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昌案」釋疑

丘福隆

過去，馬英九因「特別費」宣佈參選2008年總統以捍衛清白；現在，馬英九因「宇昌案」誓言願退出2012年總統選舉以表明從未對蔡英文進行政治追殺。其實，起初蔡僅以「我被馬競選團隊抹黑，馬總統不需要負責任嗎？」提出指責，馬竟然刻意驟升層次，以「蔡指控本人對其政治追殺」迴應。

「宇昌案」與人民利益何干？本文將以選民頭家的立場，追究何以致之，並藉人格檢視，推測參選人的格局與治國能力。

首先，「宇昌案」未被列爲弊案，蔡英文亦未被指出違法，否則此案應送法辦。其次，馬競選團隊勢將藉此案繼續打蔡，否則特偵組既已介入，理應停止對已進入司法程序案件繼續攻擊。很顯然地，打「宇昌案」旨在檢驗道德瑕疵，是策劃下的大規模競選操作。

劉憶如在發佈變造過的文件後，立即表示對「宇昌案」不瞭解、願道歉、想辭職等，都是真誠之言。至於她何以能夠在搞不懂的公文堆中精準地搜出最關鍵的「附件」，並見獵心喜地膽敢在極機密公文的「附件」上注加致命性的註記，必定有人提示或指點。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極機密的整份公文僅有一份，但是「附件」則不知其數。幸好蔡方能夠提出「附件」複本，否則蔡已因錯誤的註記而中槍斃命，或者只能在落選後申寃。可悲的是，劉不知行政必須中立，亦不識政治險惡，對此案迄今仍然頑強地扮演檢調兼審判的角色，爲馬營擔任尖兵。

「人隨錢轉、錢隨權轉」，秉此概念便很容易瞭解「宇昌案」是扁朝的典型濫案，發生在阿扁任期將屆時期，當時官商們汲汲於掠奪國家的資源和各項建設與開發基金。更遺憾的是，「宇昌案」的人事與進展因此隨政權轉移而轉移，打「宇昌案」則對臺灣的生物科技產業與國際信譽產生重大的打擊。

關於法律背景：2007年立法院與中研院推動並通過「生技新藥產業發展條例」。當時本文作者投書聯合報指出，該條例規定公務員與研發人員可以擔任公司董事、研發諮詢委員或顧問，容易造成政商勾結、球員兼裁判，以及由無商業經驗的科研人員掛帥等問題。故作者斷言：「如果我們不詳細討論各國失敗的經驗，而按美國模式照抄，再加上我國政治規範不全，就此冒進必定百病叢生。」果然不出所料，「宇昌案」便是例證之一。

關於技術背景：TNX355抗體是TANOX公司購入的產權，有開發權。該抗體已通過第二期臨牀試驗，約有50%的機率可以成爲治療愛滋病新藥。當TANOX藉南華生技公司向扁政府推銷TNX355時，以美國市場水準要價，而且相關推動計劃難以符合精簡實際要求，故經愛滋病專家何大一評審後予以拒絕。不得已，TANOX隨後只能連同TNX355產權一起賣給美國Genentech公司。由於開發TNX355需要大量經費，市場不大，回報率不高，並且研發愛滋病不是Genentech的主軸強項，故急欲脫手求現。這些現實，「宇昌案」操盤手們均瞭如指掌。

關於人事背景：何大一及其科學界友人當然識貨。他們深知開發TNX355自己不必出錢，有國發基金與官方大力支持，可坐擁技術股與經營權，而且可以長久發揮老本事，研究自己的老本行。故以超快速度糾合產、學、官、商各界全力以赴，打造扁政府急欲展現的生技產業成功範例。他們深知，研發出國際級新藥所需的投入與所創造的聲望不下於建造一艘航空母艦。若再加上與Genentech合作掛鉤，確實是名利雙收的大事。亦因此，若「宇昌案」操盤者偷天換日，利用南華申請案作陪葬，又藉以加速其申請流程，並不意外。再者，生技產業的發展與價值取決於人才、技術、經營團隊與政商關係，因此，拉攏當權派爲必要之惡。

關於財務背景：國發基金首期挹注40%資金推動TNX355。通常，國家的錢都被用來支付最早期的開發運作以及打點操盤者的利益與開銷，對於加入的私人投資有保本的作用，因此有國家投資的案件往往較易吸引私資。然而，推動TNX355產業計劃之初，私人公司不配合扁政府投入資金，故當時蔡英文促使其家族資金進入，形成「宇昌案」以推動國策，確有避免「一塊錢逼死一個英雄」的功勞。當然，蔡除深知投資「宇昌案」有高度回收效益外，她亦享受家族親人對她的敬佩與另眼相看，因爲大戶人家的威勢建築在財富之上，最令他們服氣的不是當大官、做大事、公平公正，或者博學精通，而是暴利鉅富。雖然蔡不久即因任民進黨主席而脫離生技產業，但她已證明能夠獲利離去，而且是登上更令人仰望的一層樓。

藍綠對決基本上是政權爭奪戰，「宇昌案」是馬蔡間2012大選的攻防戰，它彰顯出雙方的人格特質與戰鬥技巧，也讓我們看到扁朝貪腐作爲的可惡與可怕。特別令人痛心的是，蔡英文在完全知情的情況下，不守規矩，參與偷天換日的行當，絲毫不認爲有什麼不對。

很顯然地，馬英九在蔣經國學校磨練不深，一味地在清廉與努力中尋求治國的方案，也把清廉當做爭取選票的策略，不避瓜田李下之嫌在選前一個月打「宇昌案」。自修成道的蔡英文亦不避瓜田李下之嫌促成自私自肥的「宇昌案」，不知官方應有操守，只顧達成目的。由其經驗作爲與思路格局可知，若面臨排山倒海的國事天下事，不能指望她能領導國家正確導航。至於置身「宇昌案」事件外的宋楚瑜，他是蔣經國學校的得道傳人。然而，他是否有充份的現代化思維，展示領袖氣度格局，並能組成有力的聯合執政團隊服務人民，乃是選前必須說服選民的第一要項。

●作者丘福隆，美國洛杉磯，生物科技業。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來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