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又被犧牲

時隔三年,廉靖和孫曉曦再一次吵架了,御書房裡的凳子和桌子被廉靖砸了一個遍,小馬子忙前忙後的要佈置傢俬設備,終於廉親王和羽王爺來了,皇上老大才消停一點。

滿屋子一片狼藉,廉羽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站的地方,廉梓晨一臉悠然的走過來,然後一句話都不說就擠走了他。

“廉靖,你這是做什麼?”廉梓晨環視了御書房一圈,開口問道。

“孫曉曦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居然讓朕納湘湘爲妃,問她做怎麼了,她就是不說,你說朕能不生氣嗎?!”說着,廉靖一把就將桌面上的東西全部推落在地。

廉梓晨和廉羽相視一眼,想起剛剛在皇宮側門見到的那抹人影,原本還有點不確定的,但是孫曉曦這麼不妥當,他們倒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兄,我和皇叔剛剛在御花園側門那邊看到袁湘湘了。”

“什麼?!”廉靖回頭看向站在殿下的兩人,“湘湘進宮了?!”

“皇兄,或許你可以藉此試探一下皇嫂,我覺得這件事情肯定跟袁湘湘脫不了干係。”廉羽一臉的深沉,袁湘湘這個人,他也是認識的,只不過她從小就跟他不親,她只愛粘皇兄。

“不會的,袁丞相做不出綁架公主的事情,那湘湘就更不可能……”

“皇上,經過了這麼多年,別說是其他的人了,就算是最純真的孩子,她都有可能改變。”廉梓晨打斷廉靖的話,點到爲止,他只希望廉靖能夠好好想想。

廉靖一下子變得沉默,緩緩的坐在龍椅上,他心裡居然萌生出了一種可怕的想法。

難道真的是湘湘?

臨近夜,廉靖揹着雙手,一臉沉思的徒步走到思曉殿,思曉殿此時已經燈火通明。

宮女們見到他都紛紛行禮請安,一張張稚嫩的小臉,讓他想起了十二歲時純真無邪的袁湘湘,那時她時而,而他二十二,沒有完全涉足朝堂,他還有一顆熾熱的心,他喜歡她的純真善良,心裡想着,如果是她當皇后,或許後宮會成爲一片淨土。

六年過去了,一切都已經改變了,那個純真善良的女孩不復存在,她變得面目猙獰,更甚者,她威脅曉曦讓曉曦勸他納她爲妃,兩人因此不和,湘湘便坐收漁人之利。

研端着絲毫未動的飯菜走出來,廉靖見了,眉頭緊蹙。

“皇上。”研妾身請安。

廉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端回去!”

孫曉曦趴在餐桌面前發呆,十足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可憐至極又讓人心疼至極。

廉靖停住了腳步,研走快了幾步重新佈置飯菜,孫曉曦皺起了眉頭,“研,我說過了,我不想……”

“必須吃!”霸道又冰冷的聲音自門口那裡傳來,孫曉曦順着聲音看過去,撇開臉,傲嬌的鬧脾氣。

研將四菜一湯佈置在桌面上,廉靖悠悠的走過來,屆時,正殿裡只剩下他和她。

他坐到她的對面,幫她盛飯,爲她佈菜,她一開始不願意,廉靖說了她幾句之後,她才願意拿起筷子。

氣氛凝重又尷尬,廉靖一邊吃一邊試探的開口。

“湘湘中午來過?”

孫曉曦頓住了手上的動作,緩緩擡起眼眸看他,眼底盡是疑惑。

她不用說話,他已經知道答案了,湘湘的確來過,那麼,她來做什麼?

“她威脅你了?”

孫曉曦咬住了下脣,知道總歸瞞不住他的,而她也不是非要袒護那袁湘湘不可。

“靜曦在她的手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廉靖心裡已經有數。

“廉靖,我不敢拼,我也不敢賭,我們的女兒還這麼小,我怎麼能因爲一己的私慾而罔顧她的性命?而且,你心目中的袁湘湘這麼的純真善良,我說了,你會信嗎?”她在向他解釋,而廉靖聽在耳裡,怎麼就這麼刺耳呢?

“孫曉曦,你有相信過朕嗎?你有相信過朕能夠好好保護你,保護你的女兒嗎?!”啪的一聲,廉靖將筷子重重的放下,他真的是生氣極了,三年前是這樣,她三年後依舊是是這樣,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懂得依賴他,不懂得信任他,就連最基本的傾訴,她都沒有做到!

