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欠下一代一個道歉

胡文琦

坦白說筆者當然能夠理解文化部長龍應臺的「滅火作爲」,但話說回來,臺灣立法院的立法品質實務效率,其「亂源」之一封號不早也是上港名聲下港有出名,講白了,若干離譜、惡意杯葛藍綠打架事件,更是「名揚海外」的另類負面「臺灣之光」。

換言之,龍部長日前公開批評立法院審查預算制度落後、毫無章法,有如落後的「香蕉共和國」發言,不論就學術理論抑或實務運作而言,都並不爲過且未言過其實,因此,對於龍部長此番「試圖滅火」,並以毛筆親筆」致函教育文化委員會的作爲,筆者除感到「失落、無奈」外,更多的感觸卻是公平正義竟不敵歪理與意識形態對抗。

再進一步言,從香蕉共和國、芭樂部長再到感謝袞袞諸公立委大人們「嚴謹且認真」地審視文化部預算,足見立委對國家文化建設的高度重視用語云雲,這樣近乎,不,根本就是三百六十度的態度大轉變,說真的,這樣有意義嗎?這樣符合公平正義與人民觀感嗎?更重要的是,那真的會是龍部長「酒後的心聲」嗎?而原本就想修理龍公主、龍太后的藍綠立法委員們,又會真的因爲一封「感謝函」而放過她嗎?

看看立委助理們對那封所謂質感相當精美毛筆函的熱烈討論,有立委助理驚呼:「這真的是龍應臺一封一封親筆寫的信嗎?」,並拿着信函「四處比對」後發現,每封信的內容與筆跡完全雷同親筆信可能只是「複印品」罷了,直呼現在的科技「影印技術也太驚人了吧!」的普羅評價;試問,這樣又能顯示出什麼誠意與令人一新耳目嗎?

直言之,目前臺灣社會氛圍乃至政壇最欠缺的就是,「沒人敢講真話、實話」,每個人都不想得罪人、只想當「爛好人、濫情理盲」,只要目的可以達到、只要在我任內不要發生麻煩,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技術、戰術上的操作」而已,殊不知,魔鬼就藏在細節裡,就是因爲這樣的道德與戰略退卻,造就出臺灣現階段「朝不朝、野不野」的亂象,每個人都在虛應故事、也都只願講講「場面話」,但這真的是臺灣所要的生活價值觀嗎?

沒錯,政治套句國父孫中山先生的想法是一門管理衆人的「藝術」,當然更是各方妥協折衝的必然結果,但要再次強調的是,如果每次都要言不由衷、盡講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上下交相話術,那臺灣還有什麼前途呢?盡作些虛功、表面工夫,也難怪臺灣會輸給韓國與東協新進國家;一時之間,突然發現藍綠、朝野之間的互動模式,竟就是時下最流行的《後宮甄嬛傳》用語,雙方都是『矯情』言不由衷。

准此,筆者並不想「假道學、打高空」地訴諸什麼烏托邦式的傳教用語,但要提醒立法委員與龍部長的是,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投機與短視近利,逐步侵蝕毀壞了臺灣過往樸實、勤儉、認真的應對進退、做人道理與社會價值判斷,幫幫忙,別再這樣演下去了,套句導演吳念真的談話,我們這一代,應該向下一個世代謝罪、道歉,「在我這個世代,只要肯努力是有希望的,但我實在無法對下一代說,你們只要繼續努力,就會有前途,因爲我無法給他們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未來』」。

●作者胡文琦,臺北文史工作者。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來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