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重開機系列七:施威全》「一箇中國」是申論題 不是選擇題

總統英文(左)、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右)。(資料照)

2008年蔡英文初任民進黨主席,黨職幹部們批評她處理問題的方式,遇到難題就設專案小組,成立了好多個小組,好像在電腦上不斷開啓程式視窗,開多了,Windows系統就當機了。

蔡英文執政後開視窗、加外掛的喜好不改,以新南向爲例,總統府成立「新南向辦公室」,之後國安會有「新南向政策專案小組」,行政院設「新南向工作小組」、「新南向服務中心」,並組建「臺灣亞洲交流基金會」。

外掛多,效能差。新政府上臺第1年,對大陸出口就大幅增加9.4%,今年第2季佔總出口比重還達到45%的歷史新高,而臺灣對東南亞的出口,今年前5個月下跌5.1%。藉着新南向想疏遠大陸市場的蔡政府,使得臺灣經濟更依存大陸。

新南向問題大,經濟部辯說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疫情嚴峻是事實,但今年1到5月,東協和大陸市場的貿易額達2400億美元,比去年同期增加4.2%,隨着中國大陸工廠的重新啓動,越、馬緊跟其後。疫情暴露了臺灣與南向國家的脆弱關係,卻讓東南亞與大陸更緊密。臺灣想繞過大陸前進世界,卻走到哪裡,都擺脫不了「中國因素」。

不正視中國大陸在全球經濟的影響力,臺灣自己想搞一個沒有「中國因素」的經濟路線圖,不但走不通,臺灣經濟反而愈來愈向大陸靠攏。爲了強調「去中國化」,蔡政府開了一堆新南向的外掛組織,再多也沒用。臺灣經濟的核心議題兩岸關係,一堆花俏的外掛只會拖累政府組織系統。

對臺灣最有利的路線是務實面對中國大陸,擱置政治爭議恢復協商,規範兩岸經貿交流秩序,藉着中國大陸的發展壯大自己,臺灣經貿愈壯大,愈有實力與大陸協商。當臺灣經由中國大陸走向世界時,有利於擁抱世界市場、減輕對大陸的依賴;愈想避開大陸,反而愈依賴大陸市場。

不想被外掛拖累導致當機,臺灣經濟佈局就得重開機,但當前臺海冷而不戰的局面,兩岸關係無法重開機。中國大陸要求,唯有民進黨政府表態「反臺獨」、明確表述「一中原則」,才能恢復制度化協商。蔡政府的確努力想往制度化協商靠攏,蔡英文總統說「依據《中華民國憲法》、《兩岸人民關係條例》處理兩岸事務」,期待大陸理解爲「沒有『一箇中國』4個字的一中原則」,但大陸不接受;民進黨政府也不可能拋棄臺獨基本教義,兩岸持續僵持。想重開機,得等到換黨執政,不一定是國民黨,也可能是民衆黨

重開機前,臺灣必須特別警戒美國的作爲。川普的逆全球化措施,讓臺灣無法牽着美國的裙襬進入世界市場,更嚴重的是,與中國大陸新一波的衝突中,美國的作爲虛虛實實,臺灣跟在美國屁股後不可跟太緊,否則美國一個急轉彎,臺灣煞車不及就撞牆了。臺灣要學英國表面上斷華爲、懲中國,實際上處處留下餘地,所謂2027年前必須處理已裝置的華爲設備,屆時那些設備也該升級了,本就得處理。效仿英國的表面溫吞、內心奸巧,臺灣不該衝得比美國主子還勇猛。

日後重開機後,要正視「一中」議題,關鍵則在大陸,不是臺灣。「一箇中國」的「中國」兩字該如何詮釋,大陸面對臺灣時,出的是申論題而不是選擇題,上海東亞研究所章念馳所長藉着《中國時報》說出「創造一個兩岸都可以接受的一箇中國新概念」,就是一道申論題。該文思路繼承他2010年的文章〈創條件解中華民國難題〉,當時他說「承認中華民國是需要一定條件的」。「承認中華民國」說,以章念馳對大陸當局的政策影響力,他的文字應和2008年起大陸常提的新三段論連結起來看。新三段論是「世界上只有一箇中國、大陸和臺灣同屬一箇中國,中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不容分割」,中國沒有明指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大陸若依循章念馳的提議,超越傳統的主權概念,「一箇中國」下,中華民國有存在空間。

承認中華民國,纔能有效應對臺獨。兩岸重開機後,大陸必須正視中華民國的國際參與,以及臺灣人民在世界舞臺上揮舞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冀望,否則只會愈來愈遠離習近平「融合發展」、「心靈契合」的兩岸主張。

(作者爲倫敦大學貝克法律學校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