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青梅竹馬》 大師級臺北物語

圖文/鏡週刊

青梅竹馬》是楊德昌1985年的作品。因爲前兩部電影光陰故事》(他拍了第二段《指望》)、《海灘的一天》都和女性成長主題有關,讓很多人以爲這會是楊德昌的主要興趣不料《青梅竹馬》不但出現他作品當中第一個重要的男性形象,也是導演侯孝賢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擔綱演出主角

侯孝賢在片中飾演曾因棒球而風光一時,長大後卻只能抱着老式價值守着傳統布莊男人。他眼見女友蔡琴)摩拳擦掌,迎向商業競爭與都會新興中產生活,兩人關係漸行漸遠。最後,他被一個沒有深仇大恨的年輕人狠狠解決。

相較於《海灘的一天》片尾投給張艾嘉的肯定眼神,《青梅竹馬》顯得大塊卻悲涼。性格豪爽的男主角在快速物化世界裡,幾乎找不到出路;女主角看似前進,無從安放的心也愈見明顯。這真的不是一個愛情故事而已,從主角延伸而出的家庭舊識、新環境、甚至外來文化,龐大的社經架構,讓本片不僅連綴起過去到80年代的臺北,甚至帶有驚人的預言性,透視了整座盆地後來的精神位移。

楊德昌當年似乎不太樂意談論《海灘的一天》、《恐怖份子》和義大利導演安東尼奧尼《情事》、《春光乍現》的關連,有趣的是近日重翻黃建業的「楊德昌電影研究」,他覺得就連《青梅竹馬》都和《慾海含羞花》藕斷絲連。其實無論是影人借鏡觀者的聯想,皆無礙楊德昌電影的突出與思辯。也許就因爲跑在當年觀賞樂趣太前面,《青梅竹馬》在臺北慘遭4天下片。30多年過去了,當年的箭靶,依舊鶴立雞羣,卻更見光華,甚至無形刻鏤了臺灣新電影健將們曾經的情誼時間,真的是辨識經典公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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