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杭州殺妻分屍案週五開庭 小區化糞池曾發現屍塊

2020年7月5日,家住杭州三堡北苑小區的來大姐深夜離奇失蹤,家屬出10萬尋人,後經公安機關偵破,發現其丈夫許國利有重大作案嫌疑。據杭州中級人民法院的開庭公告,許國利涉嫌故意殺人一案,將於5月14日開庭。

案情回顧

家人出10萬尋找來大姐

2020年7月,“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憑空消失呢?”家住杭州三堡北苑小區的來大姐的女兒媒體求助說,自己媽媽自7月5日深夜從家裡離奇失蹤12天,小區遍佈監控卻沒拍到她離開!家屬願意拿出10萬找人。

警方此前已經對小區開展全面搜索,包括地下室、樓頂等區域,都沒有任何發現,還派出警犬對附近的池塘、公園進行地毯式搜索。

來大姐的大女兒說,小區的每一個窨井、每一個電梯井,甚至頂樓蓄水箱,都查看過了。甚至他們家整棟樓的住戶,民警都走訪了,還查看了冰箱,甚至保險櫃。

來大姐的丈夫許國利則在接受採訪時說,妻子失蹤前一天,情緒和行動沒看出有啥異常,還說家裡有一定存款,妻子應該也不會是因爲經濟問題離家出走。妻子睡眠質量不好,有時會失眠,但精神狀態蠻好的,也從未出現過夢遊現象。

丈夫涉嫌趁其熟睡時殺害被批捕

2020年7月23日,杭州市公安局針對這起失蹤事件進行了通報,通報稱,案件偵辦取得重大突破,失蹤女子已遇害,其丈夫許某某(男,55歲,杭州籍)有重大作案嫌疑,已被公安機關依法採取刑事強制措施

7月30日,杭州市公安局以涉嫌故意殺人罪提請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許國利。杭州市人民檢察院在前期依法提前介入的基礎上,經審查認爲,犯罪嫌疑人許國利的犯罪手段殘忍,性質惡劣,已涉嫌故意殺人罪,於8月6日對其作出批准逮捕決定。

據檢察機關披露,2020年7月5日凌晨,犯罪嫌疑人許國利因家庭生活矛盾,在杭州市江乾區三堡北苑家中,趁妻子來某某熟睡之際將其殺害,分屍後分散拋棄,部分身體組織通過馬桶衝入化糞池

來大姐遇害現場記者去過四次

家門口貼着大大福字陽臺上種植着7盆多肉,面對我,許國利侃侃而談,神情比較淡定……

時間快一年了,這場歷時一週的採訪,這幾個細節我至今記得很深。

2020年7月16日,記者第一次登門採訪。

江乾區三堡北苑小區是一個拆遷安置小區,毗鄰一個小公園,綠化環境很好。

來大姐的大女兒,在樓下等我,她眼大而秀氣,眼神空洞,“媽媽不見了”,語氣怯怯無助。

她遞給我一張她媽媽照片,上面的來大姐留着一頭短髮,染成了淡棕色,看上去蠻富態、神情也愜意。

大女兒說,“媽媽照片不多,這張是剛拍的,以前是長髮,前幾天剪短了。”

來大姐的家在8樓,雖然是7月了,但春節時張貼的對聯還在,中間有一張大福字。

進入許家,因爲是失蹤案,特意觀察了房間佈局:小而侷促,以致客廳裡堆滿雜物。

觀察了現場,洗手間緊靠主臥房,主臥緊挨着次臥,次臥外是陽臺。

很迷你,放臺洗衣機就顯侷促緊張。

在這個“巴掌”大陽臺,有這個家唯一的一點綠色:幾盆多肉。

女主人充分利用空間,緊靠玻璃窗,栽培了幾盆多肉,品相很好。

大女兒說,“媽媽喜歡花草和小動物。”

看了看主臥邊洗手間,裡面的擺設,和家家戶戶一樣,瓷缸白淨、四壁光潔。

許國利這時進門了,身材精幹,看到我,臉上沒表情,門鑰匙放桌臺上,坐下來。

我們交流了20多分鐘,話題主要圍繞他妻子。

他說,“我以爲她串門在親戚朋友家過夜,手機留給小女兒做作業,這很正常。”

