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時社論》獨派、北京、華府 小英這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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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解讀邱太三出任陸委會主委,多認爲是蔡總統向對岸釋放善意訊息,但這可能以偏概全,應把陳明通轉任國安局長、邱國正轉任國防部長,兩人分掌情治軍事佈局一併觀察,甚至把蔡總統頻頻與網紅聚餐,及國營事業人事的異動放到一起,就可以看出蔡英文總統的權力焦慮與佈局,她真正圖的是權力基礎的鞏固,防範第二任魔咒成真。

第二任魔咒迫在眉睫

蔡總統的焦慮不是沒有理由,許多總統在連任後往往出現施政困難、內外交迫,甚至爆發醜聞的情況,因而有所謂「第二任魔咒」的傳說。這當然是歷史巧合所形成的迷思,很難說是一種規律。根據美國曆史學家統計,實際上也只有三分之一的美國總統能連任,許多總統在第一任就表現不佳,所以第二任魔咒只是一種統計學上的「倖存者偏差」。但的確有相當高比例的總統在第二任出現施政瓶頸,箇中原因除了個人造化外,其實與憲政的設計、權力的本質與人性弱點有關。

中華民國自總統民選以來,每一位總統都順利取得連任,但是從李登輝陳水扁馬英九的第二任期政績不彰,頗多爭議。有人認爲臺灣也出現了第二任魔咒。中山大學廖達琪教授根據2006年出現「倒扁運動」以及2014年「太陽花運動」,指出有所謂「6年魔咒」。她認爲第二任期下半場,總統或因追求個人私利,或在意歷史定位,或團隊鬆懈,施政出現逐漸背離民意的現象。由於現任總統不再競選,加上有意問鼎者會利用民心浮動與社會議題累積動能,到了第6年的任期往往會出現較大的反對運動。

近日來國內外政局急遽變化,美國反中降溫,大陸對臺軍事壓力持續增溫,人心浮動,萊豬議題更導致民怨沸騰,反對黨發動反萊豬公投與罷免萊豬立委的行動方興未艾,雖然這些對蔡總統民意支持度影響不大,但2018年殷鑑在先,蔡總統提前佈局,防止任內出現第二任魔咒,甚至6年魔咒。

首先,蔡英文利用網紅持續創造話題,維持年輕支持者熱度好感,希望保持高民調不墜;利用國營事業高階主管人事的安排,企圖擴大英系的權力基礎,擺脫黨內派系掣肘,強化黨內領導地位;此時再推出國安團隊新人事佈局,蔡總統自有所盤算。

拜登一上臺就表示希望兩岸復談,減少誤判,降低衝突風險。春節除夕美、中領導人拜登與習近平兩小時的通話雙方對於彼此的立場與利益都有清楚的表達與溝通,基本上氣氛和諧,兩方求同存異。

機會調整兩岸關係

一些國際觀察更指出,兩岸戰爭衝突的風險很高,雖然多指向中共對臺灣的軍事壓力,但面臨美國希望兩岸復談的壓力,臺灣不能成爲麻煩製造者。蔡英文總統應該可以感受到國際局勢的變化對臺灣的壓力,尤其在臺獨操作上必須有所收斂,甚至要穩定兩岸關係以免擦槍走火。從法理臺獨修憲案煞車,到邱太三接任陸委會,蔡英文的兩岸政策似乎出現調整。

兩岸政策正是扁、馬兩位總統第二任魔咒的致命傷,稍有不慎,不僅令不出總統府,提前跛腳,甚者身敗名裂、訾議不絕。這也是蔡總統啓動新佈局的原因。兩岸政策不動則已,一動容易招致各方勢力反撲,尤其是綠營內部的反挫,從時代力量反對邱太三任命的強烈攻訐可見一斑。獨派勢力很有可能利用這個機會,爲2022的地方選舉累積政治籌碼與資源。有意爭逐2024總統大位者也一定會開始對兩岸議題表示意見,百花齊放。2023年習近平屆滿是否續任,對兩岸關係也是一大挑戰。這些都是影響蔡總統未來是否出現第二任魔咒或6年魔咒的重大因素。

至少這1年內,國際環境對臺灣依然有利。美國因爲川普的折騰與疫情的肆虐,元氣大傷,亟待走出疫情恢復經濟,美中關係和緩可以降低臺灣來自華府的反中壓力。美國積極回到國際組織,強調美國的責任大國角色。中國大陸仍以經濟發展爲主軸,併爲2022北京冬季奧運順利舉辦維持良好國際形象。中美雙方都需要和平的國際環境,也都強調大國合作的重要,臺灣比較有調整兩岸關係的機會與空間。

關鍵是蔡英文總統的決斷,我們願意支持她穩定臺海的佈局,但過去1年蘇內閣假藉防疫對兩岸民間感情造成的傷害太深,兩岸關係的調整並不容易。首先蔡總統要整合國安團隊與蘇內閣團隊對大陸的態度,釋出一致的訊號,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就談不上改善兩岸關係,所謂的第二任魔咒就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