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苗栗不是唯一 全臺六縣市都陷財政危機

文/餘佩樺

攝影/劉國泰

苗栗縣長徐耀昌上任後,爲財務問題求援中央,積極向外籌款。但苗栗並非唯一有破產風險的縣市,因各縣市自籌財源比率普遍低、人事負擔高,不遵守財政紀律的惡果,就由弱勢族羣承擔。

苗栗在劉政鴻任內,強調大建設、大發展,廣開不排富福利,長期浮編預算再「調借」中央統籌分配款和專戶資金,加上議會22年不曾刪預算,造成長短債從2012年開始超過法定債限債務歲入比率達169.89%,每位縣民平均負債7萬多,居非6都縣市第一,在全國僅次於高雄

如今後果一一浮現,不只建設工程,弱勢福利、教育都受衝擊。截至去年底,苗栗縣府拖欠廠商的款項高達116億,近半來自營繕工程,主因即是財務資金調度困難。

今年7月,這項數字降到了93億元,但是讓廠商能提早取得工程款的「融資調度平臺」,已再無現金可供調度,最快要到明年2月纔拿得到錢。

現任苗栗縣長徐耀昌身處這一切的漩渦中心。過去當了13年立委,徐耀昌在2014年底上任後卻發現「抽屜打開都是空的」。被問起過去20個月施政的艱辛,一頭灰白短髮的他忍不住說,「大家都說我很辛苦,我說不是辛苦,我是痛苦啊。」

挖東牆補西牆 撙節救爛帳

去年7月,苗栗縣長期挖東牆補西牆的危機爆發後,徐耀昌數度北上求援,最後接受中央介入縣府的財政運作,每月要向中央報告收支,並和臺灣銀行建立融資調度平臺,廠商可支付4%費用以提早取得欠款

爲節省開支,縣府必須降低過度擴張的津貼補助。徐耀昌除暫緩15項重大工程,接着逐步取消免費中小學營養午餐,調降高於法定標準的生育津貼,從每胎3萬4降到6千6,並減少警消超勤津貼、縮減民間社團補助。

在劉政鴻任內興建的客家圓樓、客家園區等7大場館,也開始收門票,一年下來才收到兩千萬,還不到四千多萬維護費的一半。

爲開拓財源,徐耀昌更動腦筋大樓、將場館委外經營。苗栗縣府不但有意出售距離高鐵站約一百米的環保局新大樓,還嘗試將7大場館委外經營,但都不順利。「我常說我是個很沒尊嚴的縣長,常在籤個區區兩萬元的補助。但是要務實,沒錢就要有沒錢的做法,」他說。

攤開苗栗縣政府今年度預算書,徐耀昌上任後首次編列縣府總預算,摒棄以往刻意「高估」歲入以增加舉債額度的方式,大刪近50億,將預算降到193億,回到實際歲入所能負擔的支出規模。

苗栗的困境,是許多6都以外的縣市縮影全臺負債拉警報的城市不只有苗栗,宜蘭同樣超出債限,屏東雲林、南投、嘉義縣則是逼近債限(見表1)。

不只苗栗 五縣市同陷危機

臺灣非6都縣市的歲入自籌財源比例普遍不到一半,人事負擔沉重,再加上法定和首長加碼的福利支出,導致預算結構僵化。

臺北商業大學財稅系兼任副教授孫克難指出,過去縣市長爭相做建設、大開福利支票選票,最後百姓不是現在付代價,就是將來債留子孫

「看到苗栗希臘化,人民應該要警覺,最後都是要承擔後果,」他感慨地說,當年輕人就業機會愈來愈差,國家又有高額潛藏債務,未來子孫到底要怎麼還?

除了地方政府應堅守財政紀律,他認爲中央也要儘速修改「財政收支劃分法」,同時改變中央集權的財稅模式,從源頭支出着手檢討,如警政、教育人事費用不要全由地方承擔,另外鼓勵縣市在招商引資的同時,也要將企業的營利事業所得稅和綜合所得稅,分一部份給地方。

苗栗是臺灣第一個爆發財務危機的城市,勢將成爲所有縣市的借鑑。但若能積極開源節流,提高財政預算資訊透明度供公衆監督,日後也能成爲縣市政府處理財政困境的典範。…(完整報導,請見《天下雜誌》第606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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