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經濟》陸去年GDP逾5%遭質疑 年輕求職者與房仲吐苦水

路透社報導,在中國大陸公務員大考前一天晚上,張美樂(音譯)不安地在宿舍走廊上走來走去,反覆在排練考試的答案。不過,張美樂當回到房間後,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哭。

在投了100多份與媒體相關的求職信都石沉大海後,這位24歲的年輕人本來想從事國家政令宣導工作,但沒想到前一陣子大量陸青找不到工作,破天荒的有260萬人要申請才近4萬個公職,等於說100個人當中,只有不到2個可以被率取。

從名校RUC(中國人民大學)畢業的張安樂最後落榜,然後無奈地說,自己生在錯誤的時代。在不景氣情況下,沒有人還在想自己的夢想與抱負。最殘酷的是,一直不停地在找工作簡直是一種折磨。

路透社認爲,因爲對經濟成長有信心上的危機,故消費者支出也在縮手,同時,也讓陸企不敢找新員工和投資未來,或許會變成一種類似自足自給(self-feeding)狀態。公司不大幅擴張只圖溫飽下,也會壓抑大陸長期經濟發展。

中國大陸在2023年的GDP超過5%,其實超過許多全球主要經濟體。不過,對於那些一畢業就失業的陸青、房價大跌的房東,以及收入不及2022年的工人來說,其實根本感覺不到經濟有在成長。

上海中歐國際工商學院(CEIBS)認爲,若根據教科書上對衰退的定義,也就是經濟連續兩季度都萎縮,這種理論不適用在開發中國家像是中國大陸上。因爲,大陸把年產出約40%花在投資方面,金額已是美國的兩倍。

MBA課程在亞洲排名頂尖的CEIBS表示,中國大陸其實正在經濟衰退中,若問路上10個人,有7個會說2023年過得很不好。北京政府應該無法承受這一點,且這種糟糕的情況不能一直就這樣下去。中央應該祭出更多刺激政策,並走出信心不足的惡性循環窘境,才能增加大陸年輕人就業機會。

根據大陸官方的統計,去年6月份,大陸16到24歲約有1億人當中,至少有2500萬找不到工作,失業率在25%。不過,17日的最新數據卻指出,不包括大學生的話,去年12月陸青的失業率爲14.9%。其中,一生下來就有網路、手機與電腦可用的Z世代是最悲觀的一羣。

爲了因應內需市場疲弱,陸企不得不節約成本,於是把念頭放在用低薪招募員工上,找不到工作的大陸民衆也只能屈就。人力資源業者Zhaopin調查大陸38個大城市,去年第4季提供的薪資較前年相比的話,年減1.3%。

路透社認爲,若以美元爲計算單位,中國大陸從1980年代迄今,經濟規模已狂增60倍左右,這是因爲在過去這段時間,大陸大量投資製造業以及基礎建設所致。不過,後遺症就是累積巨量的債務,未來一旦違約後果不堪想像。

另外,中國大陸教育採取菁英方式,也就是培育學生從事較高技能的工作,而不是工廠或建築等一般或較低的職務。於是乎,在大陸家庭消費萎靡,加上金融、科技以及教育等產業,又遭到中央嚴格管控下,很多人自然就沒工作。

一直到2022年底時,都還是科技新貴的張珍妮(音譯),因家庭有急事,當時不得不辭職。這位34歲大陸上班族的想法是,憑着自己的歷練以及有美國文憑等不錯的條件,應該可以很快重回科技業。

但找了許久,張珍妮只找到一個社羣媒體的行銷工作且要上班15小時,故不久後就辭職不幹了。張珍妮表示,中國大陸人民相信明天是更好的,但對自己來說,現在只要拼命過完每一個失望的明天就好。

至於大陸的房地產,根據人行最新資料,2019年期間,中國大陸約3億個住在城市的家庭中,至少96%有一個房屋,33%左右有兩個,10%有更多房子。也就是說,大約70%的大陸家庭儲蓄都用來投資房地產。

房仲指出,自2021年不動產市場開始走下坡後,部分在城市裡的房價已大幅下修近7成,大感財富縮水的房東也開始有危機意識,只能減少開支。高峰期佔大陸經濟成長25%的房地產,現在也被北京政府視爲擺脫中等收入陷阱(middle-income trap)的主要威脅之一。

所謂中等收入陷阱,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原本經濟成長快速的開發中國家,突然無法繼續向上成長,只能維持目前水準。變得說打不過先進經濟體,也因爲成本增加與競爭力下滑,沒辦法跟經濟水平較低的國家競爭,卡在一種不上不下的尷尬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