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無瑕的蘇州女子 骨子裡秀美如水

蘇州女兒不但水色好,而且氣質好。 這氣質不是北地胭脂的豪爽俊麗,也非南國佳麗的幹練玲瓏。蘇州女子的氣質是蘇州的文化傳統氣候培養出來的。看完要問,氣候也能培養氣質?是啊,蘇州多雨,而且都是長腳雨,一落十幾天。賀鑄青玉案》中的“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說的就是這個。  蘇州女子愛靜,不喜歡出去跳舞唱卡拉OK,下雨天更是呆在家裡,手執一卷線裝書,在小燈下斜倚牀頭看書。或是什麼也不做,就泡杯香茗,坐在窗前看雨。偏蘇州又是老房子多,青苔長得院子裡都是溼溼的綠意。久而久之,這種溼溼的秀美就侵入蘇州女子的骨子裡水靈中帶幾分輕愁。

蘇州女子還愛喝茶,是嫩嫩的碧螺春纖纖芽兒,開水一衝,在水中游來游去,就象春天綻放,那茶葉據說是採茶姑娘捂在胸口的,所以吃的時候彷彿還能聞見姑娘身上特有的軟軟的芳香呢。碧螺春是名揚天下的。但還有一種茉莉茶,更是美麗動人。小小的茉莉花瓣,潔白輕盈,清香撲鼻,是蘇州特有的。郊區西山種得最多、最好。一進西山的茉莉花場,就象跌進了白雲鄉。

解放前西山有戶大戶人家,他們的小姐茉莉花茶衝得最好,新婚之夜,她挑那潔白無瑕、飽滿圓潤的茉莉花,加上蜂蜜枸杞、小紅棗,衝了一杯甜甜蜜蜜的茉莉花茶給丈夫喝。誰知喝了這杯茶,丈夫第二天就因緊急軍務去了上海,說好接她的,卻從此天隔一方,杳無音信。   幾十年中,小姐孤身伴着青燈眠,相思之苦無法言說兩岸關係解凍的一天,丈夫終於回來了。丈夫是帶了臺灣家小回來的,一見小姐面,他就愣住了。他沒想到,傾國傾城的小姐守了幾十年空房小組也沒想到,丈夫竟在外面有了妻子,她總以爲男人癡情和自己一樣啊!那一夜,丈夫在小姐面前泣不成聲跪了一夜,小姐什麼也沒說,只是沏了兩碗和新婚之夜一樣的甜茶,恭恭敬敬端給丈夫,自己是眼淚和着茶水一起下肚。最後,她輕輕說了一句:“四十幾年不知道甜味了。”清晨,雞還未打鳴,她就把丈夫推出門外,說要靜一靜。這一靜,就再也沒醒轉。

丈夫悲痛欲絕,到了臺灣也重病纏身,不久人世。妻子終於忍不住,在丈夫臨終前問那一夜小姐說了什麼。丈夫說,只喝了一杯茶。妻子不忍追問,但在丈夫去世後,她逢人就說:“蘇州女人難懂啊,一杯茶,算清了兩個人的相思債。” 蘇州女人確實難懂,她們那樣美,那樣溫柔,會繡那樣細緻的花,彈那樣動聽的琴,說那樣軟軟的吳語,但一旦誰傷了她們的心,背叛了她們的愛情,她們是會用生命代價,霎那間心碎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