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陸盜採金門砂石 竟轉手賣臺灣

文/何榮幸、劉光瑩、陳寧攝影/劉國泰

一趟盜砂,中國業者可賺進約400萬臺幣。被抽走的砂,拿來打造廈門機場,更倒賣回臺灣硬生生被扒三層皮的臺灣,國土生態、居住安全,統統不保。《天下》三個月追蹤調查,揭露臺灣離島的「中國浩劫」。

中國船隻越界盜砂 海岸線大倒退

曾幾何時金門東北端的馬山一帶海域成爲中國船隻越界抽砂的最愛。日復一日,從深夜到清晨不停抽砂。「天氣好、沒有大霧的時候,馬山和北山是看到中國抽砂船最清楚的地點,」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秘書蘇承基說。

「這些違法抽砂船大約2小時就可抽滿一船(1000公噸),」金門海砂業者小王化名)指出,中國抽砂船早期是在金門東岸作業,近年轉到北面、西面和小金門海域,民衆常可看到一、二十艘抽砂船越界盜砂。

研究金門海岸線超過10年的中山大學海洋環境及工程學系教授李忠潘指出,中國抽砂船若抽走10萬立方公尺(14.5萬公噸)的海砂,就會造成金門北岸範圍1公里的沙灘下陷1公尺,陸地更會因此倒退100公尺。

盜砂船天天來 今年取締數卻掛零

不過從07年至今,金門縣政府海巡隊每年查緝皆未超過10件。金門縣政府建設處長翁自保強調,去年縣府已將罰款金額提高至300萬臺幣,但也只查緝4件。更令人驚訝的是,今年已過了一半,大陸抽砂船仍層出不窮,金門查緝的成績卻是掛零。

針對金門查緝成績低落,砂石業者之間傳出陰謀論,指稱中國抽砂船會以「買時段」(買通並掌握金門海巡隊不會出現的時間)方式進行盜採。海巡署副署長鄭樟雄對此強烈駁斥,「絕對不可能,若有,廉政署與調查局早就調查了。」

鄭樟雄強調,海巡署查緝不遺餘力。但他坦承,金門海巡隊只有10艘船,噸數也遠不如中國大陸抽砂船,加上金門北方海域緊鄰廈門,一看到海巡署巡防艇,只需2至5分鐘就可脫離我方海域,且該處水文複雜,提高取締難度。

盜抽金門砂石 拿去蓋廈門機場

究竟金門被盜抽的海砂跑到哪裡去了?由當地砂石業者小李帶路,記者一行人先驅車來到大墱島,這裡當年是八二三炮戰轟炸金門的火炮陣地,如今正如火如荼填海興建一望無際的廈門第二座國際機場

小李指着大嶝島路邊建築工地矗立的海砂堆說,「除了機場,包括民房、新建大橋和沙灘,都是用金門來的砂。」

福建省並非全然漠視,去年取締違法採砂391件,共罰款人民幣1935萬元(約9,288萬臺幣,平均每件罰款近23.8萬臺幣)。但與盜採海砂的暴利相較,實在是九牛一毛

「一艘兩千多立方公尺的抽砂船,一趟約可賺4萬多人民幣,一次就是去一、二十艘,兩小時就可賺80萬人民幣(約384萬臺幣),去盜抽十幾次纔可能被(兩岸官方)抓一次,當然划得來,」45歲、從事砂石業超過15年的小李說。

混砂倒賣臺灣 居住安全堪憂

小李指出一項驚人現況:「臺灣對砂的需求量很大,每個月從福建(現代碼頭佔絕大部份)運到臺灣的砂有80萬公噸,佔了臺灣北部與中部建築用砂需求量的65%,其中約一半都是盜採的海砂。」

盜抽海砂爲何能從廈門進入臺灣?答案是「混砂」。小李指出,臺灣經濟部是根據中國核發的許可證進口天然砂,程序上完全合法。

花蓮縣砂石公會理事長周明鬆說,在臺北購買砂石的價格,花蓮河砂是1公噸

550元臺幣,陸砂則是1公噸440元臺幣。每公噸價差約100元臺幣,建商爲了節省成本而大量進口陸砂,「但部份廠商可能買到已摻入氯離子超標的淡化海砂,使得原本可以保固100多年的房子,只用了30、40年就安全堪憂,公共工程的品質也會有很大問題。」……(完整報導,請見《天下雜誌》55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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