他還說,警察已調查過他,“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語氣蠻篤定。

許國利當過兵,說話時坐姿很正,不做聲,有股冷靜氣場。

連續三天,我一直進出他家,在小區走訪。

當時正值酷夏,人站立不動也出汗。

小區不大,只有六幢樓。

警方結論最終證明:來女士沒有走出小區,她在家中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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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3日,杭州警方通報確認失聯18天的來女士已遇害,此前,家人曾懸賞10萬元徵集線索,家屬希望來女士只是自己走丟的願望徹底破滅,她已經永遠無法回家。根據通報,其55歲丈夫有重大作案嫌疑,已被警方採取刑事強制措施。

印證

有業主早猜到失蹤女子丈夫難脫干係

“就是她丈夫作案,殺人碎屍……”事發的杭州江乾區三堡北苑一位自稱姓孫的男性業主告訴華商報記者,來女士家住小區4幢8樓,杭州警方的通報印證了此前大家的猜測,來女士的丈夫脫不了干係。

7月23日21時許,杭州市公安局官微發佈通報稱,失蹤女子來某利已遇害,其丈夫許某利有重大作案嫌疑,現已被江干分局依法採取刑事強制措施。

7月24日,杭州市公安局官網發佈通報稱,許某利已被江干分局依法採取刑事強制措施

“我們小區後面有個很大的池塘,他(丈夫許某利)說她凌晨自己走開的,當時很多人懷疑她是掉池塘裡了,但後來把池塘的水都抽乾了,也沒有找見她。”

許某利此前接受杭州當地媒體採訪時表示,7月5日凌晨,來某利在家中離奇“失蹤”。他是在7月5日凌晨0:30起來上廁所時,看見妻子在牀上睡覺,等到凌晨5:30再起牀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不見了。家屬查看小區監控,確定來女士是7月4日17:10回家,沒有監控顯示其走出小區。

來女士的丈夫許某利此前接受當地媒體採訪時稱妻子是凌晨一個人離開的

他後來通知大女兒夫婦,大女兒到媽媽家翻找了一番後發現,除一件睡覺穿的棕色吊帶睡衣外,母親的身份證、錢包、手機、鑰匙都在家裡沒有帶走。當時還問了隔壁鄰居,鄰居稱自己睡得比較晚,有時來大姐家晚上衝馬桶的聲音都聽得見,但事發當晚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來女士的大女兒在7月6日晚前往杭州市公安局江干分局四季青派出所報警。警方把小區的所有窨井、電梯井、頂樓蓄水箱,甚至小區所有監控都查看過了,來女士好像真的人間蒸發了。

起因

丈夫因借錢炒股和回遷房裝修分歧殺妻

這位孫先生告訴華商報記者,小區屬於回遷安置小區,來女士夫婦都是二婚家庭,夫婦倆和11歲的小女兒生活在一起,據說還有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新房正在裝修。因爲兩套回遷房的所有權和裝修問題,來女士和許某利曾發生過爭吵,這已經從鄰居處得到證實

華商報記者瞭解到,杭州房價高企,江乾區三堡北苑僅二手房均價每平方米已近3萬元。

孫先生表示,網傳的內部通報信息也證實了這一點。華商報記者注意到,未經警方證實的網傳信息顯示,經杭州警方專案工作,7月23日1時許,來某利丈夫許某利,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刑事傳喚。經審查,55歲杭州籍嫌疑人許某利交代其自身性格存在缺陷,多次向妻子來某利借錢炒股被拒和回遷房裝修意見存在分歧等原因,產生不滿,於7月5日凌晨,在江乾區三堡北苑4幢一單元802室家中,趁來某利熟睡之際,以枕頭矇頭的方式將其殺害,並分屍後將大部分身體組織通過抽水馬桶衝入化糞池,部分骨骼帶到室外後分散拋棄,目前警方正在查找。

杭州江乾區三堡北苑4幢802室,據稱來女士就在這張大牀上遇害

此外,孫先生稱,物業人員清查來女士家所用水量顯示,來女士失蹤當天,他們家用去2噸自來水。很多業主據此推測,應該是許某利碎屍後通過抽水馬桶沖水拋屍。

調查

疑用粉碎機分屍 警方清理化糞池沖洗拍照

7月24日上午,有媒體記者在事發小區看到,死者來某利的幾位親屬來到現場,蹲在小區化糞池的井蓋旁嚎啕大哭。

孫先生表示,在夏季高溫天氣,屍體不能久存,許某利很可能是將小的屍塊丟進馬桶沖走,大的屍骨帶走丟棄。現在警方用吸污車清理化糞池,對化糞池內提取的物品進行沖洗拍照後打包帶走,“這就是取證,她是被分屍了。”

