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平庸的邪惡正肆虐臺灣(黃玄超)

所有這些人爲災難/事故,有些是行政怠惰造成的,有些是因爲愚蠢,還有一些則是刻意爲之,無論發生再惡劣的事,執政黨都可以被原諒,最後還是得到支持,這是羣衆的知識平庸。(總統府提供)

「平庸的邪惡」這個詞,發明者漢娜鄂蘭,以下先簡述一下背景知識。

參與大屠殺納粹軍官艾希曼,在戰後受審,鄂蘭在大審現場觀察艾希曼,她原來預期會看到一個惡魔,但實際卻出乎她的意料,艾希曼完全不像一個兇殘暴戾的魔鬼,他只是一個平凡人,他不是沒有道德感,他堅持自己「盡忠職守」是應該的。艾希曼說,他不是親手殺人兇手,他只是執行命令

鄂蘭並不認爲艾希曼所做的事不邪惡,她想指出的,是邪惡不一定會清清楚楚的以惡魔形式出現,而可能是以「平庸」的方式體現於世,其特徵就是停止和拒絕獨立思考,只管跟隨比個人更大的國家機器集體意識

今天的臺灣,當然還沒有走到像當年德國那樣的瘋狂,但是我們也可以觀察到相同的行爲,即「羣衆只跟隨國家機器和集體意識」。

我們隨手列舉一下近年發生的幾件大事:高雄氣爆、815大停電、普悠瑪列車脫軌、南方澳斷橋、斷7國邦交、被RCEP排除、外交官蘇啓誠之死、公投法修惡,這些是2021年之前的事。今年到目前爲止,有太魯閣事故、水荒、513大停電、517大停電、以及新冠疫情爆發(這些是看得到的災難,看不見的災難還有很多)。

所有這些,都是人爲災難/事故,有些是行政怠惰造成的,有些是因爲愚蠢,還有一些,則是刻意爲之。很奇怪的事情是,無論發生再惡劣的事,執政黨都可以被原諒,最後還是得到支持。

我的觀察是,人們沒有真的要解決問題,也沒有興趣、時間、能力去了解事情的細節,他們只要有黨給一個理由,給一個說法。

黨只需要編出一套說詞,再配合主流媒體宣導,有很大比例的民衆就會再接受黨。實際上,要欺騙民衆並不困難,因爲政府跟民衆的知識落差太大,寫一些半真半假的文章,即可唬弄過關,這是羣衆的知識平庸。

有一部分民衆不接受黨的說詞,那也沒有關係,選舉4年才一次,8成的媒體都被黨控制,只要媒體不追蹤、不報導,不出幾個月,很多事情就會都被忘記了。例如,現在誰還記得去年的錢櫃大火?輕易遺忘過去,這是羣衆的記憶平庸。

就算有些民衆真的突破了認知作戰,知道災難是怎麼造成的,黨也還有最後的絕招可以用:仇中與反中。

動物農莊裡,拿破崙豬奪權後,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向特權中心,每當其他動物覺得事情不對勁,提出質疑的時候,若論理站不住腳,拿破崙豬就會使出絕招:「這些都是雪球害的」、「我是在收拾雪球的爛攤子」、「如果不聽我的話,瓊斯就會回來,知道嗎,瓊斯會回來,你們都不想瓊斯回來吧?」

動物們雖然生活愈過愈苦,被剝奪的愈來愈多,但他們相信一切都是雪球(前動物領導人)的錯,也的確沒有人想讓瓊斯(原農場主人)回來,所以不管怎麼樣,最後都還是服從拿破崙豬,將權柄交給他。

現實政局也一樣,很多災難都可以把錯推給對岸,完全不需要證據,黨說是,就是。或者也不用明說,只需要建立以下的心理暗示即可:

「如果不選擇黨,XXX會上臺」、「XXX上臺,中國會進來,臺灣會完蛋,知道嗎,臺灣會完蛋,你們都不想失去民主吧?」

羣衆對這種心理暗示會有莫大的恐懼,就像輻射一樣,愈看不見就愈害怕。所以,不管心中有多少對現實的不滿,最後還是雙手奉上選票。這是羣衆的心理平庸。

實際上,很難去要求民衆對所有事情都有深入瞭解,很難要求民衆記住這麼多過去的災難,很難要求民衆去抗拒仇中的心理引導,也很難突破黨的認知包圍圈。如果羣衆的平庸難以避免,政治混亂就沒有結束的一天,我們的人爲災難列表,只會一直一直往上堆積。

漢娜鄂蘭認爲,在一個公民不思考、不以實質行動參與攸關公衆利益的政策討論、不對政治人物的承諾予以長期關注與監督社會裡,民主名存實亡,自由繁榮只是社會集體的虛妄想像,無法長久延續。鄂蘭早在70年前就有此認識,觀察真的很深刻。

回到國內,自己的國家只能自己救,希望這一代的民衆能覺醒過來,記住歷史,記住教訓,下次選舉不要再亂投票。否則,我們只會看到一再重複的歷史。

作者清華大學電機博士科技工程師

※以上言論不代表旺中媒體集團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