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紀一甲子 3巨頭話當年

《創世紀》第1-10期最早版型。(文訊雜誌社提供)

創辦於1954年的創世紀詩社走過一甲子,將於10月盛大舉辦60週年社慶系列活動。在左營軍營創辦創世紀的「三巨頭」洛夫、張默、瘂弦,當年都是才20歲出頭的窮軍官,當掉了手表、腳踏車,加上預支兩個月薪餉才辦出創刊號。

當時詩壇曾爲他們分別取了稱號,洛夫爲「詩魔」,瘂弦爲「詩儒」,張默爲「詩癡」,他們自稱「三駕馬車」撐起了創世紀的一片天,在前有「現代詩」、「藍星」詩社的臺灣現代詩黃金年代,以前衛形象異軍突起,60年來歷經世代交替,一代代主編、詩人不斷加入,壯大成爲屹立詩壇的長青樹。

豪情寫詩暗較勁

如今3人皆年過80,成爲臺灣詩壇的重量級人物,話起當年勇,依舊浪漫熱情。重感情的瘂弦,在最新一期《文訊》雜誌撰文回憶,他初識張默,是在洛夫與張默剛印出《創世紀》創刊號不久,「一個說話快得像機關槍的人,到了我的服務單位,一口安徽國語,轟了我一個多小時,這個人就是張默。」

瘂弦不久便加入成爲《創世紀》第3位創始者,也是年紀最小者,時年22歲,張默24歲,洛夫26歲。3人相聚最常「飆詩」,他與洛夫因在同單位上班、又住同寢室,「不是頭對頭就是腳對腳,所以當洛夫寫了一首詩,我不甘示弱也還他一首,彼此心照不宣,這種微妙而帶點小小忌妒的心理,非常有意思。」

偷挪家用印詩刊

「當掉你的褲子,保有你的思想」則是他們常引述來自況拮据的話,他戲稱當時連戀愛費都縮水,「那些女孩子們跟着我們吃了一陣子陽春麪,都溜掉了。結婚以後,大家還瞞着太太,把部分家用充作詩刊的經費。」

洛夫也在《文訊》撰文憶往,提及《創世紀》第5期出版時,他和張默推着腳踏車帶了一捆詩刊到一家書店託售,結果遭老闆冷漠拒絕,他們轉而央請他把上期的帳結清,豈料老闆從舊書中翻出一摞《創世紀》,「都在這裡!」說完便向大街一扔,氣得他差點揮拳。

正因一同走過患難,創世紀同仁成爲一輩子的朋友。在瘂弦、洛夫都移居他國後,張默獨挑編務大梁,他縱觀創世紀過往,以1958年《創世紀》第11期爲轉型里程碑,詩刊從32開本改爲更大的20開本,開始廣向臺北詩人覃子豪、紀弦、余光中、鄭愁予、商禽、葉珊等人邀稿,大量介紹歐美名家名詩,真正奠定創世紀與現代詩、藍星三足鼎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