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興／誰最應該「新南向」？
▲爲維護國際貨運航道免遭恐怖分子與海盜威脅，杜特蒂請求中國協助巡邏菲律賓南部海域。（圖／路透社）
文／葉家興
民選領袖聲望下跌是必然嗎？2017年1月31日，農曆丁酉年大年初四，菲律賓總統杜特蒂在一個軍官晉升儀式致辭表示，已經請求中國派出海警船，到菲律賓南部附近水域巡航，協助打擊伊斯蘭武裝組織。
他說：「如果恐怖分子和海盜阻礙了馬六甲海峽的海運交通，那麼國際航運成本會增加。希望中方派執法船隻，在伊斯蘭武裝組織活躍的南部附近國際水域巡航，打擊海盜及勒索活動。就好像中國2009年派軍艦到亞丁灣，打擊索馬里海盜一樣。」僅比蔡英文總統晚一個月就職的菲律賓總統杜特蒂，上任半年多來儘管各種爭議不斷，但民調始終有7成以上的滿意度與支持率。尤其1月初更被香港《亞洲週刊》選爲2016年度風雲人物。他的魅力究竟何在？一言以蔽之，發展經濟、苦民所苦，擱置國際爭議、加強國內治理，是這個菲國史上就任時，年紀最大總統的治國之道。《亞洲週刊》選擇杜特蒂爲年度風雲人物，認爲他「親華疏美」政策，逆轉了菲國過去全面親美的路線。他親華但不拒美，同時與俄羅斯與日本保持有好關係，爲菲律賓發展出有別以往的獨立自主外交路線。
▲儘管杜特蒂上臺後爭議不斷，但仍維持7成以上的滿意度與支持率。(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他知道菲律賓人內心深處的渴望就是改善經濟，而不是在國際政治與地緣對抗的舞臺上選邊站。因此他施展身手，整頓國內毒品與犯罪，又充分利用大國籠絡小國的心理，成功訪問中國大陸與日本，取得相當的經濟援助，好在基礎建設、教育、農業、衛生改善與犯罪治理等內政領域，獲得中方與日方的合作支援。他在有爭議的南海主權問題上，用「安靜外交」換得中方停止阻止菲國漁船前往黃巖島捕魚作業。僅僅不到半年，他把宿敵變成朋友，改變中菲因南海紛爭造成的緊張局勢，也顛覆了美國歐巴馬政府的「亞洲再平衡」的南海佈局戰略。
2016年底，中菲兩國海警在馬尼拉還共同討論了海上合作項目，包括打擊販毒、勒索綁架等海盜犯罪行爲，也因此出現邀請中國派船到菲國南部巡航的務實之舉。由於擱置分歧，菲律賓因此獲得了中方的專項資金援助，用於扶貧、救災、農業合作、反恐和打擊毒品犯罪等，實際改善民生的社會福利與發展項目。實事求是，急民之所急、苦民之所苦，即使政敵如何抨擊他，他擇善固執，因而獲得絕大多數基層民衆及中產階級的支持。面對美國批評時，他迴應：「菲律賓不是任何國家的附庸，我們早就不是美國殖民地。」杜特蒂很好的演繹了《道德經》裡「勝人以力，自勝者強」的箴言。他無懼周遭強權，反而還能讓強權之力爲己所用。關鍵何在？因爲他放下無謂的面子工程及空洞的意識型態，具體而微尋求民生改善的解決方案，也因此，無須算計選票，自然獲得廣泛的民意支持。
▲爲了90億美元貸款援助，杜特蒂與中國大陸主席習近平會面後，正式宣佈與美國「切八斷」。（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相較之下，臺灣內部的分化與紛擾不已，民選領袖的民意支持腰斬，各種政策的推動也有如父子騎驢，進退失據，似乎失去了選民一年前所託付的信任與寄託。如何團結社會不同利益，爭取絕大多數民意支持，也許領導者需要「新南向」，好好學習杜特蒂的領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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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興，在香港吐露港灣生活與任教的臺灣客家人，出生在《鼕鼕的假期》電影裡的小鎮苗栗銅鑼，臺大電機系學士、經濟所碩士、美國威斯康辛大學精算、風險管理與保險博士。1996年離臺前在金門太武山麓服役兩年。譯有《經濟學與社會的對話》、《世代風暴》、《助人爲獲利之本》、《當經濟指標統治我們》等。着有《理財與保險－－迷思與反思》、《陸生元年》、《未來事件交易簿》。以上爲個人言論，不代表本公司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