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站在我的面前,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拿着一把尖刀照着我的身上就是一頓亂捅亂切,我尖叫着閉上了眼睛,以爲自己肯定是要死在了這個黑衣人手裡。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身體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是咔嚓咔嚓刺啦刺啦啦的聲響讓我不自覺的睜開了雙眼,原來這個黑衣人只是在將我的冗長繁瑣的婚紗裙襬割掉,黑衣人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噓示意我不要出聲。我瞪大了驚恐的雙眼,黑衣人將我抱了起來,一股熟悉的古龍香水的味道撲鼻而來。
黑衣人的兩隻大手抱着我飛速的跑着,他的黑衣斗篷覆蓋在了我的身上,我嬌小的身軀在黑衣斗篷之下竟然感覺到了安全感。什麼情況,被殺手劫持還覺得安全?
不對,這個人是來救我的,還是搶婚?
我伸出了兩個小爪爪趁他不注意撕開了他的黑色面紗,嘴裡吐出來了三個字:“楚——凌——峰!”
只見他微微一笑,單手又將面紗蒙上,“雪兒,你終於憶起我來了!”
什麼憶起他來?早前他來騷擾我,不是他自己告訴我他叫楚凌峰的嗎?
不過這裡真不是一個交談的地方,因爲身後已經有德川家的忍者追上來了。
“有人搶了新娘……快追!”
“信海少爺出事了……”
再然後,身後被擲出了幾顆燃氣彈,趁着煙霧瀰漫,人們亂作一團,楚凌峰抱着我一側身,進了一間茅草房子,這房子的房門上竟然是用中文寫的禁苑兩個字。
穿過茅草房子,後面是一片桃花林,在桃花林的深處赫然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榕花樹,樹下一個墳冢,青色的石碑上,我看到了曦容二字。
這裡是曦容格格的墓地?
墓地就在德川幕府後院的禁苑之內,怪不得這麼多年別人都不知道在哪?
楚凌峰把我放了下來,倚着榕花樹大口的喘着粗氣,“好久沒這麼運動了,今天可是累死了。你怎麼這麼重啊?”
“我還重?”我沒好氣的照着楚凌峰的胸部錘了一拳,“是你抱着本姑娘跑的,我又沒殺人,你幹嘛帶我跑?”
“不帶你跑,你還真打算嫁給那個德川信雄嗎?”
“怎麼了?我嫁給誰和你有關嗎?”
“當然有關啦,從私說,我纔是你的丈夫。我還沒死你怎麼可以嫁給別人呢?從公說,你這叫重婚罪,好不好?”
我沒好氣的瞅了瞅倚着大樹累的氣喘吁吁的楚凌峰,笑道:“你怎麼老說你是我丈夫,有什麼可以證明的嗎?比如說結婚證啊?或者是什麼別的證據啊?”
這下可把楚凌峰給問住了,這些證據可還真的沒有。
“沒有證據證明,就不要一個勁的老說你是我丈夫,你再這樣我可以告你污辱我的清譽……”我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的反駁指責他,還不等我說完這句話,楚凌峰伸出大手,一把把我攬入了他的懷裡,他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自上而下,俯視着我,下一刻,他的嘴巴已經佔據了我的紅脣,舌頭長驅直入堵住了我還沒說完的話語,我張着的小嘴在他肆意的佔領下失去了防守,霸道凌厲的長吻帶着他的懲罰和思念將我的意志漸漸湮沒,這樣的吻讓我迷醉,我好像經常在夢裡品嚐一般,舌頭上的電感麻酥酥的,香檳酒的味道,又甜又解渴。
我從被動,慢慢的變成了主動,靈巧的舌頭像一條小蛇一般遊走在他的味蕾牙縫之間,被他的甜蜜緊緊包圍着……從第一次在酒店走錯房間不期而遇,到第二次在他的別墅裡瘋狂的糾纏,再到第三次在同學聚會的酒店貴賓休息室裡,他吃醋後對我的索取……
他是誰?
我又是誰?
腦海之中一幕幕的電影回放般的鏡頭,讓我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長長的吻,緊緊的擁抱,我的淚眼婆娑,眼淚不由得流到了脣邊……
許是眼淚的鹹澀到了他的嘴裡,他輕輕的鬆開了對我的桎梏,“雪兒,對不起。我嚇到你了,我不該這麼心急的,可是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你想不起我的樣子,我也受不了你要嫁給別人的事實,所以我連夜回來,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帶你離開。”
“凌峰……”我喃喃淚語,“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這一生願與你執手到老,慰藉彼此的深深愛戀和想念,我是做了多長的一個夢啊,如今纔想起了你,“凌峰,我……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和我們的孩子。雪兒,你終究還是憶起我來了,對不對?”楚凌峰欣喜若狂的抱着我旋轉了起來,可惜裙子的裙襬被他割掉了,我這婚紗成了短裙。
不過,那個超長繁冗的裙襬跑起路來,確實是不太方便。
“我們的孩子呢?”我驚聲道。
“放心吧,孩子我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別忘了我的母親和外婆是站在我這邊的。這個禁苑也是外婆告訴我的,這裡一般人都不能進來。”
“因爲這裡是曦容格格的墓地?”我問道。
“對,德川家的人不敢闖進這裡的。這裡有黑龍會的忍者暗衛守護了百餘年。”
“那就好。”我雖然還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德川家的人不能進來,爲什麼我們卻能進來?
