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中國不想繼續被美國欺負 就要用人民幣去挑戰!

(原標題:中國不想繼續被美國欺負,就要用人民幣挑戰!)

導語:“中國威脅論”起源於1998年,就在中國成功應對了東亞金融危機,在索羅斯做空港幣失敗後出現的。這時候的美國發現無法用單純的經濟手段打垮中國,就開始施加別的手段:在中國想推進東亞一體化的時候,挑起“釣魚島事件”;在中國-東盟自貿區啓動的時候,挑起南海爭端……新冷戰早就敲門了,而我們當時還在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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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冷戰的緣起:上世紀90年代後期

90年代初期蘇聯解體,美國一家獨大,進入後冷戰的時候是單極霸權。後冷戰後期美元集團歐元集團在幣緣戰略之中發生了金融資本階段的主要矛盾,這是兩大金融資本集團之間的鬥爭。但在這個階段並不意味着中國完全沒有任何動靜,最典型的就是1997年東亞金融危機爆發的時候,中國所有金融機構特別是大型國有金融機構,它的不良率大大高於所有爆發金融危機、金融崩潰的國家

一般來說,你有個百分之十幾、二十左右的不良壞賬就完了,因爲你的資本充足率只有8%。而中國多少?不良資產超過30%甚至超過1/3。這意味着如果你有10塊錢存款,就只能用6塊錢左右,如果你再把存款準備金等等交上,大概能只用5塊錢左右。你就要用這5塊錢左右產生的收益去支付整個10塊錢的存款成本。

按說中國就得垮了,怎麼可能用5塊錢產生收益去支付10塊錢的成本呢?金融機構是運營金融資產的,你這個金融資產只能用一半,怎麼可能維持呢?

當年中國是舉國體制財政金融不分家。財政如果赤字了,就從金融掏資本金。金融經常會沒有資本金的,被財政赤字掏走了。有時候財政赤字嚴重的時候,甚至要掏金融存款補財政的虧損,否則你就沒法運轉。整個國家龐大的體系,無論是軍事、外交,還是社保、教育、醫療,全都得開支,沒開支一天都活不下去。

在那個年代,財政金融不分家,過去財政部和人民銀行都是在一個樓上辦公的。尤其是那些年企業嚴重不景氣,我們不得不把沿海完全開放給外資,於是就三來一補,連設備都是來的。而當外來設備,特別是低端製造業的設備進來的時候,就把上游卡斷了。那中國國內上游的企業設備製造業就倒閉了。

工人怎麼辦呢?所以就得靠銀行發工資性貸款,來維持這個企業讓它不垮。幾十萬家企業是倒閉的,幾千萬工人是失業的,那就得靠銀行不斷地去給錢才能維持住,才能讓大家不上街、不出大事。

當東亞金融危機整個爆發的時候,連韓國金融體系都垮了,中國怎麼沒垮呢?是因爲財政或者政府造成的銀行嚴重虧損,全都由政府買單了。這就叫舉國體制,政府承擔無限責任,國有銀行的虧損必須是官方全部承受。把所有不良資產一刀切交給財政,建立四大資產公司,把這個底兒兜了,銀行並不承擔責任。然後把外匯拿出來,對應增發人民幣給各個銀行當資本金,這就等於讓銀行輕裝上陣了,所有這些不良壞賬一次性卸掉,然後你就可以繼續去跑步了。

中國是不良率最嚴重,資產質量最差,最應該破產的,但四大行卻能輕鬆上陣,直接轉爲商業銀行,然後開始上市。不僅在上海上市,還要到香港上市,不僅融國內的資,還要融國外的資,短短二十年之後,中國四大行排在全球大銀行的前四位。

這就是中國體制,想要在後冷戰金融資本競爭階段活着,你怎麼能不是“怪物”、不另類呢?

所以新冷戰從頭往上說,儘管美國人遭遇到2001年突然爆發的政治經濟雙重危機,它認同你G2了,但那是金融資本的說法,並不代表美國所有政治家的一致認識。早在克服掉東亞金融危機的時候,中國就已經是威脅了。

所以中國威脅論從什麼時候開始?1998年以後。就是因爲中國成功應對了東亞金融風暴,不僅內地成功應對了,還在1997年7月1日收回香港之後,以自己的外匯儲備去撐香港的金融市場。

索羅斯爲什麼恨中國,尤其恨大陸?不是因爲他是匈牙利人,他遭遇過什麼社會主義的迫害等等,而是因爲他當時打遍東亞無敵手,唯獨敗在一個小小的香港,彈丸之地,他能受得了這種奇恥大辱嗎?金融大鱷把哪都咔嚓咔嚓吃掉了,就吃到香港的時候,一下啃了一塊鋼鐵。大陸的全部外匯儲備,是香港應對金融衝擊的後盾。

從那以後西方就知道了,鬧了半天中國大陸這個體制如果純粹以經濟手段來打,是攻不克打不爛的,這就是中國威脅論的由來。

早期新冷戰的背景,應該說早在90年代,當中國成功阻擊東亞金融風暴,並且穩穩地站在世界金融資本舞臺上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加入了資本主義升級到金融資本階段的競爭,而且在競爭中初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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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新冷戰問題愈演愈烈?

