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GUE/S.H.E 女孩同樂會

文、圖/VOGUE

現在的S.H.E,像仲夏剛過的初秋,學生的氣息還在,眨眼間就有兩個團員成了家,但仍是大衆眼中的「永遠少女」,這樣特殊的人生,她們三人笑說:「這個中滋味只有我們三個人懂。」打從青春期,她們的人生在攤在陽光底下,無論是赤炎炎與午後和煦,她們都經歷過,如今倒有幾分「秋季日和」的甘滋味。

「結婚是很大的定心丸。」Selina一句話破了題,雖然不是三人都結婚,但人生都一起被翻了篇章,「現在覺得可以比較放鬆一點,之前都是日以繼夜地工作,如今才能調整生活步調。」Hebe說,對她來講,生活沒有無聊這件事,「空閒從不會困擾到我。」Ella說:「我們三個出社會就進了這行,過去是被工作填滿的。」如果時間有其流速,她們現在講的時間感,像從神明眼皮下偷來的情致,突然可以喘一口氣似的,Selina講得實在:「只要某一天能夠睡飽飽,起來可以吃頓早餐,去上廁所,就覺得那天真美好,但只要一有工作,當天就會沒時間上廁所,真是不舒服。」時間河懶洋洋的,載着她們三個人的對話,時間用擠也是必須要用偷的,她們講得生動,Hebe說:「對我來說,洗洗菜、很愜意地晾衣服,終於能把衣服分類好再洗。」對Ella而言,網購就開心,Selina說生活可以有閒情想到要吃什麼,吃晚飯時好好聊天,這樣就是好日子。人們如今愛誇口的是把握時間,很少有人像她們偶爾失去時間感也是種度日方式,Selina說:「成長期一路都在別人眼光裡,你要說我們很精彩,是很精彩,要說我們枯燥乏味,真的也就是那幾件事,別人四十幾歲才能達到的目標,我們現在就有了,但我們沒辦法像一般人做20歲時該做的事情,沒後悔,我們三個的人生,只有我們三個人懂。」Hebe講話向來坦率:「成名早並沒有太過癮的感覺,因爲在那樣的歲數,難免你會得失心太重。」

人總說少女好,但少女成長期特有的卑怯,卻少人提及,就像女子體育課,集體更衣的同時,那麼旺盛的青春,總有落單或旁觀了的情緒,她們也有,抱着幾分膽怯,自認不是多美的她們是怎麼走過來的?Hebe說:「我是那種曾經因爲自己腿粗,下了課都不肯出教室女生,出了道只好用馬靴遮掩,久了會有心魔,後來我對自己比較認同,才能突破。」突破的點,竟然是她的臉長得像她爸爸,「我每次看鏡子常會覺得是我爸爸在穿女裝,這樣一想,竟然就多喜歡自己幾分了。」Ella說:「我前陣子手臂變粗,就有人說我飄嬸味,但我從小就鼻子圓、手臂粗。」Selina說:「你還記得我剛出道時?一直用頭髮遮臉,愈遮臉愈大,人真的是愈活出厚臉皮的。」她們都笑了,因不完美,才知道歲月能補拙,而這過程,自己才知道成長滋味複雜。Ella說自己婚後個性變很多,不再是那個情緒一來會爆衝的人型Turbo,「因爲怎樣都還有個我最愛的人愛我。」Selina則講得很細,女藝人臺下心事被她講透了:「以前戀愛超重要,我可以爲愛情,把家人跟朋友放其次的人,那是我對愛情沒安全感,很渴望從中獲得安全感,跟我老公在一起時,我28歲,其實我是個比較驕縱的人,本來很自我,但他比我更自我,結婚前很像訓練過程,我變得有彈性而且豁達,而且是從感情觀到其他部分都改了,他是個自由的人,不太問我的行蹤,也不太報告自己在哪裡,那我又爲何要一直問別人在哪裡才安心呢?這才發現放過別人同時,也是放過自己,直接面對我的不安全感,之後碰到很多事就沒那麼害怕,那時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Hebe則是另一番成長滋味,「我在這圈子是在老天安排下順順地做,所以這應該不是我人生的主課題,我想我的課題應該是怎麼跟自己人生自在相處吧,不然我的戶頭,對我來說不算成功。」這時Selina開玩笑地說:「那有筆貸款….。」Hebe笑說:「你這樣讓我整個身心不平衡。」

這時代人們瘋成名十五分鐘,她們紅了二十幾年,最近將自己當新人重新出發,開演唱會,支持這三個女生的後盾都是家人,Ella說:「我爸個性跟我一樣衝,他一個眼神就會殺了我。」Hebe說:「那是你爸眼睛大,我爸瞪我一百次,我都不知道。」Selina笑道最近終於幫老公做了第三頓飯,過程像大作戰,她們的開心,是因爲別人的快樂。我看很多人迷失在名氣裡,而她們堅持的是活着的滋味,獨一無二,令人想到小津安二郎《秋刀魚的滋味》,那些家常之美,無非懂愛肯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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