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法或減法的教育思維

新石

曾經在一篇網路文章中看到東方西方對於教育的不同看法,當中的一項讓我很感興趣,那就是教育加法和減法的不同。

基本上臺灣,對於學生的學習,都是用減法的思維來思考,也就是隻看沒有的,卻看不到有的,考了99分,很多人都會看到不足的那一分,從來就沒有看到冰山下的那99分,當學生考到了高分卻沒有得到肯定,反而懷疑自己爲什麼沒有達到完美的境界時,學習變成了一種壓力,壓力慢慢地會影響學習,這在一般的時候察覺不出來,可是往往到了關鍵的時候,就會造成失常的原因

在西方,對於學習都是用一種鼓勵肯定的方式,從一分開始肯定起,也就是隻看有的,不看沒有的,就像一個腦性麻痹卻拿到博士學位黃美廉女士所曾經講的:「我只看我所有的,不看我所沒有的」一樣!

人都是需要肯定支持、在一種愛與接納當中慢慢去發展潛能,沒有人天生能達到完美的境界,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最後才成功的,身爲一個教育人或家長是指責批評孩子沒有達到的目標,還是肯定他已經完成的努力?

我一向喜歡運動,在運動場上奔馳了這麼多年,最後發現一種無關勝敗的心態纔會贏勝利,那是一種自我肯定不放棄、超越勝敗思維的心理素質,很多人贏在這邊,更多人是輸在這裡。

學校發展桌球,常常去外面比賽,在激烈的比賽當中發現這個理論屢試不爽,在一些桌球發展學校的傳統中,指責怒罵是常有的事,好像大家也是習以爲常,我因爲是教育出身,所以就採取了另類的方式,用鼓勵加油來對待學生,在我的眼中,比賽也是教育的一部份,學生就是學生,我允許他們有犯錯的空間輸球權利,因爲在挫折教育方面,這也是成功的一部份。

最看不慣的是,有些教練將學生當作自己面子的延伸,贏了理所當然,輸了氣急敗壞,這到底是爲了學生的比賽還是自己的面子?站在教育的立場,這種將選手或學生當作自己意志延伸的心態,是我相當不能苟同的一點,我相信也是因爲如此,在一些重要的比賽關鍵時,學生常常因爲心理怕被責罵的壓力,導致最後將勝利的果實拱手讓人,因爲不是輸給對手,而是輸給自己--那怕輸被責罵的心理壓力

對桌球比賽來講,分數背後的輸贏可以有不同的解讀,其實不能一竿子打翻一條船,像如果是8:11輸球的話,是表示贏了8球,輸了11球,在這場有輸有贏的比賽當中贏少輸多,其實還是有贏的部分,身爲教練,我只要加強激勵贏球數多3球就贏了不是嗎?而就哲學上來講,贏中有輸,輸中有贏,輸贏之間只是大贏小輸和小贏大輸而已,也沒差那麼多,如果從教育加法來看,還有努力的空間,如果從教育減法來看的話,一種完美的壓力就會上身。

這似乎也可以解釋臺灣運動選手屢屢在國際關鍵比賽打擺子的原因,可能一種責備打罵的教育速成了選手的成長,可是慢慢運動提升到了一種心理素質比賽的境界時,這個任督二脈就成了無法跨越的罩門了,反觀西方選手,一派輕鬆、談笑風生,自自然然地就將勝利拿了去,說是文化的差異也好!說是教育的分別也罷!總之人家總是在最後關頭勝券在握,我們就不能不檢討我們長久以來對於教育訓練的傳統概念。

所以在比賽的過程當中,我用教育的觀點來激勵學生,打得不好說沒關係!打得好就予以加強鼓勵,甚至常常將「你打得很好!打得很棒」掛在嘴邊!用真誠的讚美和接納來表達我們的支持,這樣的支持常常是成功的,一羣打得不怎樣的選手,最後黑馬打翻了一羣人的眼鏡,我們的學生沒有輸給自己,反而愈打愈好,對方的選手輸給了自己,心理壓力愈來愈大,輸贏互換、勝負易位,一下子就看了出來了。

在臺灣的教育,常常在過與不及之間鐘擺,總是不能達到中庸的境界,不是加得太過,就是減得太甚,到最後搞得一塌糊塗,看也看不下去,真正的愛不是溺愛,也不是放任,而是介於中間的栽培引導式的教育愛,該他自己做的就給他自己做,該稱讚就稱讚,真的在行爲上太過份的話還是狠狠地教訓一頓,這個分寸很多人都拿捏不準,以致於樹木長得歪歪斜斜的,如果是出於愛的話,爲什麼不敢說出心中想說的話,如果不是出於愛的話,爲什麼又一天到晚寵着孩子,好像孩子是老太爺一般,在行爲上我們要嚴格要求,在學習上卻可以給予更大的寬容和空間,這種鬆弛之間力道的掌握或許纔是我們要去學習的,考不好、打不好,就找到原因,繼續給它考好打好就好了,可是如果行爲常規道德品性出了問題,就要嚴厲處理,這是人之大者,一點也馬虎不得,不是嗎?

●作者新石,宜蘭,國小教師。簡介表示,這個世界應該更好,所以就把想像的世界透過文字寫出來,只要大家相信這個閒居偶得的一點小小觀念或想法有成真的可能,這個世界就會慢 慢改變,這就是他的初衷--分享自我、改變世界,至於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人,一個充滿想像浪漫的讀書人,似乎是嬉笑怒罵,卻是虎嘯龍吟,如果以詩來言志就 是:「漫步田光一畝間、前塵往事在眼前、風流瀟灑不敢問、特立獨行一片天!」。本文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文章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