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德妃姐姐,一個是沈姐姐,親疏關係立顯無疑。葉素蘭是打定主意站在靜初身後了。
謝璇璣揉揉手中的錦帕,笑得端莊,笑得大度。“端妃妹妹這話倒是不錯,我們也別在這上面浪費脣舌了,明日賢妃妹妹將元帕送過去就是了。”
這元帕事件,想必就是有心人在自己面前透露的,爲的就是讓自己和沈靜初相鬥。謝璇璣聰慧玲瓏,自然想明白了這一點。
心中雖然詫異靜初能耐之時,行事更加謹慎起來。
她謝家是歷經數百年的望族,族中英才俊傑層出不窮,而沈家不過是仗着聖元帝的賞識,纔有了今日風光。
若論國母之位,除自己之外,無人可以問鼎。
與其免費讓她人觀戲,漁翁得利,她自穩坐泰山,風雨不動。
見謝璇璣沒有在此事上糾纏,靜初心中舒了一口氣。
一切,只待明日再觀。
子時的時候,外面突然下起雪來。聖元帝在外面就聽到衆人的驚呼之聲,遂起身,帶着衆位宮妃前去看一番究竟。
迎立高階,看長空幽邃,深沉如海。風飛雪舞,在燭光映射之下,如漫天下了一場金雨。佇立在宮殿兩旁的羽林衛,甲冑上已積了層薄薄的白雪,長槍林立,身姿巍峨,挺拔青松,大抵如是 。
元順笑眯眯道:“瑞雪豐年,恭喜吾主!”
袁佩英一下子笑了起來,還是一如孩子般率真直爽,“皇上,元公公嘴可真是巧,臣妾可算是明白了爲何皇上如此重視元公公了。”
有着袁佩英的調笑,先前的壓抑氣氛頓時散去,接下來衆人也都隨意起來。
靜初與葉素蘭,袁佩英三人湊做一堆,玩鬧嬉笑,興之所起,也喝了不少杯中之物助興。
薛採凝還是與寧雨霏一道,望着靜初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憤恨之色。
而謝璇璣,一直穩穩坐在聖元帝旁邊,看着衆人玩樂,眼中空濛,悠遠綿長,好似她就是這些人的主宰者,看着這衆生嬉笑怒罵之態。
行爲舉止,莫不得體。聖元帝
打量着自己身邊的謝璇璣,心道:果真是有國母典範,可惜,他早有後位的人選了。
靜初不知什麼時候散了,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紅日早已東昇。
撫撫欲裂的頭顱,靜初喚來淡雲。“你去將本宮的元帕尋來,交給宗正寺去吧。”
“小姐……”淡雲臉現驚惶之色,欲言又止。
“出了什麼事情?”若非大事,淡雲也不會現出此種神色。
此種事情,淡雲不敢有瞞。“小姐的元帕,丟了。”
出了這種事情,是她看守不利,淡雲自責萬分。
“丟了。”靜初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昨夜謝璇璣會突然提起元帕事件,看來,這原是幕後有人作怪。
芙蓉軒雖不說守衛森嚴,可有得樂在,怎會無緣無故丟什麼東西,何況還是元帕。
“淡雲,”靜初附在淡雲耳邊說了幾句,淡雲心領神會,頓時前去。
用過早膳,袁佩英便來拜訪。
“好長一段時間不見妹妹,妹妹倒是長開了些。”靜初打量着袁佩英,口中讚歎道,“真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我見猶憐吶!”
“姐姐,”袁佩英一羞,右腳輕輕跺地。這動作,真是小女兒態十足。
“妹妹也真是的,這麼長時間也沒有來看過姐姐,倒讓姐姐好生掛念。”
說到這,袁佩英眼圈一紅,“姐姐,你還說呢。早先孃親進宮,說姐姐毀了容貌,心情定是不好,妹妹還是少來打擾姐姐的好。反正有那古神醫爲姐姐恢復容貌,妹妹也出不上幾分力。妹妹雖不來看姐姐,可心中十分掛念呢。”
袁佩英雖沒有明說,可靜初還是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袁夫人是擔心自己被毀了容貌,又時時看到袁佩英姿色,心內生出嫉火了,連累了她家女兒。
“妹妹,既然是姐姐心情不好,那你更當來看姐姐,開導開導姐姐了。你我情誼怎是他人可比,又何須忌諱那麼多。”
再者,她沈靜初也不是度量小的女子,又怎會容不下她人姿色比自己出衆! “如今想來
,倒是妹妹的不是了,以後,妹妹一定多來此走動走動。”
正說着話,淡雲就進來,“姐姐,德妃娘娘請您到奇華殿一趟!”
“妹妹也想着去和德妃娘娘敘敘話,如此,姐姐,我就陪你過去一趟吧。”
袁佩英和靜初同時起身,往謝璇璣宮中行去。
今日正是元日,大家相互之間拜訪更是情理之中。
等到了奇華殿,靜初才發現大多宮妃都以到此。不由恭敬見了禮。
謝璇璣卻是失了昨日溫和,冷冷而道:“賢妃娘娘,本宮有話問你!舉頭三尺有神明,當着衆位姐妹的面,你可要如實答來。”
靜初一聽,便知事情有所不妙,恭敬答道:“德妃姐姐但有所問,臣妾必當如實以答。”
“本宮且問你,你入宮之時,到底是否是清白之軀?”
這事關係皇家,謝璇璣不得不謹慎對待。
“德妃姐姐這是何意,臣妾若不是清白之軀,又怎敢伴隨君側?再說,臣妾今早遣了宮人去宗正寺。”
“哼!你且看看這是什麼?”謝璇璣將身邊托盤上的東西往靜初面前一扔,口含怒氣,威儀頓顯。
靜初望去,乃是兩塊白色的帕子,上面各有紅豔幾點,妖冶異常,臉色不由一變。
在場衆位宮妃都是承過歡的,自然知道這是何物。
這是兩塊元帕!
可是一位女子,又如何能得出兩塊元帕?
“宗正寺的人說,這兩塊帕子都是今早交上去了。一快是未央宮中的人交上去的;一塊,則是賢妃你的貼身婢女,淡雲上交的。”
聖元帝竟然派了人去爲靜初上交元帕,可爲什麼沈靜初毫不知情。
場中中不由懷疑紛紛,難道沈靜初早已不是清白之身,聖元帝這麼做不過是掩飾而已?這麼一開,足可見靜初惑人功力深厚,就連見慣美色的聖元帝都失了自己判斷。
“怪不得當時賢妃娘娘對聖寵毫不在意,簡直可以說是清心寡慾了。現在想想,也不是毫無道理的。”張芷柔冷冷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