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校長:上學的女孩兒纔是涼山翻身的真本錢

記者結束在美姑縣的採訪驅車來到昭覺縣,與身披白色“擦爾瓦”披氈的勒勒校長面對面,聽他的故事和他的“教育經”。在前往下一個採訪目的地途中,記者從車窗上閃過的大山大溝,聯想到了從非洲山地走向世界體壇的那些運動健將身懷攀援懸崖絕壁絕技涼山好漢也能在山地間健步如飛,可是走出屬於涼山人的路卻滿是“荊棘”。涼山彝族自治州在新時代發展之路上如何才能闖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幸福之路

勒勒:一個學生改變一個家庭

街燈給昭覺縣城籠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安頓住處記者來到街上,由街心的小圓盤延伸開去有四條街,記者選擇了最寬的解放路步行了五六分鐘就走到了盡頭,穿過橫着的一條路,就是四四方方乾乾淨淨的小廣場

在這個寒冷的冬季,萬物都渴望着溫暖。彝族人敬畏火、崇拜火,即使在廣場四角的立柱上端也安放着一團火樣的標誌。返回路過路一側的一戶住家門口,三位婦女圍坐在一個竄着火苗的小鐵盆在取暖,近處看時,兩位在邊嚼饃邊聊天,看來這是他們今日的晚餐。見我給她們拍照,其中的一位從攥在手裡的小塑料袋裡取出半個雞蛋大小的肉塊遞給我,我向她作揖表示謝意。

在涼山的寒夜,我感受到了昭覺人送給我的一絲溫暖。

簡餐結束,火盆餘熱消耗殆盡,三位婦女也將各回各家,在冰窖一般的室內度過慢慢長夜。

寒冬臘月裡涼山人用火盆抱團取暖(央廣網記者凌晨 攝)

當又一個清晨刷過寒夜,我們感受到了小縣城的可愛之處,這裡曾經是彝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1978年州府牽往如今的西昌市,昭覺縣隨即蕭條。原來,夜幕中看到的街心小圓盤上佇立着的是革命烈士紀念塔,這是昭覺人心中的聖地,一個充滿生機帶給人們希望的地方。僅僅兩三分鐘的車程,我們就穿過海子拐入了一個小市場,不足百米的盡頭是紅旗小學和挨着的昭覺縣民族中學

跟隨校長勒勒的腳步拾級而上,穿過陰冷樓道,進入空間挺高的辦公室。室內如同冰窖,勒勒彎腰打開地上的電爐,招呼記者取暖。結束了面對面的訪談,我們也未感受到電爐絲的溫暖。奇怪的是,門框的下端是懸空的,離地至少有三寸。爲什麼留出這麼個空間?得到的答案是,爲了送放報紙信函師生們的意見建議。

勒勒健談。記者試圖通過與這位校長的對話嘗試瞭解他和當地的教育歷程,瞭解涼山人的觀念變化。

記者:說說您的故事吧?

校長:我有五個兄弟姐妹,只有我一人靠讀書走出了大山。我改變不了我的姐姐妹妹,但是我正在改變他們的孩子

這是一位有擔當有責任的涼山男人,勒勒說他的父親、弟弟和母親已先後離世。爲了姐姐妹妹孩子們的前程,他在妻子的支持下,租住縣城附近的房子,讓幾個孩子全都上了學。

勒勒的信條是:“只要家裡有一個孩子上了學,並找到了工作的人,就可以改變一個家庭,甚至改變一個寨子的命運。”

記者:像你家這樣的人家多嗎?

勒勒:以前特別少,現在特別多。大人們想方設法省吃儉用都要讓他們的下一代接受教育。

記者:對未來怎麼看?

勒勒:我相信,讀書可以讓孩子們走出大山,人生之路會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