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腳全臺灣 與咖啡農搏感情

圖文/鏡週刊

如果要爲臺灣咖啡做一個行腳節目,「森高砂咖啡」的負責人董鼎禾,應是最佳主持人選。當許多咖啡館都因臺灣咖啡的高價卻步,「不是臺灣咖啡,不進我的吧檯。」董哥霸氣的說。

「基本上臺灣在苗栗後龍溪以南,無論東西岸,只要靠山都有種咖啡。過去日治時代,帶進各種品種豆子,那時有4大咖啡產區瑞穗關山古坑、三地門。」董鼎禾說。而後國民黨來,發現沒有內需市場,也就開始荒廢了咖啡產業。

重啓咖啡業的契機,反而是在921地震之後,「農民發現了日治時代遺留下的原始野生種,被放了6、70年後,已經被土地所馴化,生長期完全符合臺灣梅雨、夏臺、秋臺的特性,連灌溉都不用。」目前森高砂涵蓋了全臺12大鄉鎮合作農戶高達121戶,佔臺灣咖啡供應量的4成之多。

穩定的供貨量,是他6年來走訪產地與農民搏感情的成果,與其說是開咖啡館,不如說是在做咖啡農戶的普查,原本是電子業董事長的董鼎禾,從17歲開始,就是業餘的咖啡玩家。他第一次接觸臺灣咖啡,是在屏東八八風災的重建部落。「當地咖啡農要我說實話,我說,你不如明天一早把咖啡園一把燒了,別種了。」

除了一條龍式的經營欠缺專業,比非洲國家高30倍的採收成本,也毫無競爭力。「既然無法節省成本,只能往上提高品質。」無法抗拒農民質樸熱切的眼神,他牙一咬,賣了房子創立品牌,搬現金上山小農談合作。「賣臺灣咖啡的優點就是你可以直接控制生豆商。我不契作,也不講價,但若你品質不到標準,我們就一起來檢討、調整,重點是在進步。」

森高砂的臺灣咖啡,以手衝呈現,董哥認爲,越少的干擾,越簡單的工具,越能逼出咖啡的實力。上桌時一定是一冷一熱,讓客人能比較不同溫度下的風味。每年,他至少開車巡視全臺產地臺6、7次以監管品質,也留意農地的狀況。「像去年柚子被化學催熟,附近的咖啡田就也會受影響,我看到就跟他們說前5排的豆子我不要。」

而在輔導的過程中,他也看到臺灣咖啡農的無限創意,「臺灣農民習慣把水果種甜,連咖啡都帶有強烈的蔗糖感,造成回甘的特色。」不過各地咖啡仍風格獨具,好比阿里山與瑞穗有最完美的酸味;臺中新社日照少,卻利用烘香菇機做出令人驚豔的日曬豆;臺東太麻里海拔不高,但日夜溫差仍大,紅糖黑糖尾韻漂亮。古坑農戶的咖啡田展現客家人的精實,整齊劃一,有強烈的芝麻堅果香氣;而關山的阿美族種田則隨性放任宛如野生,甚至用小米酒的酒麴來做發酵,「但味譜變化很大,每次拿到都是一期一會。」董哥笑說。

接下來,他更將致力於推廣檳榔農於林下種咖啡,讓咖啡根抓緊水土,「若是種在檳榔樹下,我就願意契作。」目前已有17、8戶檳榔農與他合作。來森高砂喝咖啡,就像走了一遭臺灣,把臺灣各地的風土之味都收進嘴裡。

更多鏡週刊報導咖啡和暗房的出軌實驗室咖啡實驗室裡登場的肉料理魔法師 Fika Fika × An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