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異聞錄:大話西遊手遊第一劍絕非浪得虛名

自古崑崙就多奇聞異錄,但無人能驗證真僞。

古有司犬先生,造化無盡,通天曉地。傳聞他曾經登三十三重天上清境,又渡九幽黃泉三途河,身懷諸多至寶,令無數神魔眼紅。

司犬先生行蹤多詭秘,有人言,其於崑崙之中造一通天樓,名曰:忘世閣。閣中天地靈物、奇珍異寶數不勝數。

但此閣飄渺虛無,只聞其名,不見其影。千萬年來,前往崑崙尋找忘世閣的人都如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崑崙山中,一座萬仞高樓沐浴月色,恢宏大氣,令人望之生畏。高樓每層四面露臺,輕紗曼舞,木欄小桌,風雅至極。

“聽上頭說,天界自身難保,九幽邪穢又禍亂人間,不知道這戰火會不會燃到這忘世閣裡。”

忘世閣二十二層天閣東臺上,一名白髮飄飄的女子把玩着一枚玲瓏精緻的白玉酒盞

白髮女子對面坐着一名青年,身材健碩,劍眉星目,懷裡抱着一把劍,木然的看着遠處的月亮。

“如果真能擾到忘世閣,定是那末世修羅劫數了。”抱劍青年許久之後才緩緩說到。

“唉,但願不是吧,這人間小劫大劫從不曾斷,真到末世修羅的劫數,那也只能赴劫成仁了。”那女子起身準備離開,手裡的酒盞滴溜一轉,身影逐漸朦朧,最終散做點點熒光消失在露臺上。

玉蟾高懸,明晃月光傾泄在露臺,卻照不亮閣樓內的景物,和那排排書架後的黑霧。

崑崙之中幻境絕境無數,忘世閣中有一隻青鳥探知消息。但每次消息傳回,都讓他們眉頭緊鎖,看起來外面的劫數遠比想象中更嚴重。

逐漸的,忘世閣外的人跡也多了起來,尋求庇護也好,探尋寶物也罷,不少人都把希望寄託在萬妖之地崑崙中。

崑崙山中,兩個俠客打扮的男子一步一步正朝着西山走去,一身青衣的男子忍不住嘆氣:“曲兄,這忘世閣只是一個傳說,並無人真正見過,而這崑崙我們也探索了七七八八,我們還是先回吧,與其死在這崑崙絕境之中,不如和那修羅族同歸於盡!”

那個被稱作曲兄的黑衣男子停下腳步,回過頭盯着青衣男子的眼睛說道:“司馬兄,修羅族混着地底邪穢鬼物肆虐人間,求天不靈,求地不應。修羅高丈八又餘,嗜血好殺,又會諸多邪術。你覺得我們能殺死幾隻?”

“……”那司馬齊默不作聲,曲長鷹繼續問道:“那監天司星給吾等重任,尋這忘世閣,定是有大用途,怎可半途而廢,即便吾等性命不值分文,但也要爲大局着想。”

司馬齊低頭喪氣的回到:“是。”兩人便起身繼續尋找忘世閣。

兩人兜兜轉轉,在崑崙之中又尋覓半月有餘,還是未曾見到忘世閣蹤跡,漸漸的曲長鷹也有些泄氣。

但道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兩人誤入一處幻境,雲開霧散後,一座拔地通天的高樓就矗立在眼前,飛檐陡壁,風簾翠幕。道是密鎖重關掩錄苔,廊深閣回此徘徊。兩人大喜,朝着樓門奔去。說來也怪,這忘世閣的大門就這麼敞着,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就連月光都避開三分。兩人內心雖然忐忑,但還是走了進去。

剛進忘世閣,兩人背後汗毛都豎起來,彷彿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們,四處瀰漫陰寒的氣息

“三途河岸血陀羅,一盞孤燈逐流去……”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忽然兩人眼前的黑暗中亮起一盞微弱的燈火,那火光朝着兩人緩緩飄來。

“這是引魂燈?”司馬齊的聲音有些發抖,傳言這引魂燈出於陰曹,只有亡魂才能見到,如今在這裡見到它,心裡總有些懼怕。

曲長鷹往前走了走,把司馬齊護在身後,低聲說道:“隨機應變。”