可是我相信楚凌峰,他是一個坦坦蕩蕩的男人,他是絕不會和黑龍會扯上關係的。但是楚凌峰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卻是讓我更加的疑惑了。
“雪兒,你坐在那靠着大樹休息一會兒,我要把這墳墓挖開。”
“你要挖曦容格格的墳?這可是對死者的極大的不尊重!”我連忙制止道。
“爺爺的遺願,讓把曦容的骨灰帶回武當山紫明宮。”楚凌峰眼底掠過了憂傷,這個消息他本不想這麼快告訴我的。
“怎麼?楚老太爺去世了?”我內心涌起了無數的痛楚,對於楚仁楚家的老太爺,我從最初的誤會到後來的敬仰,還有他對後輩無私的慈愛,都讓我感動。
楚凌峰點了點頭,將黑衣斗篷披在了我的身上。
楚凌峰繼續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刨着墳,墳已經是老墳,土都很實,不好挖開,雖然很費力,但是他還是一刀接着一刀的挖着。額頭上的汗滴滴噠噠的落在了土上,我扯了衣服的一角,給自己的男人擦着額頭上的汗水。
我四下看去,桃林深處有一汪清水,那水好似天然而成,都說日本這個地方出於海島上,溫泉衆多,我用手去試了試這水,還真是溫的,身體也暖和了許多,雖然我身體上還裹着楚凌峰給我披着的黑衣斗篷,可是我的腳趾頭都快凍僵了這半天。
“雪兒,墳挖開了。”楚凌峰打開土下面的金色的棺槨,棺槨裡竟然安安靜靜的放着一身女人的清宮服侍,原來這只是一座衣冠冢。
我伸着凍僵的小腳丫正在溫泉裡索取着溫暖,聽到楚凌峰喊墳挖開了,撤回腳丫,想上岸,左腳一滑,沒站穩,噗通一聲整個人掉進了溫泉裡。
楚凌峰聽見我的落水的聲音,飛奔着跑了過來。
黑衣斗篷漂浮在水面上,我卻沒了影子,楚凌峰心急之下噗通一聲也隨後跳進了溫泉裡,溫泉咕嘟嘟的冒着白色的蒸汽泡泡,我在泉底四腳朝天已經窒息停止了掙扎,楚凌峰潛入了溫泉底部,抱着我往上奮力的游去。兩條腿使勁的划着四面的泉水,泉底的水卻不知怎麼突然活泛了起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的漩渦,將我們吞噬了進去……
禁苑外,德川信雄正在與黑龍會的忍者暗衛廝殺,德川信天也帶着手下衆多的武士趕了過來。
“敢搶我的新娘,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那個黑衣人找出來!”
“敢殺我二弟,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德川信天一直都想進這禁苑裡探探究竟,無奈父親一直阻攔。說這園子裡敬畏着神明,不許人靠近這裡半步。
不過信海的死,正好給了德川信天一個硬闖的理由,爲什麼父親對這裡如此的忌憚,這德川幕府究竟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大哥,謝謝你來幫我!”信雄只是單純的以爲信天是來幫他,來給信海報仇,卻不知道信天有他自己的算計。
德川信天看實在打不過這些暗衛,命令人擡來了火炮,“就算轟也要給我轟出一條血路來!”
轟隆隆,轟隆隆……幾聲巨響,禁地的茅草屋和圍牆都被炸掉了,火勢蔓延到了禁地裡的桃林。
熊熊大火燒紅了德川幕府後院,滾滾的硝煙瀰漫着彈藥的刺鼻的味道。
“逆子!你們兩個瘋了嗎?”德川家順知道,這火炮即開,意味着他德川幕府將徹底的與黑龍會決裂了。雖然他已經預見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但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麼快的到來,而且還是以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式到來。
苦心經營了半輩子的成果被這兩個逆子全部毀於一旦。真是逆子啊!
“馬上停止火力!”德川家順命令道。
“可是那黑衣人就進了這園子,而且還殺死了二弟!”德川信天憤憤不平道。
“他還搶走了我的新娘!”德川信雄也附和道。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裡都不可以動用火力!趕緊派人滅火!”德川家順震怒道。
“爲什麼啊?父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