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與中共百年系列四》中共在百年變局中的變與不變(楊開煌)

中共百年黨慶將屆,天安門廣場周邊將進行交管。(中新社)

一、百年未有之變局

習近平總書記曾在2017年12月28日在出席中國大陸2017年度駐外使節工作會議時,首次提出「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一論斷,其後習又多次強調,到了中共制訂十四五規劃和2035遠景目標綱要時,明確提出中共因應「大變局」的指導原則是:「認識和把握髮展規律,發揚鬥爭精神,增強鬥爭本領,樹立底線思維,準確識變、科學應變、主動求變,善於在危機中育先機、於變局中開新局,抓住機遇,應對挑戰,趨利避害。」歸納而言,就是要能「識變,應變,求變」。其中「準確識變」是首要的原則,識變有錯則應變必誤,錯誤應變,則變亦無用,那麼中共的變了什麼,不變的又是什麼?

二、國際政治變局與中共之變

國際之變始於全球化,加速於科技創新,表現爲中美競爭。面對三大變數,中共應變表現爲:第一個是自我「革命式」的改變:在上世紀70年末,鄧小平領導中共抓住國際格局「變化」的戰略機遇,把「黨和國家的工作重點從階級鬥爭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透過「經濟建設」的需要又和全球化的變局一起催速中國的變局。從傳統的毛式共產主義看,這是自我否定式的、近似自我革命式的改革,若不是在共產黨身上辯證法的基因,則很難產生,即使發生了也不易成功。

第二個是向敵人學習的改變:中共建政之初是採取「一面倒」,倒向社會主義的策略,對於以美帝爲首的資本主義,資產階級敵人是完全敵對,甚至在蘇聯提出「和平共存」的策略,中共都判定是「蘇修」(蘇聯修正主義,背判了馬列主義),然而,從《上海公報》到建立邦交,再到全面開放,公費赴美,爲了自己壯大,中共可以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向敵人「自主地學習」;這裡的「學習」一方面是中華民族的學習,至2021年中國大陸國的文盲率已下降爲2.76%,擁有大學文化程度(大專以上)的人口爲2.183億人,相當於擁有大學文化以上人口占全國人口的比例達到15.4%以上。

這是中國大陸自我建設和發展,以及參與國際競爭和分工源源不絕的人才資產;另一方面是中共中央也同時重視學習,除了幹部學歷的明顯變化,另外中央政治局擴大學習會的活動影響了中共中央團體成「學習型組織」,以至於改革開放之後,中共中央的決策始終可以穩定地引領中國的發展。

第三個是敢於對敵鬥爭的改變:中國大陸經過「自主地學習」了40年,雖然黨內外都出現崇洋媚外,懷疑社會主義的聲音,但是中共中央對西方,尤其是美國帝國主義企圖「和平演變」中國的陰謀是十分警惕,《人民日報》人民論壇就曾公開嚴厲批判大陸的部分人士的「崇美症」。中共中央就提出「四個自信」(道路、理論、制度、文化),激勵民心,所以楊潔箎的說法,只是大陸民心,認清美國之後的自然反應,也是中國人平視世界結果。

從變化角度看,這是中共自改革開放以來,進行的一次「否定之否定」的「再變化」,所以外界會感覺到此時的中共既有毛澤東革命也有鄧小平的改革,此時的中共是再一次向社會主義蛻變的階段,準備進入「社會主義現代化」階段。

三、國際社會之變與中共之不變

2020年開始在全球恣肆迄今未已的新冠病毒帶來全球性新的變化,而且隨之疫苗的使用和病毒的變種,人們清楚地看到世局之變又有了新的發展,甚至在可見的未來,已經開始改變這個時代的一切,它表現「後」的特徵,「後」時代本質都帶有否定的意義,是指對原本事物的「懷疑」、「不確定性」、「不可捉摸」等精神和思想狀態。而其中影響較大的是「後疫情」的社會出現「新冠症候羣」的現象;「後真相」的輿論氛圍,人們出現「『真相』偏執狂」的依賴和「後民主」的制度,表現出「民主骨鬆症」的變化。中共的應對之方是不變。

第一、面對不確定的未來,中國共產黨立是政績爲後盾,規劃十四五和2035遠景,提供了努力可即的奮鬥籃圖,穩定社會,振作人心,於是中國大陸人民的生活世界就是充滿着未來性、期特性的氛圍,自然中國大陸的「新冠症候羣」的現象就不顯著。

第二、面對後真相的分裂,中共加強、加大對網路科技的利用與危害信息的管理,習近平在「2013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強調,「網際網絡已成爲輿論鬥爭的主戰場,要敢抓敢管,敢於亮劍,對網絡意見領袖,要加強教育引導。」當然引起人權、自由的爭論,但在這個新生事物上,各國都應依據自己的情況,去摸索出適當的管理方法,如何在言論自由和虛假造謠、煽動蠱惑之間平衝拿捏,是須要時間、經驗和科技的積累,在可預見的未來,由政府出面,依舊是不可避兔所辦法。目前看來,中共的管理也許內容和技巧上比較生硬,但是方向是應當的。因爲政府管理是人民查證「後『真相』偏執狂」的唯一依據。

第三、面對「後民主」的制度困擾,中國共產黨在2013年底就明示了中共政治改革總目標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簡而言之,在治理體系方面提升,以供西方社會「民主骨鬆症」的弊病

總之,中共在處理「後」時代的「不確定性」和「不可捉摸」的變,採用的是有原則的「變」,在「識變」和「明辨」的基礎上「不變」。

四、新民本主義的社會主義

中共百年,成就非凡,綜上所述,應得自中共將自己的政體調整爲「新民本主義的社會主義」,如今的中共應該已然實現了中共百年黨史上,孜孜不倦追求的國際地位,更是中華民族在近代史上夢寐以求的自尊和自信的高度,如果立足中共百年黨史上的前60年,不論是中共黨員或是非黨員,恐怕都很難想像到40年後的現在。而這些驚人的變化其基礎是中國共產黨識變、應變,有所變有所不變的精確把握。(作者爲銘傳大學兩岸研究中心主任、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