那火光越飄越近,忽然燈芯一炸,一個小巧玲瓏的女童從火光中凝出。這女童白麪紅脣,仔細一看,居然是棺槨店扎的紙人相貌。兩個人腦袋一陣冷氣冒出,手裡冷汗溼了劍柄。

那女童雖是紙人相貌,但卻是一個老嫗的聲音:“隨我來吧。”說罷,便持燈向裡走去,兩人驚懼,但是腳下不停,緊緊跟隨。

這忘世閣奇妙非凡,兩人在這樓中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前面的燈光,什麼都看不到,被那引魂燈領到了二十一層時,才停了下來。這時已經隱約可以看清閣內景色,雕樑畫棟,桌椅書架,放眼望去,遙遙無邊。在東處露臺上,一名白髮女子正在低頭沉思,見到他們來了,便笑道:“來這忘世閣,不是求庇護,就是求寶物,但看二位皆不像,敢問二位爲何事而來?”原來司馬齊和曲長鷹在崑崙的行蹤都被青鳥察覺,連二人的對話也都悉數傳回忘世閣。

曲長鷹朝着女子一抱拳,悲痛的說道:“前輩,吾等前來是爲請貴閣出山,現在修羅邪穢肆虐人間,天不靈地不應,人間血海浮沉,所剩人數不足四五。”

“什麼!”白髮女子聽後猛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說人數所剩不足四五?”

“是的,前輩。”兩人被女子的行爲嚇到了,但還是戰戰兢兢的回到。

“這修羅之劫才歷一甲子,爲何如此迅猛。”

“這……晚輩也不知……”

“隨我來。”

二十二層露臺上,四人坐在桌前,抱劍青年和白髮女子在聽兩人講述人間的狀況,卻是越聽越心驚。

白髮女子眉頭緊鎖,說道:“看來到時候了,你且去上頭問問,這次大劫選中了誰。”

抱劍青年木然的點點頭,起身走進了閣中。

忘世閣三十層中,抱劍青年恭敬的低頭站着,他身前飄着一本古老泛黃的書冊,嘩啦啦一陣響後,書中飄出一名老者,撫着長鬚說道:“此劫正是你出山之際……”

司馬齊和曲長鷹莫名其妙的就帶着抱劍青年走了,兩人一頭霧水,也不敢多問,但是經過一層時,司馬齊還是忍不住問,這來忘世閣求庇護和求寶物的人到底都如何了。

抱劍青年冷笑一聲,大廳突然亮起無數燈火,二人才發現,空中飄的,密密麻麻都是引魂燈,地上除了這條主道,周邊堆積了厚厚一層乾屍。兩人嚇了一跳,雖然身經百戰,但這詭異的場景還是讓他們頭皮發麻。

“那引魂燈就是尋求庇護的人,乾屍就是尋求寶物的人。天下地上當自立,尋求外物以圖安樂,忘世閣自然不許。”

兩人連忙應和,冷汗都滴滴噠噠的落在地上。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忘世閣中,皆是寶物化形,那白髮女子就是白玉盞所化,這抱劍青年則是一柄利劍所化。每日閣中迴廊之上,都有畫卷化形的女子飄然起舞,樂臺之中都有樂器化形的靈物在演奏。

三人出了崑崙,直奔南華山脈而去,一路上浮屍遍野,血光照天,看得人是膽戰心驚。

直到南華山中,見到了監天司星,抱劍青年和監天司星在室內談了兩日纔出現。司星朝着他苦笑道:“那就有勞劍精靈了。”

之後,萬名俠士從南華而出,一路向北殺去,修羅和幽冥被驚動,派出大量的兵力阻擋。

劍精靈隻身一人,從東海邊緣繞了過去,御劍而行,早早就到達了北邙山。只見山中邪氣瀰漫,血腥沖天,濁物遍地。

見此番景象,劍精靈不僅搖頭嘆息:“昔日的洞天福地卻成如此面貌,看來天界真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竟讓幽冥把陰門開在此處。”

擡眼望去,北邙山中,一道巨大無比的銅門矗立在天地間陰邪之氣從門中奔涌而出,一隊隊修羅和鬼物從門中走出。在銅門四周,已經被設立了無數石殿,儼然成了一座修羅城。

“哈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啼修劍啊!”忽然一陣震天的笑聲傳來,下面的修羅和鬼物急急忙忙的出來列隊,隊中一道流光飛出,朝着劍精靈而來。

劍精靈看着面前三丈高,十臂四腿,手握諸多兵器的修羅,冷笑道:“阿羅旗,當年的你可沒這麼威風,修羅一族墮落到什麼程度,才輪到你來布兵排陣。”

那修羅聽後大怒:“你當年身爲修羅族神兵之一,卻跟一個養狗的跑掉,今天我就替族內清了你這個叛徒!”

