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效孔》第2階段紓困還是死當

新冠肺炎疫情延燒,行政院匡列600億元特別預算,財政部長蘇建榮(右)1日表示,目前情況來看,我國財政狀況不錯,還有1.8兆舉債空間,因應疫情上面,在財政上可以適度因應,行政院將開會討論。(張鎧乙攝)

行政院在4月2日院會中,公佈了新冠肺炎的第二階段紓困方案,號稱總經費1兆500億元。但其中的7000億屬於貸款額度,不是政府拿出來救經濟的錢,真正拿出的只有3500億。即使是這部分比例上不僅過低,分配結構和實施方式也背離基本經濟學原則,絕難達成真正紓困目標,勢必要儘速推出第三階段方案才行!

真正算得上紓困的3500億中,分別屬於經濟、勞動交通衛福4部,其中又以經濟部的975億最多。經濟部預計支出345億作爲資金紓困,383億協助艱困企業,加上180億作振興措施。然而此次疫情在臺灣內部的衝擊,主要是社會隔離造成的大幅需求衰退,企業營運支出及週轉只是附帶性的問題。紓困金額中振興措施比例過低,當然無法迅速、有效解決需求的萎縮,更顯示行政院沒搞懂經濟學!

經濟部解決短期需求急速萎縮的180億,除了包括先前推動困難的振興抵用券外,本階段推出了綁定行動支付的「酷碰券」,補貼25%的消費金額,3個月內每月最多補貼1000元。根據這個直接刺激需求的方案,支出應該近700億,但卻與行政院公佈之金額落差甚多。

即使如此,補貼金額仍顯過低,無法有效解決商家業績萎縮的問題。經濟部統計顯示,今年2月綜合零售業年減22%,以零售業每年3兆8000億的營業規模而言,上半年的總衰退極有可能達到3000億。另外餐飲業2月營業額年減17%,以每年餐飲業8000億的營業規模而言,上半年可能衰退將近700億。

經濟部的「酷碰券」補貼消費額的25%,即使全部使用完畢,也不夠貼補零售和餐飲業,另外還有總產值2倍於零售業的批發、運輸娛樂休閒、其他支援服務行業,要拿什麼去紓困?更何況,經濟學思維不足的「酷碰券」補貼成數過低,難以刺激消費動力;方案中補貼金額偏低,肇因替代消費之顧慮,這隻要按營業稅資料依行業別補貼便可解決。所以酷碰券補貼金額應增至連續6個月、每月2000元、補貼消費額的50%,如此政府支出2800億後,或可抵銷相關行業一半的營業衰退。

本次方案的「就業不能失」部分,計劃以816億支出穩住192萬就業人口,又是一個經濟學笑話!其中480億提供80萬艱困企業員工,補助3個月、4成薪資,但企業必須業績衰退5成以上且員工減薪未達2成。依服務業5成毛利率、2成固定成本及2成人事費用而言,經過薪資補助、減薪後的人事成本爲0.8%,業績衰退5成後,扣除固定成本之營業利益剩0.5%,根本不足以支付人事成本,何況還有僱主負擔的勞健保、變動成本及營運資金負擔。 符合資格的企業既然無法繼續經營,真正符合經濟學的做法,應該是仿效美國,將勞工失業津貼從原薪資6成提高至8成,衰退企業則暫停營業反而比較划算。

方案中交通部農委會之部分,與國外市場需求相關,應與製造業外銷廠商業績衰退一併於下階段紓困方案中處理,不宜夾帶於本階段方案之中。

因此,本次方案除應將薪資補助480億移轉至失業津貼,另應刪除交通部、農委會部分之半數及7000億貸款額度之7成,另以2100億振興支出取代,總方案調整爲不灌水、紮實的5300億,纔是真正符合經濟學的紓困方案。

作者開南大學財務金融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