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漢斯毫無徵兆地砸在花崗岩地板。而且在李青衫的巧勁控制下，他正臉狠狠磕像石板，哐一聲異常響亮。
“啊——”漢斯慘叫起來，四肢貼在地面，痛得渾身直抽搐，良久後，才顫抖着翻過身，兩隻藍眼睛含血帶淚，恨恨地瞪向李青衫。
“你要求的，我照做了。”李青衫一攤手，還聳了聳肩，給了個歐德法人常見的反應。
田有利看得暗爽不已，卻板着臉，催促道，“別拖延時間，趕緊拿出你的表演許可文件。”
“賤民！刁民！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嗚嗚嗚，媽媽，我想回家……嗚嗚嗚……”
漢斯忽然爆發了，痛哭流涕地亂喊亂叫，一邊還不忘把手深入口袋，啓動了個人量子終端，“阿爾法，把表演許可證書拿出來。”
“好的，先生。”嘀哩一聲響，一個柔媚的聲音忽然出現，漢斯的智能助理已經啓動，唰地拉出一個全息投屏，上面展現的，正是一份電子文件。
“尚都文化活動管理處第1956號文件……申請人安德烈?羅伯茨……”田有利目光一掃，同時打開執法終端，刷一聲掃描過後，校檢完畢，是真的許可證。
文管處是怎麼回事？怎麼能批准外國人在烈士廣場做表演？田有利的眉頭深皺，但是，就算有許可證，也不能毆打老幼婦孺啊！
“安德烈?羅伯茨先生，雖然你有許可證，但是你涉嫌指示他人惡意毆打我國公民，已經觸犯新朝刑法第234條故意傷害罪。
田有利立即舉起警徽，嚴正聲明道：“請你跟我回警務局，做進一步調查。”
“混蛋，我不是安德烈！我也沒犯罪！在歐德法，我打人是不犯法的！”漢斯忽然咆哮起來，一邊吼，一邊還在流眼淚。
“不管你在歐德法如何，現在你在新朝，就必須按照新朝的律法來。所以，請你配合警務工作，跟我回警務局。”田有利滿臉嚴肅，手裡的警徽忽然射出一蓬白色絲線，纏向漢斯。
這是磁力網，專門用來約束犯罪分子的警務程序。但漢斯反應極爲靈敏，忽然在地上一滾，竟然避開了。
“請不要拘捕！否則我將執行武力逮捕指令！”田有利大喝一聲，再次舉起警徽，向漢斯瞄去。
“等等，這位警官，請等等……”
一聲疾喊忽然響起，半空中唰地垂落兩道光柱，正好擋在漢斯面前，露出兩個目深鼻鉤的外國人。
爲首的外國人唰地掏出一個三色交錯的國徽量子標識，說道：“我是歐德法駐尚都總lǐng shì guǎn領事馬仕龍?尚德，這位是我們lǐng shì guǎn成員，根據外交豁免權，你無權要求我們做任何配合。”
lǐng shì guǎn成員？田有利眉頭皺的更深了，涉外事務太麻煩了，尤其是外交豁免權，簡直就是警務人員的最頭疼東西。
田有利沒想到，今天竟然也遇上這種事情，大腦瘋狂轉動起來，快速想着處理方法。
但沒等田有利做出決定，漢斯卻一腳踹在馬仕龍腿後，怒罵道：“蠢貨，誰說我是lǐng shì guǎn成員的？我只是一個歐德法普通公民！普通公民，你這個蠢貨明白嗎？”
馬仕龍被踹得一個翹趔，差點摔倒。但令他驚愕的，卻是漢斯的話。
普通公民？伯爵大人想做什麼？外交豁免權這麼好用，爲什麼不使用？馬仕龍懷着深深的疑惑，回頭望了漢斯一眼，目光落在對方矮小的身形上，忽然恍然大悟。
在歐德法駐新朝外交人員裡，漢斯明顯是最特殊的一個，年紀太小，體型也非常小，要是以外交成員的身份動用外交豁免權，別人一猜就是誰。
雖然費羅家族在歐德法橫行霸道慣了，但那是內部形象，而且各家都差不多，王八不怕烏龜說。如果在外面橫行霸道被抓住，還要用外交豁免權逃避責罰的話，這臉就丟大了。
至於之前飈車撞死人而被起訴的事情，對歐德法貴族而言是榮耀。哪像現在，帶了幾十個家族騎士，羣毆李青衫不成，卻被反過來毆打，這是恥辱！
所以漢斯之前死活不肯報自己名字，就連外交豁免權也不用。只是他不知道，李青衫的直播鏡頭一直開着，近四百萬在線觀衆已經知道，這個變異刺蝟裝扮的小畜生，就是漢斯?費羅。
不少直播間的觀衆，甚至開始在各大社交lùn tán發帖，那些隱藏在直播間的自媒體記者，甚至開始撰寫駭人耳目的標題。
——歐德法伯爵化身惡魔，惡意毆打無辜老幼婦孺！
——歐德法最小伯爵本性暴露，小惡魔的日常！
——是什麼逼迫一個貴族動用武力，是人性的淪喪，還是道德的退步？
一個個吸引目光的新聞標題，開始出現在各家自媒體網站上，吸引了更多國人注意，然後一路追到李青衫的直播間，短短几分鐘內，青山之路直播間的在線人數暴漲，竟然翻了一番，還在不斷上漲。
不過這些幕後的事情，漢斯並不知道，馬仕龍更加不清楚。懂了漢斯的顧慮後，馬仕龍立即改口道：“這是我們歐德法公民，我要求你們遵守法律法則，維護他的合法權益。”
田有利一愣，心想怎麼變了？外交人員降到歐德法公民？外交豁免權不用了？不用纔好，這種小畜生，就該狠狠教訓！
“他涉嫌惡意傷害罪，要維護他的權益，請跟我到警務局好好說說！”田有利冷笑一聲，再次用警徽對準漢斯，就要觸發磁力網攻擊。
“等等！我抗議你bào lì zhí fǎ！”
又是一聲生硬的華夏語冒出來，田有利轉頭一看，一個佐羅裝扮的傢伙從地上緩緩爬起，還帶了滿臉鮮血。田有利便問，“你是誰？”
“我是安德烈?羅伯茨。表演許可證的申請人，歐德法合法公民。”
安德烈自我介紹完畢，然後取出許可證副本，指着其中一行字說道，“這裡已經說明，我們表演時，擁有一定程度的表演應變權利。變異野獸攻擊民衆是許可的劇本，我們只是更改扮演民衆的對象，這是應變權利之一，是我們的合法權益，所以，並沒有觸犯貴國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