“哈哈,養狗的?主人神威你們自然不知,當年你們強搶神兵,污我劍體,還敢稱我是修羅族神兵?今日也當有個瞭解!”劍精靈伸手一招,腳下的劍體就飛至手中,衝着修羅就衝去。

兩人兵刃相接,嗡的一震,漫天烏雲都被震散。劍精靈手掐劍訣,啼修劍化作三千劍絲,破空而去,撕裂空氣的聲音充斥整個天宇,那修羅結印化體,一道道金剛紋出現在體表,那三千劍絲繞着他一陣切割,除了體表遍佈傷痕,黑血溢出外,並無大礙。

阿羅旗吃痛,張嘴一噴,鋪天蓋地的綠水噴涌而出,綠水落在地上,那些修羅鬼物沾之即死,化作膿水。那被綠水沾染的三千劍絲絲毫不受影響,劍精靈忽然出現在阿羅旗身後,一握手,三千劍絲凝成一股揮斬下去。

阿羅旗慘叫一聲,十條手臂被斬下三條,裡面的黑血噴薄而出。阿羅旗心生懼意,以往這修羅腐水可是無往不利,這劍精靈居然不受影響還斬了自己手臂,想着就要往回逃。

但劍乃君子器,同樣也是極速之器,只見劍精靈化身入劍,一道劍光閃過,那阿羅旗的腦袋就飛上了天,身首兩段的墜了下去,地面上的修羅一陣慌亂。

當劍精靈正準備衝向銅門時,忽然一雙手撫在了背上,一股巨力傳來,直接將劍精靈轟到山體中。

擊飛劍精靈的正是一名女性修羅,眼如媚絲,煙柔橫行。

阿素羅!”劍精靈看清來人後,咬牙切齒,此人正是當年把他污濁成修羅器的罪魁禍首,修羅族的一個王。

“哼,當年能把你從至人堂搶出來,今日我就能把你毀了!”阿素羅面現陰厲之色,朝着劍精靈就一掌拍去,那原本小巧的手掌遇風即長,最後彷彿一座小山似的,拍在劍精靈身上。劍精靈的劍體崩出一道道裂紋

那阿素羅笑道:“看來那司犬先生把你當年的本事都給慣沒了啊,你現在回心轉意,重投我修羅一族,我依然能幫你迴歸巔峰。”

“休想!劍體雖堅,心智矇昧有何用!”劍精靈怒斥道。

阿素羅遙遙一抓,劍精靈被逼進劍體,飛到她手中。片刻後,阿素羅意味深長的笑道:“這天界被封,天上的下不來,能斬破這陰界銅門的只有你這把啼修劍了吧,怪不得那司星老頭派那麼多人吸引火力。可惜他失算了,修羅十王去封天,可我也來了這人間呢。”

說罷,阿素羅將啼修劍拋至空中,一指一指的彈上去,那劍體雖然堅固但也是遍佈碎紋,劍精靈的氣息也是越來越弱。

“親手毀掉一件至寶真是於心不忍啊,不過這倒也是一種樂趣呢!”阿素羅一張嘴,修羅火奔騰而出,包裹住劍精靈就要將它煉化掉。

這修羅火是至陰至邪的火焰,普通武器觸之飛灰,這劍精靈破碎在即,卻是難抵這火焰。

“這修羅王怎麼傾巢而出,難道地下沒有人看守了嗎……”劍精靈所在劍體中的意識逐漸模糊,就要隨着火焰飛灰湮滅……

“叮!”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那周身時而陰冷時而熾熱的火焰熄滅,劍精靈望去,發現頭頂的空中懸着一盞白玉杯,正在往外傾倒股股清泉。

阿素羅見到白玉杯, 面色才凝重了起來,忘世閣的勢力誰都不敢小視,如果再多來幾件化形至寶,怕是她也得抱頭鼠竄。

那白玉盞逐漸變小,化作一名白髮女子。

“你怎麼可以出來!此劫只死無生,該由我來應劫!”劍精靈看到白玉盞,氣的發抖,連說話都帶着哭腔。在忘世閣中,只有白髮女子同他走的最近,兩人在漫長的歲月中也生出情愫,雖然平時劍精靈冰冰冷冷,但是心裡卻愛的如同烈火。原本說好,劍精靈斬破銅門,便假死以蒙天眼,化作靈魄回到忘世閣,白玉盞每天都去書老身前打探消息,書老告訴白玉盞,此劫出現變數,劍精靈可能會殞命於此。