大家首先要記住,西方以美國爲首升級到金融資本階段,從地緣戰略改爲了幣緣戰略,幣緣戰略纔是今天新冷戰戰略對抗的主要內涵,而不是老冷戰的地緣戰略。

當中美雙方2001年有了戰略合作關係的時候,歐元集團和美元集團正戰猶酣,還沒打完。中國以它龐大的實體產業生產能力,不斷向美國提供最廉價的商品,幫助美國大量增發貨幣,擴充它的金融資本實力,但同時不發生通脹。這種美事兒只有在中國和美國合作,中國配合美國的條件下,美國才能實現。同時,金融全球化繼續導致美國在金融資本階段獲利。美國實體經濟大量流出,流入最能讓他們獲利的地方,就是中國。

我們在1998年之後大規模推進基本建設,我們是發展中國家中基本建設最好,勞動力素質最高,紀律性最強,創造剩餘能力最大的國家。這個時候美國的產業資本流進中國,年獲利20%以上,而中國把外匯賺回來之後,再到美國的國債市場投資,年獲利多少?2%。相比之下人家是我們的10倍。

我們支撐着美元金融資本的幣緣戰略在推進全球化,這時中國當然是美國的“戰略伙伴”。美國這時候沒有拿中國當成主要敵人,這是正常的。

什麼情況下出事的呢?當美國實體產業大量外流的時候,美國的國內矛盾開始加劇,因爲就業在大幅度下降,人們的收入在下降,中產階級在下滑,交的稅就少,美國的債務就在增加。

於是美國設立了債務鍾,但設立債務鍾也擋不住,因爲這是美國內在結構的問題。既然已經把實體產業轉出去了,那怎麼會有就業?社會矛盾當然就會加大,兩極分化。

美國一個3億多人口的國家,華爾街卻只有30萬人就業,這就是它的主要矛盾了。它越把產業向中國轉移,中國就越成了它的主要競爭對手。爲什麼?因爲就業到中國來了。

2002年資本大量進入中國,2003年中國變成FDI外商直接投資第一的國家,這個過程非常快。產業資本大量流入中國的時候,美國的實體產業沒有投資,投資進哪了呢?房地產。2007年爆發次貸危機,直接演化爲2008年的華爾街金融海嘯奧巴馬這時候已經意識到了,他2008年上臺,競選口號什麼?We can make change,Change什麼?就是改變實體經濟。

但他一上臺正好遭遇2008年金融海嘯,你也怪不得他,無論換誰去當美國總統,當面對實體經濟大幅度外移,國內沒有就業,社會分化甚至撕裂的矛盾時,都會很着急。那着急怎麼辦呢?就轉回到實體經濟,所以奧巴馬說我們能夠改變,大家就說好好好,你幫我們改變。

結果他一上臺金融危機就爆發了,只好大量救市,把錢給誰呢,給跨國金融投資集團,以繼續維持金融資本全球化這一套。然後它製造的貨幣,也就是量化寬鬆所形成的流動性,就大量流入到國際市場,直接反過來導致美元在世界上的信用受到影響、受到懷疑。

爲什麼呢?

首先是因爲,大家發現鬧了半天,原來美國也會發生金融危機;第二,美國的金融危機原來是靠增加流動性,然後向世界轉嫁代價的。也就是說在這個打擊之下,美國的金融資本繼續掙,維持着全球各種各樣原材料能源糧食、各種現貨和期貨交易地去炒作,然後繼續賺錢。但卻導致所有這些需要進口原材料、進口能源或者進口糧食的國家通貨膨脹。比如中國就是一個典型的需要大量進口的國家,就產生了輸入型通貨膨脹;其他的國家也是這樣。

大家突然就對進入金融資本階段、不承擔世界責任的美金集團產生了質疑,它的信用度當然也就大幅度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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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冷戰的初期表達

當美國金融危機爆發之後,中國力主10+1,東盟與中國之間的貿易是東盟順差,中國逆差,但是區內貿易佔的份額相當大,大概是中國第三大貿易伙伴。中國一旦加入,韓國也要加入,就10+2;接着就是日本要加入,10+3。10+3就意味着一旦形成亞洲經濟共同體,那就會像歐盟歐元一樣出現亞元,這個世界就會三足鼎立。

