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星要的不是‘優秀’,是‘非常優秀’。”文森這才緩緩地開了口,“並且,他們基本上不要剛畢業的菜鳥。”
“說不好。”葉笙喝了口茶,又直視着面前的兩位學長,語氣很平淡地說:“不然你們往亞星投一份簡歷試試,萬一被錄用了呢?”
尹若辰與文森對視一眼,似是下了決心一般地說:“投唄,反正投簡歷又不花錢。”
文森沒有說話。
不多會兒,菜就上上來了。
“喝酒嗎?”尹若辰問。
一桌人除了他全都在搖頭。
“真沒勁兒。”他頗不滿意地抱怨道,尤其是在聽到隔壁桌要了一整箱啤酒以後。
“我靠,他們也是四個人,居然能喝一箱啤酒!”尹若辰小聲地感慨道。
“他們四個都是男的呢。”周西西應道,卻全然忘記了他們桌上還有三個男的。
“喝酒誤事。”文森冷冷地說道。
尹若辰撇了撇嘴,卻沒有再堅持下去。
大概是到了畢業季,飯館裡一來就是一大羣人,沒多久就將整個一層擠滿。
飯館裡漸漸熱鬧了起來,吆喝聲也多了,幾乎每個人都與其他人聊得眉飛色舞,只除了周西西他們這一桌。
與她同桌的這三個男人吃飯都是特別優雅的那種,再加上又都長得帥,雖然在這種簡陋的小館子裡,吃的也是最簡單的菜色,卻能吃出一種高檔大飯店的感覺。
他們仨裡頭也就尹若辰愛說話,這會兒因爲太過吵鬧,說話聲音太小容易被掩蓋,他也不怎麼願意再說了。
於是大夥兒全都默默地低頭吃飯。
忽然,一雙筷子夾着一大塊兒魚肉伸到了周西西的碗裡,她詫異地擡起頭來,便對上了文森那雙深邃的眼睛。
“你要的魚。”他淡淡地說。
“哎喲文森,你要不要這麼偏心!那可是魚肚子上最好的一塊肉呢!”尹若辰在一邊陰陽怪氣地說。
文森鳥都沒有鳥他,又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了自己的碗裡。
雖然對於文森的這一舉動周西西很是驚異,也很是感激,甚至心裡還有些雀躍,但是面對着這一大塊兒魚肉,她又很有一些爲難。
吃吧,她又怕自己受不了那個腥味會吐出來;不吃吧,好像又挺辜負文森的一番好意,搞不好還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經過了幾分鐘的權衡以後,周西西一咬牙一閉眼,直接將魚肉送到了嘴裡,粗略地嚼了幾口就吞了下去。
然而--
一根尖銳的魚刺就這樣卡在了她的喉嚨口。
“咳咳咳咳。”她掐着喉嚨難受地咳了出來。
“怎麼了?”葉笙第一個放下筷子,緊張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卡……卡住了……”周西西艱難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趕緊吃兩口飯把魚刺嚥下去!”尹若辰幫忙出着主意。
然而他這話剛說出口,就被文森狠狠地瞪了一眼。
“沒有常識就不要添亂!”他低斥一聲。
尹若辰委屈地閉上了嘴。
這還是周西西第一次見到文森發脾氣的模樣,不過以她現在的狀況,也沒心情繼續看下去。
“等我一下。”文森撂下這句話就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又拿着一瓶礦泉水回來。
周西西原本以爲這瓶水是給她喝的,沒想到他擰開了蓋子,卻用瓶子裡的水來洗手。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你幹嘛呢這是?”尹若辰不解地開口詢問。
文森沒有回答,只是走到了周西西身邊,微微蹲下了身子。
“張嘴。”他很冷靜地說。
周西西聽話地張開了嘴。
“再大一點。”
周西西雖然覺得丟人--尤其是在自己暗戀的人面前,但也還是用力地將嘴巴撐到了最大。
不過還沒等她的羞恥感持續多久,她就看見文森將手伸進了她的嘴裡。
他這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讓周西西的身體都變得僵硬。
這、這、這也太、太、太親密了吧!
她的臉開始慢慢變紅,身上的溫度似乎也升了起來。
文森卻沒有她這麼多的反應,依舊面無表情,沉着地用手指壓住了她的舌根。
一股強烈的嘔吐感涌了上來,周西西“哇”了兩聲,俯下身子順利地將那根魚刺吐了出來。
“好了嗎?”文森問。
周西西現在還不能說話,只是“嗯”了一聲。
“謝謝。”葉笙對文森說,雖然語氣很淡,但眼中的感激非常真誠。
“不客氣。”文森邊回答邊用剩下的礦泉水將自己沾了周西西唾沫的那隻手洗淨。
周西西緩了一會兒喉嚨裡的不適感才漸漸消失。
她又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兩口,才笑着對文森說:“學長,今天真是多虧了你。”
“對呀對呀,我倒不知道你這小子居然有這麼一手!”尹若辰也略顯激動地勾住了文森的脖子。
文森皺着眉頭將他推開,之後才向他們解釋:“我母親是個醫生,遇到過很多被魚刺卡住喉嚨後想要用飯連着魚刺一起吞下去,結果刺破食道的病人。”
他這話一說完,尹若辰就羞赧得滿臉通紅。
“誰讓你不早告訴我!”他惱羞成怒地吼文森。
“我以爲這是常識。”文森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又給尹若辰造成了將近一萬點的傷害。
等到他們吃完了喊來老闆結賬的時候,隔壁兩桌似乎是起了衝突,互相對罵了半天突然就動了手。
他們都喝得挺多的,一羣醉鬼最容易鬧事了。
碰巧周西西離他們是最近的,其中有兩個人扭打着扭打着就往她這邊摔了過來,而她因爲背對着他們而沒能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西西小心!”文森大喊了一聲,迅速地伸出手去將周西西扯了一把。
周西西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跌入了文森的懷裡,而那兩個人也都摔到了地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周西西完全嚇傻了。
她不敢去想如果自己還坐在那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好了,沒事了。”文森的聲音響起在她的頭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聲音似乎沒有之前的清冷,反而帶了那麼一些安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