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輝:我也需要自己的生活

流量是一把雙刃劍

“但是我需要一些自己的時間,我需要一些自己能夠思考的時間,我需要自己能閱讀的時間,我也需要自己正常的生活。”

前段時間,董宇輝在直播中自嘲,其實自己也挺自私的,會主動和別人隔絕聯繫。

自2022年6月到現在,他的手機已經開了將近兩年的睡眠模式,在這種模式下,不管是誰的電話也打不進來。

圖源:抖音

身爲現在抖音當之無愧的“帶貨一哥”,董宇輝似乎在流量的雙刃劍下陷入了內耗之中。

之前董宇輝在接受專訪時曾經談到,自己常年每天都是三四點、四五點才睡覺,繁忙的直播讓他精神高度緊張。

儘管他在直播中談笑風生、金句頻出,但是暖人心扉的雞湯與勵志文案背後,董宇輝所承受的壓力日益加劇。

從一個普通老師、到全網爆火的帶貨主播,這兩層帶給他無限流量的身份天然具有矛盾性。

一方面,作爲多年的老師、大衆眼中的讀書人,他的身上帶有着文人氣,出口成章,有着個人獨特的堅持、人生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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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作爲一個帶貨主播,他又必須面對公衆的目光,不得不持續產出能夠帶來迎合大衆流量的“小作文”,一言一行都暴露在聚光燈下,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爲別人議論的焦點。

即使已經爆火將近兩年,董宇輝還是處在文人和商人身份的矛盾中,他曾說道“每天奇奇怪怪的熱搜沒完沒了”。

今年二月,與輝同行直播櫥窗內包含了女性的內衣內褲,直播時董宇輝一直逃避講解這兩件商品,面對評論區的網友催促,董宇輝幾次拒絕講解。

這件事上了熱搜後,引起了網友們的不同評判。有的人說董宇輝是在堅持文人風骨,有自己的底線;有的人說董宇輝帶貨卻不講解商品,是對工作不負責。

董宇輝直播中知道“董宇輝拒講女性內衣”一事上了熱搜後,憤然說道“明天就把微博註銷了去”。

之後,董宇輝刪除了自己全部微博。這個行爲或許也暗示着這兩重身份的博弈到達了矛盾頂端。

從個人到公司,董宇輝壓力重重

爆火兩年,董宇輝的身上無疑同時承載着鮮花與輿論。

2023年12月5日,東方甄選直播電商平臺在其官方賬號上發佈了一則關於主播董宇輝的吉林行預熱視頻,並在評論區置頂了一條關於“小作文”作者身份的解答。

該評論透露,董宇輝在直播中廣受好評的經典“小作文”大部分並非由董宇輝本人獨立創作,而是出自背後的文案團隊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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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消息一出,立刻引發了粉絲們的不滿,他們認爲,公司這一舉動是在“背刺”董宇輝。

隨着事件持續發酵,東方甄選的粉絲羣體出現了明顯分化。由於此次風波,東方甄選短時間內流失了大量粉絲,這對於一個依賴粉絲黏性和口碑傳播的直播電商品牌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同時,該事件對資本市場也產生了連鎖反應,東方甄選所屬公司的股價出現下跌。

“小作文”事件之後,董宇輝告別了東方甄選的直播間,轉而開設了自己的獨立直播間“與輝同行”。

自1月9日首次亮相以來,短短三個月內,“與輝同行”迅速吸引了超過1700多萬的粉絲關注。而首播的效果也很喜人,三個多小時,銷售額達1.5億元,場均人數峰值170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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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董宇輝似乎是與“東方甄選”脫離了直接關聯,實質上,“與輝同行”和“東方甄選”的關係依然密切。