這對世界來說當然是好事,但對美國這個單極霸權國家、並且是在金融資本引領推動美金的全球化的國家來說意味着什麼?歐元集團它都要打,亞元呢?當然也要打。所以中日之間釣魚島事件,中國與歐盟之間的南海事件,日本、韓國之間的竹島事件,各自打得不可開交。

然後美國奧巴馬時代宣佈高調重返亞太,要搞以意識形態劃線的所謂太平洋自由貿易區。這其實就是新冷戰的初期表達。什麼意識形態?就是西方傳統的老冷戰意識形態。而我們這時候毫無警覺,大家還停留在陳舊西方,美國人教科書教給你的那套所謂自由主義市場經濟的說教之中。

這對中國來說意味着什麼呢?意味着新冷戰已經敲門了。

奧巴馬的這套政策量化寬鬆體系導致中國先是進口通脹,接着它量化寬鬆一停,導致原材料價格大幅度下跌。這時候全世界的需求都在下降,連原材料生產國都沒有需求了,原材料也賣不動了,石油價格也下跌,於是就導致全球進入通縮,所有生產的商品賣不動了。在這種要麼遭遇進口通脹,要麼遭遇進口通縮的打擊下,中國就出現了所謂的“供給側改革”。

這時候中國開始“一帶一路”,跟沿線國家建立雙邊貨幣協定,然後再主張建立以人民幣作爲結算貨幣的石油期貨和鐵礦石期貨。

我國是大量進口國,完全沒有定價權不行,如果用美金,就變成了一個向外轉嫁矛盾、轉嫁代價的工具,那最終只好用人民幣。這一來,儘管沒有搞出亞元,但我們已經在原材料期貨和石油期貨這個最大的市場上,試圖切美國的奶酪。

所以就在這個階段上,突然就興起了一些把中國崩潰論變成中國是新帝國主義、新殖民主義、新修正主義等等這一系列用傳統老冷戰意識形態帶出來的新冷戰意識形態。中國也就在這個階段被美國政治家和金融家們開始認爲是美國的挑戰者。

它是一個客觀演化出來的過程,不是誰主觀說你要當老大還是當老二。說實話,中國人幾千年來都是世界上經濟體量最大的國家,但是從不當老大,也沒有統治過世界的經驗。在中國的全部哲學思想體系之中,沒有去當什麼世界霸主的內容,因此它沒準備。所以今天美國人懷疑中國有野心,想當世界老大,想取代它,對中國人來說簡直就是荒唐,誰願意當你,累得要命。

中國不是一個對外作戰的國家,我們歷史上不是這樣的,這種什麼陷阱,那個什麼霸權,這衝突那什麼論的,我們歷史上沒有。但新冷戰現在形成了一種老冷戰的意識形態,就是反共,把你所有的一切全部納入到老冷戰那套編造的反共故事中來包裝。他們認爲只要你叫共產黨,就一定是集權的。

現在美國政治家們的新冷戰意識形態,就像堂吉訶德大戰風車。但中國不是風車,我們幾千年來維持着自給自足,雖然也有很多內部矛盾,但幾乎沒有什麼明顯地要構建世界霸權的歷史經驗。

我們現任的這些社會精英集團和利益集團,都沒有老冷戰的經驗,所以面對逐漸演化成新冷戰這個過程中所發生的一切,很多人都表示不理解。我覺得很正常,但也希望大家要抓緊補上這個知識上的短板,人家已經把這當成一個新的戰略了,但你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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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冷戰是怎樣向新冷戰轉化的?

這個轉化過程從本質上說,仍然是美元體系作爲世界上的單極霸權體系,它既然可以在後冷戰時期壓住歐元、打掉亞元崛起的基礎,那現在面對中國用人民幣來完成結算,也就是在金融資本階段的幣緣戰略挑戰,當然也是不可能容忍的。

因此金融資本階段以幣緣戰略爲主導的新冷戰,其實是一種客觀演變,中國是被動地被納入了進去。

但話又說回來,你不這樣做,去改別的做法,比如繼續當一頭每年被剝兩次皮的牛,把自己賣了還給別人數錢,也不是說就不能活,雖然被人家剝得很慘,但還是有肉有骨頭,還在繼續長皮,還繼續被人家剝等等。但這並不是我們願意接受的世界格局。

那麼目前中國要怎麼應對這件事情?這就需要我們不要帶有任何浪漫色彩,也不要帶有任何機會主義想象,就是要非常客觀地面對這樣一個巨大挑戰。因此我們要把客觀演化過程搞清楚,把現在的結構說清楚,然後再來討論如何把以前的經驗繼承下來,把現在的問題搞清楚,形成我們應該有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