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地遊走於各個角色之間 黃軒:表演就像調色盤

面龐黑紅,鄉音醇厚,騎一輛“二八”自行車飛奔在戈壁鄉間,一直以文藝溫潤儒雅形象示人黃軒,在最新播出的電視劇山海情》中卻以這樣的面貌出現在了觀衆面前。在許多人心中,黃軒是一人千面的實力派演員:《羋月傳》中清俊的貴公子,《妖貓傳》中桀驁不羈的詩人白樂天,《芳華》中熱情善良的文工團男兵,此次加盟《山海情》顛覆以往形象,更是讓觀衆看到他作爲演員的實力與魅力。近日,黃軒接受了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的採訪。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記者 劉雨涵

扶貧幹部“太難了”

現實主義大戲《山海情》作爲一部扶貧題材的電視劇,講述了“閩寧模式”的扶貧奇蹟,將這段艱難卻輝煌的歲月鋪展至觀衆面前。劇中,由黃軒飾演馬得福西海固村民脫貧之路的引領者開拓者,這個剛從農校畢業的年輕小夥,懷揣着堅定信念赤誠之心,直面困境與機遇、現實與挑戰,一點點拉開了脫貧致富的帷幕。

在《山海情》中,黃軒第一次挑戰與自身文藝氣質截然相反的人物。“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敬佩。我覺得中國扶貧是一個非常了不起且正能量的事情,它真正地改變了廣大農村老百姓的生活,值得歌頌。”

通過這次出演,黃軒也切身體會到了扶貧工作的不易。在劇中,馬得福遇到了許多問題,剛解決一個下一個又冒出頭來。爲了讓村裡更快通電,馬得福一遍遍地去變電所,天天堵門口做“門神”。因爲搬遷戶數不達標所長不見他,他就帶着餅子每天去等。“這個人太難了!”黃軒直言。“從頭到尾馬得福就沒消停過一天,有時候還裡外不是人。說實話,我自己演着演着都覺得,換做是我可能不會有那麼大耐心,所以基層幹部是真的不容易,什麼事都得管,什麼苦都得往自己的肚子裡咽。”

該劇在開播的第一天,就收穫了觀衆好評,“演員像從土裡長出來的”,也成爲觀衆對劇作的直觀印象。得益於對角色深切的理解與共情,黃軒塑造的馬得福既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剛勇,又有乘風破浪直掛雲帆的執着堅韌,爲《山海情》的現實氣質打下了堅實的基底。

怎樣才能與角色融爲一體?黃軒在採訪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沒有那麼大能力變成別人,但我可以從自己身上去挖掘這個人物的可能性,只要找到和這個人物相近的地方,我能感受到他,演出來就會真實可信。”他說自己並沒有爲角色做過多的設計,只是在共性中尋找與角色的合二爲一。“他說起話來的神態肯定不會像我現在這樣,那他的頭會不會低一點?嘴巴是不是平時老是閉不住?眼神是不是有點愣?在這些小的地方我會去找,找跟我自己相近的地方。”

認真的思索、強大的共情、用心的琢磨、適度的想象,讓黃軒自由地遊走於各個角色之間,讓每個人物既有他性格中的某一側面,也有屬於自己的獨特與閃光。“每個人的性格性情都是複雜多變的,像一個調色盤會有多種顏色。在自己的性格色盤裡去找跟角色相近的顏色,或是他需要的顏色去調和,欠缺的地方把它放大一點,能感受到的地方直接拿過來去用,就是這樣的。”

挑戰方言“有內味

《山海情》劇組在初期瞭解資料的過程中,就敏銳地捕捉到了當年的一件趣事——福建的幫扶幹部聽不懂西北話,當地的村民也聽不懂福建話,語言關從一開始就是需要跨越的障礙。“所以我們採用了方言拍攝,就是想讓它接地氣、更貼近生活,更像真實發生的事情,讓人相信這些東西,相信發生的這些故事。”該劇導演孔笙這樣說道。因此《山海情》有演員用方言表演的原聲版和由專業配音演員進行配音的配音版兩個版本,同時在衛視和視頻網站播出。電視上播出的原聲版讓網友們點贊說,“西北話一出,馬上就有內味了”。

這樣的表演體驗,對於黃軒來說也是一次圓夢。“我其實是西北人,我一直夢想着在西北這片土地上說着西北的方言演一個西北的故事,這次當我接到邀請時,覺得好像圓了我的一個願望。”歷史與現實的交匯,使原聲版《山海情》形成了奇妙的互文,方言既是劇情需要,能夠更好地展現濃郁而又深厚的地域文化,幫觀衆入戲,營造喜劇性格調,也讓黃軒在拍攝過程中對角色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與表達。“我沒有農村生活的體驗,所以就得去找那種狀態,比如說西北的農村男人,多少會有點‘楞’、有點直,這些特點都會反映在他們的說話方式、神態神情上,包括形體動作上都跟我們平時不一樣,這些東西都需要觀察學習感覺。”

“有內味”的方言對於黃軒來說也是不小的挑戰。“我老家是蘭州,其實平時沒怎麼正兒八經說過方言,這部戲我們從頭到尾說的都是方言,其實是有一點難度的,我在背臺詞的時候,都得帶入口音去背。”

黃軒飾演的馬得福與熱依扎飾演的李水花的情感線,也讓這個西北漢子在執拗之餘有了更多溫柔的色彩。“他其實是一個挺柔情的人,和水花雖然沒有走到一起,但他一直關心着她,一直希望她能過好。”

孔笙導演像“叔叔

從《闖關東》開始,導演孔笙就成爲業內公認的金字招牌,與孔笙導演合作,也一直是黃軒心中的夙願。“我很早就想和孔導合作,這次真正合作上,我就時常感嘆真的是名不虛傳,那麼的純粹,那麼的敬業專注,業務能力就更不用說,對劇本的把控,對演員的把控,包括講故事的能力,我都覺得太好了!”出道十幾載,合作過多位大導的黃軒,甚至用“叔叔”形容了孔笙帶給自己的感受。“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他的人格魅力,他是那麼憨厚朴實的一個人,沒有絲毫架子,就像你的一個叔叔。經常會叫我們去他的工作室喝一點、吃餃子什麼的,就像家人一樣親切。孫導(孫墨龍)也是特別細心,他們兩個對大家都很關懷、很尊重,大聲說話都沒有。”

暖意融融的團隊氛圍給了黃軒寬鬆的表演空間,優秀的對手演員更是讓表演火花四射。對於劇中飾演馬得福父親的張嘉益,黃軒由衷地敬佩。“他的戲真的非常好,他找的角色帶點粗魯的那種勁兒真是非常精準,讓我感覺挺驚豔的。”在劇中成爲馬得福最大難題的是尤勇智飾演的李大有,黃軒說,“在劇本上看,我沒有覺得這個角色那麼有意思,但是經尤勇智老師演繹過後,我就覺得這個人物太生動可愛了,讓我印象非常深刻。”

如今再憶起拍攝的每一幀每一鏡,黃軒的心中仍舊充溢着想念、留戀和感動、不捨。“雖然是在一個比較苦的地方拍攝,但我一點都不覺得這個戲苦。包括當時殺青的時候,是真的很不捨得。我不知道爲什麼對閩寧鎮都有了感情,我甚至都想象過我住在這會怎麼樣。加上我又是西北人,你踩在這片土地上吃這口麪條、羊肉,聞着秋天、冬天這種涼爽的空氣,總讓我想到小時候的很多地方,就是覺得太親切了,一切都讓我很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