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藍的歷史之謎與當代現狀

北京琺琅景泰製作現場

世紀中葉,景泰藍掐絲行業的高手、老藝人於兆貴於向北京琺琅廠的年輕技師做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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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明晚期掐絲琺琅鴛鴦形香薰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元代掐絲琺琅纏枝蓮紋象耳爐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明中期掐絲琺琅花蝶香筒

景泰藍與玉雕牙雕雕漆,合稱“燕京四絕”,它在中國的製作年代可以上溯至元朝。一位國內高校金屬工藝研究者以“苟延殘喘”四個字形容景泰藍的現狀。那麼,這項傳統手工藝在當代的傳承、經營、收藏、展示究竟呈現何種面貌?《東方早報·藝術評論》甲午繼續尋訪,探究景泰藍的歷史之謎與當代現狀。

“工藝局成侈美觀,各般製造盡追探。就中絕技天下,壓倒五洲景泰藍。”這段對景泰藍的描述,出現於宣統元年(1909)由蘭陵憂患生編輯的《京華百二竹枝詞》中。所謂的“工藝局”創辦於清光緒二十九年(1903),功能之一是生產京貨所著名者,如景泰藍、栽絨毯平金、雕刻之類,精益求精,以廣銷路”,達到“運熟貨(成品)出洋”的目的。

景泰藍與玉雕、牙雕、雕漆,合稱“燕京四絕”。不過,“景泰藍”既非誕生於明朝景泰年,也不說明其實際工藝,僅是歷史上延續的慣用稱法。最爲準確的名字,應該是金屬胎琺琅器,在中國的製作年代可以上溯至元朝。

現在,景泰藍一方面受到如何在當代傳承和發展的拷問,一方面尚處於自身遠離公衆甚至學界視野的處境。

《藝術評論》2013年起推出“中國藝術尋根系列報道,甲午正月《東方早報·藝術評論》繼續尋訪,探究“燕京四絕”之一景泰藍的歷史之謎與當代現狀。

當《藝術評論》與一位國內高校的金屬工藝研究者談起景泰藍目前的狀況時,該教授用了“苟延殘喘”四個字形容。與此同時,畢業於清華美院工藝系、中央美院、中國美院等高校相關專業的“驕子”卻鮮有願意涉足景泰藍設計、生產一線的。與此形成反差的是,上世紀50年代樑思成林徽因牽頭恢復景泰藍工藝,集合了清華大學營建系和中央美院華東分院(現中國美院)師生的創作力量。從中央美院華東分院一畢業就自願選擇琺琅廠的錢美華(1927-2010),在條件艱苦的歲月中爲景泰藍奉獻了一生。

當《藝術評論》的採訪幾次轉入安徽銅陵高仿明清景泰藍,以及造假銷售、拍賣話題時,國家級工藝美術大師們似有意迴避,迴避這個有損行業的現象。

目前,景泰藍的收藏、展示、研究和學術體系以北京爲主。就上海而言,作爲文博重要單位的上海博物館和復旦大學文物與博物館學系均無專門研究人員和相關專業,前者館藏景泰藍甚少。國內的景泰藍專題展覽少之又少,北京故宮陳列的景泰藍分佈在不同的殿內,不少宮殿內部並不開放,參觀者依然無法一睹藏品,更多中國古代珍品或是被藏於庫房,或是於早年流落海外。文博專業人員對景泰藍尚不熟悉,何況公衆。

目前所見最早的“景泰藍”記錄出現於清雍正六年(1728),當時的記載把明朝景泰時期的金屬胎琺琅製品稱作“景泰藍琺琅”。

元明清三朝,景泰藍是皇族奢侈品,工藝水平在明朝景泰年間達到成熟期,清代宮廷還專門設立“琺琅作”製作御用琺琅器。晚清,景泰藍雖然仍被描述爲“絕技高天下”,但從宮廷御製器到民間作坊商品,清末至民國的景泰藍從釉料胎骨乃至畫工等方面都難與鼎盛時期媲美。

值得慶幸的是,1956年成立的北京市琺琅廠目前仍保持着集體化生產。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中國工藝品大規模生產、出口創匯大潮退去後,國營工藝品廠不可避免地進入改革和自謀出路的時代,近年來琺琅廠也在探索新的多元成長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