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人看臺灣》臺北早餐 匯聚南北

▲作者常去的政大門口的豆漿店。(作者提供)

散落在臺北大街小巷的永和豆漿,搖身一變,來到大陸,成了類似於麥當勞的快餐永和大王,成了不少上班族外賣list上的備選項。大陸的人們不知永和大王的來源,身處對岸的人,面對着永和豆漿常見的吃食,恐怕也未曾細想這背後的因緣。

我雖在臺只四月有餘,但對臺北的早飯卻是念念不忘。而生在杭,又赴滬,如今在京的經歷,對南北吃食的不同也有所體悟,倒是這南北的差異,匯聚在臺北簡單的早餐桌上,足可窺見臺灣這南北交匯融合而成的文化與習慣,令人唏噓。

說說永和豆漿,豆漿、油條、燒餅(夾蛋)、蛋餅、飯糰、蘿蔔糕,是其中典型。甫嘗便覺新奇,畢竟飯糰(粢飯)乃上海四大金剛之一,上海人慣常的吃食。在上海所吃粢飯,噴香的白糯米輔以肉鬆、脆油條、榨菜即足以。在臺北的糯米飯糰,有紅白之分,白的是紫糯米,配以滷蛋、玉米、油條、蘿蔔乾、肉鬆、鮪魚,一口咬下,脣齒間紫米噴香四溢,脆脆的油條和蘿蔔乾,鹹香的肉鬆鮪魚,令軟糯的糯米嚼勁十足,一個四十五元臺幣,兩個拳頭大小,真真叫人,思之涎水直流。飯糰,那必須要找科技大樓捷運站的阿嬤,一輛小車,簡單,暖心。

而燒餅,乍一想該是北方的玩意兒,只是我在上海時,也尤其鍾愛菜市場老師傅那一口脆脆香香的燒餅。不知臺北的燒餅,究竟是北京還是南方的吃食。

然而臺北的燒餅,有似法風燒餅系列的,呈長方形狀,側面可見細薄的多層,白中泛黃,表面撒上白芝麻,再輔以剛出爐的油條,一口下去,倍兒香,最美味當以政大門口的口福豆漿。燒餅橫切,加入佐料,在上海不曾見過,倒應是北方的吃法。只是北方的燒餅,多呈圓形,厚實,微焦黑,一如北方的大漢。

燒餅之外,必須就着一口豆漿。臺北的豆漿也不同於大陸,雖然南方有鹹豆漿一絕(滴上幾滴醬油,放幾顆炸好的脆油條,特別鹹香)。臺北還是以甜豆漿爲主,但會調和出各種口味,譬如配合紅豆、黑糖、紅糖、原汁原味的米漿等,也是別有一番風味。都說南方人偏甜,說這話的必是北方人,因爲北方人賣豆漿賣綠豆湯,都不放糖,擱一碗白糖,您自個兒調唄。

除了南北融合外,臺北的中西融合程度也令人咋舌。許多臺北年輕人愛吃漢堡,臺大女九宿舍樓下有一家早餐店,主打漢堡。沒錯,早餐吃漢堡,應該是歐美人的口味。漢堡裡夾着各式各樣的肉,用烤箱一處理,麪包香香軟軟,也很誘人。

永和豆漿,只是很普通的一家早餐店,也許是經營不易,還有不少開起了夜宵店。除了永和豆漿,大大小小的豆漿店遍地林立。

只是想不到,下里巴人回到大陸,卻成了入駐商場的「米其林」式小食,譬如桃園眷村,打着臺灣的招牌,一個燒餅賣上二十多人民幣,無論如何都令人難以接受。更何況在北方這種燒餅遍地的地方,也許他們消費的不是消費,是情懷。有本事,您搖身一變成康師傅,那我倒是服氣的。

也許是北京的早餐實在乏善可陳,記憶中的臺北早餐尤其美味。所以寫下這篇文章,以茲紀念。臺北是大陸的縮影,僅在吃食一方面,大陸任何一座城市都比擬不了,因是歷史融匯的緣故。

我在臺北總能見到祖籍在大陸的老一輩所開的風味小吃館,政大後門口的劉哥牛肉麪,老闆劉師傅便是一位北京後人。劉師傅說話仍帶着濃濃的京味兒,如今每年都會回京過年,順帶捎上些二鍋頭回來,細細品味。正是因爲歷史的沉澱,讓臺灣如此不同。而這份沉澱,早已融入了人們日常的生活中,隨着兩岸的交流,遍地開花。(高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