他提高了聲音去呵責,孫曉曦聽在耳裡,他甚至覺得她已經將女兒與他分離,所以纔會如此刺耳的說出“你的女兒”四個字。

“廉靖,我從來就沒有不相信過你!”孫曉曦也放下筷子,眼淚啪嗒一下落下,她擡手捂住自己的臉,“廉靖,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在你的身邊,我就像是一個負累一樣,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如果女兒因爲我自私的愛情而出了什麼事情,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

“所以你就覺得,朕活該的,每一次都理所當然的被你毫無顧忌的犧牲掉?!”

三年前,爲了國家,爲了人民,她甘願拋夫棄女的離開他的身邊,三年後的今天,爲了女兒,她也可以犧牲掉他的幸福。

他廉靖永遠都是被她孫曉曦選擇犧牲掉的人!

孫曉曦哭得止不住聲音,從凳子上站起了,她走到廉靖的身邊,伸手將額間怒得青筋暴起的廉靖抱入懷裡,她一句又一句的道歉。

她的道歉他聽得實在是太多了,他總是因爲她的眼淚而心軟,這一次,他累了,厭倦了這種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轍,大手推開她的身子,他倏地從凳子上站起,轉身就離開了思曉殿。

丞相府

袁丞相原本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當他看到小公主在湘湘的房間裡出現時,他整張臉都變得猙獰起來。

“袁湘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綁架皇帝的女兒,這個罪名足以讓她處以極刑,她真的是不要命了?!

袁湘湘原本在逗着廉靜曦玩鬧,聽到袁丞相大呼小叫的聲音,她讓婢女帶了靜曦出去。

她的臉色平靜如水,一手撩撥着小辮子,一手撫弄着劉海,十分舒心愜意,彷彿自己做的事情不是什麼大惡之事一般。

“爺爺,我只不過是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而已,你幫不了我,那我就自己幫自己,我這樣做,又有什麼錯?”

“錯就錯在你綁架了公主?!”

“我沒有虧待過她的!”那張溫柔的臉突然扭曲,變得猙獰而惡毒。“不過,如果孫曉曦做不到我提出來的要求,那小丫頭,我就留不得她了。”

“爲了皇上,湘湘你當真願意連命都搭進去?!”袁丞相用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是自己溫婉善良的孫女!

“這麼多年來,我心裡就只有皇帝哥哥,爺爺,你關了我六年了!我錯過了六年,難道你都不覺得有一點對不起我嗎!?”

“湘湘!”

“不用再說了!”袁湘湘一揮袖,打算袁丞相的話,“如果爺爺想要反對我,那就什麼都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情我不做也做了!”話音一落,袁湘湘就轉身背對着他。

她心意已決,就算要死,她也只能死在皇帝哥哥的手上!

袁丞相失望至極,微微閉上了眼睛,嘆了一口氣,他轉身就想要離開。

“對不起。”

就在袁丞相離開袁湘湘的房間之際,袁湘湘突然開口道歉,袁丞相還一陣莫名,只聽袁湘湘又說:“讓爺爺您失望了,湘湘真的很對不起你。”

“這件事情,湘湘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湘湘不幸喪命,還請爺爺好好照顧弟弟,弟弟是一個孝順的人,他一定……”

“湘湘!”袁湘湘還沒有把話說話,袁丞相已經決絕的打斷了她的話,“本相這輩子就只有一個孫女!那就是你袁湘湘!”

說完,袁丞相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翌日一早,廉靖下了聖旨,冊封丞相孫女袁湘湘爲湘妃,擇日入宮。

聽到消息時,廉梓晨和廉羽都紛紛感到疑惑來詢問廉靖,廉靖慢慢悠悠的答了一句,“這是孫曉曦希望的,朕成全她而已。”

一句話說明了很多事情,廉靖和孫曉曦還在冷戰之中,而且戰爭還在持續拉鋸。

“皇兄,您這是緩兵之計,還是認真想要納袁湘湘爲妃啊?”

廉靖冷笑一聲,黑眸眸底都是冷意,“你覺得朕的聖旨都是下假的嗎?”

聞言,廉梓晨和廉羽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廉梓晨蹙了蹙眉,好心好意的勸道:“廉靖,你這樣做,曉曦多多少少都會膈應着,難道你想要你們之間永遠都有袁湘湘這個一道鴻溝存在嗎?”

“皇叔,孫曉曦現在可大方了,爲了當一個好皇后,她願意包容任何人。”廉靖說的都是氣話。

“無論怎麼樣都好,本王和廉羽只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清楚,這聖旨去到袁湘湘面前一念,你和曉曦這一輩子恐怕都不得安寧。”一個十八歲的小丫頭,城府之深,手段之狠毒,倘若讓她真的入宮爲妃,恐怕曉曦日後的日子都很難過。

“朕自有打算,皇叔廉羽,你們都回去吧。”廉靖不想再聽他們的話,逐客令一下,眼不見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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