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走兩岸拍片 連奕琦融合電影類型發現臺灣優勢

圖文/鏡週刊

多方嘗試類型電影臺灣導演連奕琦,今年夏天一口氣推出3部電影:從7月初在中國上映的青春校園片《秘果》,到8月18日分別於臺灣、中國映演的溫情喜劇癡情男子漢》與警匪動作片《破‧局》。

3部電影不只類型與規模互異,也讓遊走兩岸拍片的連奕琦看見自家「小清新」的專長,展現融合青春狂野本土特色的企圖,更驚覺臺灣在技術層面的畫地自限

生日:1977年7月28日

學歷:文化大學戲劇學系影劇組畢業

主要經歷:

洪曼麗,我決定愛你一萬年!陳二崁。」今年4月,臺北西門町的大型廣告看板出現這句告白,引起過往人潮注意。

沒多久告白者現身,他就是《通靈少女》裡的學長、《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中的虐待狂蔡凡熙。但這回他是連奕琦電影《癡情男子漢》裡由爺爺帶大、癡戀校花的男孩陳二崁。5月該片前導預告曝光,5天點閱破百萬人次,橫衝直撞的青春動能,闖出連奕琦電影的另一種風格

2014年連奕琦拍完都會電視劇《徵婚啓事》後,原準備籌拍警匪動作片《破‧局》,但因演員、拍攝期一直未定,等待期間「鐵人文創」董事長陳偉昌與總監許效舜找他合作電影《癡情男子漢》開發案。

連奕琦向來喜歡融合各類元素,挑戰類型電影,碰到《癡情男子漢》又觸發他的新想像,「之前拍《命運化妝師》是懸疑推理再加些校園,《甜蜜殺機》是黑色喜劇與推理,《癡情男子漢》打動我的是親情與本土,加上自己沒拍過本土片與青春片,所以被吸引。」

《癡情男子漢》原來故事核心隨男主角的成長,重在家人與爺爺。因祖孫情範圍太窄,且年輕人生活多半以朋友和愛情重點,所以改成「愛情爲主、友情與親情爲輔」的架構。爲營造新意、製造驚喜,影片大膽啓用蔡凡熙、王淨、韓笙笙等新人擔綱,另請五月天怪獸、楊謹華郭書瑤黃鴻升等輪番客串。但光是新人選角、試鏡與評估實際演出狀況就花了8個月。

《癡情男子漢》拍攝地點橫跨高雄澎湖京都,但三地拍片條件不盡相同,卻都與當地政府合作,申請補助或支援。

《癡情男子漢》主要拍攝地點在高雄、澎湖與京都,但3地拍片條件不盡相同。高雄官方提供人力與場景支援,更以「高雄人」名義投資補助。但影片故事緣起的澎湖,雖有當地美景盡收眼底,澎湖縣府卻因財源與人力不足,僅有劇本補助,且開拍前劇本須送審,下片再撥款。

至於文化古都京都,對國外劇組拍攝規定則非常嚴謹。《癡》片開拍前即與京都市觀光局等單位洽談3次,取得協助,一切照章進行,只能在規定範圍內拍攝。如果越界,日本製作方會不斷提醒,當地居民也會通知派出所,警察馬上出現。不過只要事先應允,對方都儘量配合,甚至出借不對外開放的寺廟,寺內屏風更是600年的歷史古物。

《癡情男子漢》的學生時代戲分約30分鐘,爲與一般青春校園片的清新風格有所區隔,連奕琦改採類似《猜火車》般強烈豐富的影像,突顯奇幻活力又狂野的一面,還運用〈愛你一萬年〉等流行老歌,讓劇情更暢快俐落。連奕琦坦言,畢竟同類電影很多,如果手法太類似,觀衆可能會厭煩,不如放手實驗。

相對於《癡情男子漢》勇於嘗新,7月初在中國上映的《秘果》則是連奕琦依循傳統青春校園類型拍出的電影。今年初《秘果》劇組出狀況,監製黃志明林心如臨時找連奕琦執導。該片改編自《左耳》原着饒雪漫的另一小說,描述歐陽娜娜與陳飛宇2個高中生的戀愛過程。連奕琦因缺乏在中國的生活經驗,只能透過劇組儘量瞭解當地年輕人的想法,再融入臺灣人擅長的小清新情調。

連奕琦強調,臺灣青春片在華人世界是個品牌,如何在其中找到變化與轉型纔是重點,只要保持運作,臺灣劇組就有一定的勢力

中國最近因青春校園片太過氾濫,《秘果》受到影響,賣座僅人民幣792萬元(約新臺幣3600萬元)。「有人分析觀衆對這類型題材疲乏,應該放棄,但我反而認爲臺灣更要把握這點強項。」連奕琦強調,從《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我的少女時代》,到更早的《九降風》 《藍色大門》,甚至《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戀戀風塵》等歷年表現來看,青春校園片是臺灣發展相對完整的一套體系,加上後來又學日本拍純愛偶像劇,所以工作人員不必教都知道如何弄出一套好看的制服或陳設出少女的房間,清楚達到要求,「這些幾乎深植在臺灣人的基因裡。」

連奕琦舉例,中國工作人員看到校園的牆壁有學生塗鴉,竟覺得雜亂,要求把牆刷白,不知道這代表青春。兩岸劇組對此認知的不同,證明臺灣在這方面的敏銳度,「臺灣青春片在華人世界是個品牌,如何在其中找到變化與轉型纔是重點,只要保持運作,臺灣劇組就有一定的勢力。就像日本純愛片,一年有5部,因這已經是日本的產品。」

而執導電影《破‧局》的大成本製作,又給了連奕琦新的刺激。該片翻拍自金成勳導演的韓片《走到盡頭》,不但請來BBC影集《新世紀福爾摩斯》的英國攝影史蒂夫羅威斯(Steve Lawes),主角更是郭富城王千源2位影帝級演員,是連奕琦在臺拍片時根本不敢想的規模,「在臺灣我合作過的演員,多半照導演要求,能給導演2、3種表演就算特別。但郭富城光演接電話這個動作,就主動提出6種方式,會想電話要怎麼接、揣摩各種心情與狀態。」

此外,《破‧局》在馬來西亞開拍時,連奕琦更發現史蒂夫的攝影班底對電影的要求比臺灣和中國劇組都高。有場攝影機低角度緊跟前面摩托車的戲,英國攝影班底提出要求、設計出可安裝在摩托車上的攝影機架,再由臺灣特效組執行焊接。有了這輛車,攝影機位置一下子變得很自由,可以調整高低左右。連奕琦感慨:「我拍到那個鏡頭時,衝擊很大。我們在臺灣每天騎摩托車,竟然從沒想過這樣的鏡位。」

連奕琦指出,雖然臺灣和中國劇組,都有在摩托車上安裝攝影機架的類似方法,但都較陽春,不太能調整、只應付一種拍攝。老外卻全面設想,可以應付更多需求,「也許臺灣電影條件不佳,習慣自我設限,但反觀英國人,要拍什麼、就想方設法一定要做到,沒有『不去想』這件事。」這次經驗,彷彿一場震撼教育,「如果願意爲拍戲挖空心思,想出一套新方法,這種工作方式會產生連帶影響,逐漸累積,形成獨到的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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