警方勘查取證

針對使用粉碎機的說法,孫先生表示不可能,因爲樓房隔音效果不好,使用粉碎機的話,肯定會有鄰居聽到的。或許隨着案件的告破,這些懸疑會被警方逐一揭開。

7月24日,華商報記者試圖聯繫來女士的大女兒和其丈夫,但手機一直無人接聽。記者從杭州某會計事務所證實,來某利並非會計事務所的保潔員。記者聯繫杭州警方證實,來女士的丈夫許某利涉嫌故意殺人已被控制。

7月24日,杭州市公安局官網發佈警方通報稱,案件取得重大突破,失蹤女子已經遇害,其丈夫有重大作案嫌疑,現已被江干分局依法採取刑事強制措施,公安機關將根據案件偵辦進展,於近期召開新聞發佈會,及時通報有關案情。

律師說法

丈夫殺妻即使找不到屍骸,有其他證據也可定罪

“定罪量刑的依據之一是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屍骸雖是受害者遇害的重要證據,但是並非唯一證據,如其他證據,比如,被告人供述、證人證詞、物證、視聽資料、電子數據等,形成故意殺人完整證據鏈條的,也可定罪。”

7月24日,陝西恆達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知名刑辯律師趙良善分析認爲,“如果許某利殺害妻子分解屍體屬實,無論是基於經濟利益還是其他原因,均構成故意殺人罪。”

趙良善表示,根據《刑法》第232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本案中,許某利的手段殘忍,犯罪情節極爲惡劣,最高可判處死刑。

針對網傳許某利11歲的女兒知情的說法,趙良善認爲,即使11歲的女兒隱瞞了其父犯罪行爲,未向公安機關如實供述,可以不負刑事責任。我國《刑法》規定,8種暴力犯罪的刑事責任年齡爲滿14週歲。“11歲女兒年齡較小、心智不成熟等,在受其父威脅的情況下作出隱瞞案情的行爲,也是有情可原的。”

殺妻嫌疑人弟媳:覺得不可思議 想送嫂子最後一程

7月25日下午,在浙江紹興諸暨安華鎮山村吉安橋上,村民們正聚在一起議論着“杭州許某某趁妻子熟睡時將其分屍後分散拋棄”一事。離橋不到50米,就是許某某弟弟許明(化名)的家。

“杭州公安”微信公號消息,7月25日上午,杭州警方召開“杭州江干來某某失蹤案”新聞通氣會。杭州江干來某某失蹤案已基本查明,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故意殺人案件。被害人丈夫許某某初步交代,其因家庭生活矛盾對來某某產生不滿,於7月5日凌晨,在家中趁來某某熟睡之際將其殺害,分屍後分散拋棄。

“我們從來沒有想過二哥會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殺害嫂子。十多年來,他們回來都是很恩愛的,沒聽說有什麼矛盾、吵架。在我們眼裡,兩個人的脾氣很好。我想去送嫂子最後一程,但又不知道在哪裡以及怎麼面對她的家人。”7月25日晚,許明妻子劉燕(化名)告訴澎湃新聞。

村民聚集在吉安橋上議論着許某某殺妻分屍案 本文圖片均由澎湃新聞記者 葛熔金 攝

失蹤10多天後弟媳從抖音獲悉

許某某老家所在的安華鎮球山村,位於紹興諸暨與金華義烏、浦江的交界處。許姓是這個村的第一大姓,在村口還立着“許氏家規”。

“許某某趁妻子熟睡時將其分屍後分散拋棄”一事在不斷髮酵,也成了村民們茶餘飯後討論最多的事。很多認識許某某的村民,都對其印象頗好,連連稱沒想到。

作爲許某某的弟弟許明和弟媳劉燕更覺得不可思議。

球山村村口牌坊

劉燕表示,她在7月17日無聊刷抖音時看到了嫂子離奇失蹤的消息後才知道,當晚許明就打電話給哥哥許某某得到確認。18日一早,他們一家三口坐早班車趕往杭州,9點多一點趕到了許某某位於三堡北苑的家中。

“我們到時二哥不在家,只有11歲的女兒在家。我們在家中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後二哥回來了,跟我們講述了一下嫂子失蹤的經過。我還問了二哥的女兒要不要到我們家去住幾天,孩子說‘不要,還要補課'。問她想不想媽媽,她點點頭說‘想的',說完就自顧自寫作業去了。”劉燕說。

臨近飯點,許某某父女帶着許明一家去外面吃午飯,在此過程中許某某的兒子(與前妻所生)打來電話,許某某就讓兒子過來一起吃飯。許某某在飯桌上又細講了整個過程,“凌晨3點多還在的,早上5點多醒來,人就不見了。真的想不通會到哪裡去......”