董宇輝雖掌舵“與輝同行”的銷售策略,自主決定商品取捨,但“與輝同行”本質上乃是“東方甄選”持股的下屬公司,完全隸屬於“東方甄選”的旗下。

同時,“與輝同行”據傳由董宇輝自負盈虧,現在的董宇輝不僅要面對身爲頭部主播的流量重任,還要承擔起整個企業運營的風險與市場檢驗。

身爲一個直播GMV上億的公司,“與輝同行”實際上的管理者只有董宇輝一人。

一方面,董宇輝擁有了全面把控公司策略的全部權力,而另一方面,所有的管理壓力和責任也落在了他一個人肩上。而董宇輝作爲一個主播,是否能管理好一個承受巨大流量壓力的公司,目前還是一個未知數。

在與輝同行開播這段時間,董宇輝曾無奈坦言:“睜眼就是房租等開銷。”

除了公司帶來的壓力,外界也給予董宇輝重重壓力。3月13日,董宇輝和抖音進行了長時間的會談。從董宇輝的言語中透露,抖音對“與輝同行”抱有極高期待,但是董宇輝卻覺得這些期待對於剛成立不久的“與輝同行”來說有些過於激進,壓力太大。

而之後董宇輝脫離了以往在圖書、服飾等熟悉的帶貨領域,轉而帶貨華爲專場等營收更高的3C數碼產品領域,這一轉變或許是與抖音溝通後做出的戰略調整。

在小楊哥逐漸降低直播頻率之後,抖音可能是有意想將與輝同行打造爲下一個具有代表性的主播IP,來自平臺的壓力不斷推着董宇輝向前走。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這個時代,可能許多人都若有若無被“利益至上”的思想影響着。

網紅主播們在享受着資本推動帶來的流量和關注度時,往往也會被這種力量左右。

公衆的目光既是助力也是枷鎖,讓他們不得不時刻維持自己的公衆形象和地位,接受了資本所帶來的流量紅利,也必然會被反噬。

能夠逃出流量陷阱的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是同時承擔着名利與壓力。

三隻羊創始人小楊哥曾經在直播中坦白道,自己承受的壓力太大,即使是去幼兒園開個家長會這樣的私人活動都會上熱搜。他甚至否認了自己是網紅,表示現在只想專心致志地經營好公司。

他的朋友阿國透露過他的現實情況:“他停不下來,公司、集團都在推着他往前走,不能停。”

從今年2月起,小楊哥已經連續兩月缺席抖音直播帶貨排行榜,他開始逐漸淡出以往頻繁的直播帶貨。

而在直播中,小楊哥也提到,自己未來會減少帶貨直播的頻率,必要的時候可能會將賬號交給他的徒弟來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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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商業活動的不斷擴張,即使是再有影響力的頭部主播,最終也只能被流量推着走。

在這樣的過程中,他們作爲個體的聲音在喧囂中漸被淹沒,其角色逐漸演變爲流量與IP的象徵符號。

儘管曾經擁有高達上億的流量,小楊哥卻選擇“急流勇退”,希望轉型成爲一個“企業家”而不是繼續做聚光燈下的“帶貨主播”。

同樣,作爲快手頭部主播的辛巴也透露出了要減少直播的意向,要沉澱兩年去學人工智能。

之前,辛巴在直播中透露,自己的公司四千餘人,僅一年工資支出就高達11億多,加之房租水電費、平臺抽成20億,以及近20億的稅,一年下來相當於白忙一場。

和董宇輝一樣,李佳琦也是從一名普通的彩妝銷售轉型成爲了頭部主播,流量之下,他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流量的反噬。

“花西子事件”後,李佳琦受到了大批網友的質疑和批判,社交平臺充斥着對他的指責和不滿,他的聲譽也在一夜之間受到了重創。

圖源:抖音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直播的風光背後,主播們無一不在流量、個人發展、商業利益和社會責任之間抉擇艱難。

互聯網的紅利不會永遠停留在一個人身上,面對流量的誘惑與壓力,如何同時保持長久的競爭力和個人的獨立價值是一個艱難的問題。

作者 | 電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