上班族可能腋下也要夾着一本時代雜誌,彰顯自己是智識菁英,掌握時代脈動

更重要的是,時代雜誌曾經非常賺錢。

在二十世紀中,時代雜誌曾經是最有權力的媒體工具,雜誌本身就是賺錢的金雞母。兩年前,大西洋期刊的Adrienne LaFrance 和 Robinson Meyer曾經如此描寫時代雜誌曾有的風光:

「錢多得要命,」John Podhoretz在評論版形容自己八零年代在時代雜誌工作的光景:「我去的第一個星期,國際部同仁爲一個將赴巴黎擔任支局長的同仁辦歡送會... 地點在曼哈頓最貴的法國餐廳Lutèce,請了50個人。如此奢華,你要是在那兒待超過晚上八點,會有黑色豪華禮車送你回家 ... 而且可以送你到任何地方,如果你週末有別的計劃,送你到The Hamptons(紐約州長島的最東側)也可以如。此奢華,如果有記者住在康乃迪克郊區,而那個禮拜必須熬夜寫稿,他可選擇待在紐約,飯店隨便他挑。」

今昔相比,差別實在不能以道里計。不過傳統媒體的夕陽下,時代雜誌仍有一絲餘威。例如美國總統川普,就爲了時代的年度風雲人物,在推特上掀起了一番「口角」。

「時代雜誌打電話說,我大概會和去年一樣當選『年度風雲人物』」,川普用推特昭告天下。「不過我必須同意接受訪問和拍定裝照,我說只是『大概』不太好,不用了。還是謝了。」

時代雜誌馬上回復並沒有這回事,說「總統的說法並不正確」,他們在公佈人選之前(12月6日)不會做任何評論。 不管是時代雜誌說謊,還是川普突發妄想,至少證明了年度風雲人物仍然具有話題性。如專欄作家LaFrance的形容,川普從很早之前就對於登上時代雜誌封面,「有着執迷的狂熱」。今年六月華盛頓郵報甚至發現,在至少川普的五個俱樂部裡,都懸掛着以川普爲封面的時代雜誌照片。問題是,這些照片都是P上去的合成照

當然,川普在去年確實當選了年度風雲人物(雜誌標題是美利堅分衆國總統)。不過,川普這次預先發表令人費解的推文,說明雖然紙質媒體衰退,時代雜誌仍有新聞話題性。即使媒體產業環境如此惡劣,擁有衆多傑出記者的時代雜誌仍具有標竿式的地位。

這次梅瑞迪斯買下時代公司,或許也算是爲兩大出版集團的長期競爭分出了勝負。過去兩家公司涇渭分明,有個各自的目標客戶。

時代雜誌1923年創於紐約,雜誌反映大都會的核心精神。兩個曾在大學合辦《耶魯日報》的年輕創辦人,想出了用簡單、扼要、快節奏的方式,爲新世界提供新聞服務

而這次的買主梅瑞迪斯則是自美國中西部發跡的出版商,總部位在愛荷華首府狄蒙。集團的創辦時間甚至比時代雜誌更早,旗下包括《美好家園》(Better Homes & Gardens)、《家庭圈》(Family Circle)、《十全食譜》(AllRecipes)等生活雜誌,它以女性、居家題材爲主,訴求美國中產階級讀者,和時代雜誌有明顯區隔。它的多元投資以及數位轉型,也明顯比時代雜誌成功。

相較之下,時代雜誌受到紙本發行量和廣告收益明顯萎縮的影響,發展日益艱困。自從旗下轄有HBO和華納兄弟等影視媒體的時代華納公司在2014年與時代公司分家之後,以平面媒體爲主的時代雜誌只能自求多福。公司採取更主動的策略來增加公司的數位營收,例如提供一些用戶付費服務,像是寵物保險和美食會員俱樂部等等,另一方面也大刀闊斧刪減成本。

不過,這番開源節流的目前仍成效不明。以最近一季爲例,財報顯示營收較去年同期減少9%,而廣告收入也減少了12%。

時代公司的執行長巴迪斯塔在發給公司內部職員的訊息中說,他相信「公司的策略轉型計劃,將爲這充滿傳奇的公司再寫下偉大的另一章」,不過,「身爲公開上市公司,而且經營的產業是如此多變的媒體業,我們都知道環境的變化極其快速。梅瑞迪斯對我們而言,代表公司的合併將創造更大規模和更大的財務彈性。」

而買方梅瑞迪斯的總裁兼營運長哈提,則在公司聲明中說:「這是給公司帶來重大轉型的交易。」他同時表示,出資的6.5億美元的柯氏兄弟,未來在梅瑞迪斯的董事會不會佔有席次,也不會參與公司的編輯或行政事務。 根據交易協定梅瑞迪斯將以每股18.5每元收購時代公司,雙方將在2018年第一季前完成交易。

柯氏工業集團的柯氏兄弟,長期以來一直透過對非營利組織、大學和智庫的捐助,希望提供保守陣營政治論述的平臺。雖然柯氏集團雖然強調購買時代公司純粹是商業投資,不過時代雜誌還是可能成爲柯氏兄弟的媒體資產,例如用它來宣傳他們的保守立場,或使用它的數據分析工具和用戶資料。

參考資料:紐約時報,The Atlan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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