“我記得二哥提到過公安讓他主動交代,弄清楚人去哪裡了,還能寬大處理。”許明說,二哥當時就接着講,“我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的。沒事,有什麼進展我會告訴你們的。”

吃好午飯,許某某和女兒去了派出所,把鑰匙給了許明讓他們回自己家休息一下等他回來。許明等人12點40分到家後坐了不到半小時,突然有一批警察趕來,讓他們暫時迴避,警方要搜查現場。許明一家在小區內的涼亭裡呆了近2個小時,見警方還未搜查完畢,就打電話給許某某並將鑰匙交給門衛後就回了諸暨。這是兄弟二人最後的一次見面。

球山村的村口立着“許氏家規”

今年許某某回過三次老家

在劉燕眼裡,二嫂來某某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人,每年他們一家回諸暨,她都會跟來某某聊上好一會。每次過年到她家,來某某都會主動幫忙做家務,還燒得一手好菜。他們一家人去杭州,來某某也會熱情款待。

“我是2007年嫁到這裡的,記得二哥也是在這一年帶來某某回來的。他們第二年就結婚了,可能都是二婚的原因吧,沒有辦喜酒。之後,他們每年過年和清明都會回來,住在我家裡多一點,有時候也住鎮上的旅館。她是一個很直爽的人,很愛笑也很勤快。有一次,她笑着對我說‘不要看許某某現在這幅模樣,年輕時候可帥了’。”劉燕告訴澎湃新聞。

許明介紹,許某某今年一共回過球山村3次。第一次是過年全家人一起來拜年,在許明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次是清明的時候也是全家一起來的,上午8點半到,吃好中飯回的杭州。最近一次是6月,老大兒子訂婚,二哥一個人回來的,在鎮上住了一晚。

許明表示,知道嫂子失蹤消息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二哥殺人這麼一個結果。7月23日晚看到警方關於該案的通報後,他和妻子兩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後來他的孩子也來問是不是二伯殺了二姨,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許某某弟弟的住宅

印象中夫妻倆很恩愛

許明說,他們一共三兄弟,大哥是抱養來的,後來再生了許某某和他,但三兄弟的關係從小都很好。許某某4歲時,母親因癌症去世,那時候他才八九個月大,從小是爸爸奶奶養大的。村裡有個大媽從小就照顧他們幾個,爸爸就讓他認這個大媽做乾媽,許某某也跟着叫乾媽,一直非常孝敬。

澎湃新聞詢問了球山村的多位村民,對許某某的印象都不錯。說他出去早,但每次回來都笑呵呵的,見人就打招呼。看起來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有多位村民稱,許某某還在2014年參與過村裡的幹部選舉,不過因爲長時間不在村上,大家對其情況也不瞭解,最終沒有選上。但村裡人都知道他當過兵、開過養鴨廠,現在人在杭州。

許明介紹,哥哥高中沒讀,1983年就去當兵了,他當的不是網上說的偵察兵,是修路橋的工兵。退伍回來先去了一家玻璃廠。後來村裡很多人去外地養鴨賺了大錢,哥哥也跟人去了上海養起了鴨子。2010年上海的鴨棚拆了,他就不做這行了,具體幹什麼他也沒有多問。

“來某某跟哥哥認識肯定有20多年了,印象中應該是去上海開鴨廠前就認識了。後來哥哥在上海開鴨廠時結了婚但又離婚了,2007年哥哥帶了來某某回來,我們知道他們在一起了。當時覺得只要他們能在一起生活就好了,一直以來他們在我們印象裡都是很恩愛的。”許明說。

許某某弟弟住宅邊的小弄堂

據杭州公安局通報顯示:犯罪嫌疑人許某某,男,55歲,杭州戶籍。案發前系杭州某公司駕駛員。該人自1987年開始先後在省內外多地從事魚粉和養殖生意,2018年到杭州工作。

劉燕表示,事已至此他們現在最擔心是二哥他們11歲的女兒今後該怎麼辦,他們現在想去杭州看看孩子,但內心又糾結。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上二哥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