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勃猶豫了一下,先是把來人支走,這纔在他辦公桌上那個“紅色”的電話上撥通了某個號碼!
“龍兄,我是東方勃!”
“哦,東方兄?呵呵,你先別急,你來電的意思,我大概已經猜到了,所以,不妨先聽我說說?”
“好!”
……
不說東方勃與那位龍兄在電話中交流着什麼,單說秦湛!
秦湛這時與東方舟同在一間審訊室中,而除了他二人之外,並無他人……
只是,比之秦湛笑呵呵的樣子,東方舟的臉色卻是難看的好似豬肝!
秦湛笑吟吟的打量着直到此刻還戴着手銬的東方舟,戲謔道:“哥們,當了二十多年警察,這還是第一次嘗試戴手銬的滋味吧?說說,感想如何?”
“姓秦的,你什麼意思!”東方舟倒也光棍,心知秦湛既然慫恿人把他抓了起來,那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他惡狠狠的對秦湛低吼道:“是,我承認,我東方舟的手腳確實不乾淨,從業這二十多年犯的錯誤,也絕對夠吃一輩子的牢飯了,可即使如此,那又怎樣?哼,你我都是世家子弟,像是這樣的事兒,大家誰沒在做?哪怕是秦家,就……”
秦湛揮手打斷了東方舟的話,說道:“不不,別拿我們秦家跟你們混爲一談!”
“怎麼?你敢否認?”東方舟滿臉的鄙夷。
秦湛撇了撇嘴,本都懶得跟他講資本了,誰道是這貨還非逼着自己給他講上一通資本論,於是,秦湛就說道:“東方舟,不是我說你,你能混上這麼高的官位,真的是太過不可思議了,話說,誰都知道,這世界上消息最靈通的有兩類人,一是混在社會底層的三教九流,另一類就是與三教九流打交道最多的警務人員了,而你呢,不僅如此,還有着一個世家子弟的身份,就這樣,你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有點……
越說,秦湛就越是鄙夷,看着東方舟的眼神,絕對就是如同看*一般了。
“錢?”秦湛繼續說道:“東方舟啊東方舟,你呀,真的是太可以了!居然會懷疑到我秦家會貪贓枉法?難道你忘了,還是你家長輩沒跟你說過?我秦家打從清末那會兒就富可敵國了,時間過了百餘年,我秦家百年之內又沒出過無能的領導者,就這樣,且不說更上一層樓吧,就算是混吃等死,那也照樣該三代都大富大貴吧?”
聽了秦湛的連譏帶諷,東方舟整個人都愣住了。
毫無疑問的是,秦湛的話並不誇張!
甚至,他這才反應過來,秦家與絕大多數的“一代”根本就存在着本質上的不同!
就拿東家來說吧,東老爺子作爲一位與秦老爺子幾乎同等級別的國家元老,功勞差之不多,但出身卻是差之千里,秦老爺生在鉅富之家,東老爺子則不過就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放牛娃出身而已,單單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太多的問題……
東方舟老臉一紅,卻故作不屑的哼了一聲。
秦湛看的好笑,但也沒興趣繼續拿資本壓他了。
“行了,別在那託了,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人,那就多少能猜到一點我的目的了吧?”秦湛說道:“而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呀,是死定了!”
東方舟一聽,好懸氣炸!
可不是嘛,前半句還有點商量的意思呢,咋後半句就直接判死刑了呢?這他媽語文是跟數學老師學的吧?
“大驚小怪個什麼?”秦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得得,你也別用那恨死我的眼神瞪我了,明白的告訴你,那壓根沒用,唔,算了,懶得跟你廢話了,直說吧,你是死定了,但你兒子呢,卻是還有一條活路!”
“我犯的錯跟我兒子有什麼關係?”東方舟登時勃然大怒,猛地就坐了起來,憤怒無比的秦湛吼道:“姓秦的,有道是殺人不過頭點地,禍不及妻兒家小,我東方舟栽在你手裡我可以認了,但你爲什麼非要禍及我的兒子?他不過只有十六歲而已啊!”
“十六歲?”秦湛嗤笑一聲,點頭道:“是啊,十六歲,花季的年齡,貌似,還可以理解成年少無知,最爲純真的那種!”
說着,他頓了一下,緊接着話鋒猛地一轉,大聲質問道:“未成年就是理由了?未成年就可以殺了人不負法律責任了?未成年就他媽可以玩完之後虐殺了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女孩就他媽說不是故意了的?何況,你那孽障兒子犯下罪惡的時候,其實已經年滿十八歲了吧?那所謂的未到十六歲的未成年的身份,不過就是你這有權有勢的親爹利用職權的關係給改的吧?”