白玉盞想也沒想,當即出發,直奔北邙山來,剛到北邙山就看到這副場景,她是又驚又急,當即化出本體滅火。

“沒有什麼,誰告訴你此劫只死無生了?書老告訴我,只要我來了,此劫一半機率能活下去,不然我纔不管你呢。”白髮女子朝着劍精靈調皮的一笑。劍精靈心裡稍稍安心,書老說的肯定不會錯,而白玉盞從來沒有騙過自己,看來此劫快要塵埃落定了。

阿素羅看着兩人玩味的說道:“你們兩個準備拖到什麼時候?前面司星老頭已經死了,你們這大軍也死的七七八八,人類真是有趣,明明知道蜉蝣撼樹,還要拼死相搏。”

阿素羅憑空一劃,一面水鏡出現,裡面正映着前線的戰事,不,是屠殺,但是每個人都沒有懼意,用盡最後力氣同修羅殊死搏鬥。

白玉盞和劍精靈一陣心驚,白玉盞一推劍精靈:“你去斬破銅門,我來纏着她。”話音未落,揮手之間一股股白氣騰騰的水流朝着阿素羅竄去。

弱水!”阿素羅也不敢硬接,只能閃避,這弱水化作白霧包裹住阿素羅,白霧和肌膚接觸,縱使修羅族身體強硬,也被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那邊劍精靈化作一柄佈滿裂紋的百丈巨劍,朝着銅門就斬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銅門上出現一道深深的劍痕,但劍精靈的本體也化作萬千碎片飄散空中,靈體也受到衝擊,虛弱的快要消散在天地間。

白玉盞見此,痛呼一聲,捨棄阿素羅就朝着劍精靈飛去。

“你……走!”劍精靈艱難的朝白玉盞喊道,他接近虛無的靈體即將消散時,之間白玉盞也憑空炸開,化作漫天玉粉,將碎裂的劍體吸引粘連。

玉兒!你做什麼!”劍精靈大驚。

但是那漫天白玉卻絲毫沒有停頓,呼吸間,一把白芒湛湛的利劍就懸在空中,因爲劍體重鑄,劍精靈靈體也恢復不少力氣,衝着玉兒飛去。

阿素羅剛掙脫弱水白霧,就看到一把漫天白芒的利劍衝着銅門飛去,嚇得她趕忙阻止。但爲時已晚,白玉盞操控利劍飛進銅門,無數劍芒炸開,那銅門在巨大的扭曲聲中變形,碎裂,坍塌成一道裂縫,一股強勁的吸力生出,把周邊無數修羅鬼物都吸了進去,那柄利劍也沒能飛出來,隨着衆多修羅一起進入了無盡深淵。阿素羅見狀,連忙朝着南方逃去。而劍精靈即將被吸進深淵時,忽然被一把抓住,回頭一望,書老正站在身後。

“玉兒是替你做了死劫。”書老唉口氣說道。

劍精靈淚水翻涌,惡狠狠的盯着書老:“你爲什麼要告訴她!你們琴棋書畫各個修爲通天,爲什麼不來幫忙渡這劫難!”

書老搖搖頭說:“定數,劫數,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外力介入,只會引發更大的劫數,那時人間怕是隻能化作劫場了。”

劍精靈感到一陣無助,千年前,自己剛可化形,便是玉兒帶着自己走上走下,忘世閣中遍佈兩人的身影。她會給他講閣中的趣事,也會跟他講前生往事。她陪他看朝霞,他陪他望晚霞,朝夕相處下來,劍精靈已經離不開白玉盞,然而現在,怕已是生死兩隔。

靈物之死,便是徹底飛灰,消失於六道之中。

待深淵的吸力消失後,他跪在裂縫前,撕心裂肺的大喊着:“玉兒!不要離開啼修劍!你等着我!”

無盡深淵下,衆多修羅死屍中,一把玉色寶劍微微閃着白光。

世說》:修羅劫數,忘世閣出二精靈,一劍一盞,大破銅門,然劍丟盞沒,徒劍精靈走於世間,尋覓其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