“你,你怎麼知道……東方舟臉色大變,神色中盡是惶恐。
秦湛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的只比你想象的更多!”
重重的在東方舟的心裡捶了一擊,秦湛的氣勢卻陡然平靜了下來,方還一副恨不得爲那無權無勢的可憐女孩報仇雪恨,這一秒,卻好似完全不在乎了一般。
“當然,我又不是法官,又不是公務員的,國家又沒給我開一分錢的工資,這些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所以說啊,只要你配合,乖乖的把我想要的結果都給我辦好了,到時候,你那兒子想十幾就十幾,就算是自稱剛斷奶我都無所謂……
東方舟的呼吸還是急促着,臉色難看中,那眼神中又滿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是了,他心知自己是廢了,可作爲一個父親,他不得不爲自己的兒子考慮,更何況,他雖然位高權重、不算妻子在外面還養着二十多個女人,可子嗣,卻僅有一個而已。
但是呢,他又非常的清楚,一旦向秦湛妥協了,便等同於出賣了家族,而自己的背叛行爲,定然會讓家族中衆多的子嗣受到法律的“制裁”,若是事情真向那個方向發展的話,那麼,偌大的東家,極有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徹底的倒臺,至於那位住在“紅牆內”的老爺子,哪怕捨去了老臉去說清,想來,也亦是無力迴天了吧……
秦湛呢,一點催促東方舟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很大方的把一盒煙放在了東方舟的面前,接着特意出了趟門給東方舟要了一杯好茶!
好吧,秦湛真的不急,一點都不急,這是他非常的篤定,除非有人能衝進此間把東方舟殺了滅口,不然的話,哪怕東方舟如何的猶豫,最終卻難逃招供的結局!
爲什麼?
因爲,東方舟是個父親!
……
“苗定坤,我東家與你苗家可沒什麼間隙,甚至,幾乎京城所有的世家都在排擠你苗家,唯獨我東家沒那麼做!”東方勃用憤怒的語氣對擋在其身前的苗定乾說道。
苗定乾淡淡一笑,儒雅間盡顯其教授的風度,他說道:“東兄,火氣不要那麼大嘛,有什麼事兒咱們完全可以坐下來慢慢的‘細說’嘛。”
“老子沒那個閒工夫!”東方勃這時急得要死,哪裡肯在警局門口跟苗定乾扯皮,他眼睛通紅的說道:“姓苗的,別怪我的沒提醒你,你苗家不過就是昨日黃花而已,自打你家老爺子過世之後,便再也不是曾經的苗家了,所以,最後奉勸你一句,要麼現在給我讓開,否則,別怪我東家與你們苗家不死不休!”
“東兄,氣大傷身的!”苗定乾面對東方勃的威脅也不生氣,面上卻還有點嗔怪的意思,不急不緩的說道:“東兄啊,你是個明白人,有些話呢,我不說你也明白,所以呀,讓我說呢,與其你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去請你的好朋友幫你一把,有了他的幫助,那麼,情況或許利馬就會扭轉了呢?”
“龍……東方勃好懸沒被苗定乾氣死。
可不是嘛,以前他就聽說過這世界上最缺德的就是有學問的人,而那些平時看似雲淡風輕啥都不在乎的文化人兒,實則最是無恥卑鄙下流,你不着惹他也就罷了,反之,若是惹到了,那這些貌似平時總是一副不與人爭的文化人兒,眨眼的工夫就能化身爲比之臭無賴也強不到哪去的混賬!
這話以前東方勃還能當作戲言聽,但眼下,卻是堅信不移了……
是了,就如現在的苗定乾來說,明擺着就能看出東方勃在盟友那裡吃了閉門羹,偏生還非往他傷口上撒鹽,這樣的人,難不成還算得上是一位受過高等教育的飽學之士?
還育人無數、德高望重的教授?呸!
“大伯,姓苗的居然不識擡舉,那就揍他丫的!”
跟在東方勃身後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看不過眼了,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而東方勃呢,居然沒有攔阻!
“你動手試試?”
就在那年輕人眼瞅着就要一拳打在苗定坤的臉上時,一個挑釁味十足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秦……
“苗叔叔,叫我小湛就可以了!”
無疑,來人正是秦湛。
蘇定乾一看秦湛來了,登時就底氣十足了。
秦湛對蘇定乾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那個狠瞪着他那個東家子弟,笑問道:“哥們,血氣這麼旺盛,一看你就是練家子,對吧?”
“小涵,回來!”東方勃連忙了一把拉回那年輕人,同時警惕的盯着秦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