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藍色波光彷彿帶有特殊魔力，一層層掃過李青衫的腦部，讓他漸漸迷糊起來。
隱隱約約中，忽然有滴答滴答的時鐘跳動聲音，出現李青衫的腦海裡。
咦，實驗結束了嗎？李青衫驚訝不已，猛地睜開雙眼，卻看到一片白茫茫。
一個無邊無際，上不見頂，下無着地的空間，李青衫就像一隻人形氣球，懸浮在其中。
這裡是哪裡？實驗還沒結束嗎？李青衫瞪大雙眼，環首四顧，竟然一點發現都沒有。
在這個空間內，除了李青衫自己，再沒有其他存在，就連他的影子都消失了。
奇怪的地方……這是金助理這次的實驗吧？李青衫心裡有了明悟，試探着邁出一腳。
雖然腳下一片透明，除了白光什麼都沒有，但李青衫一腳踏出，卻感覺落腳之處，反饋回一股力道。
經歷多年的體育鍛煉後，李青衫對周圍的環境和重力感應非常敏感，通過這一腳，他已經發現，在這個空間內，重力和外界是一樣的。
然後，李青衫又跳了跳，拉開架勢，做了一套廣播體操，還吼了幾嗓子。
“喂？有人嗎？金助理，你聽得到嗎？”
李青衫的聲音在空間內傳播，很快就消失在遠方，卻沒有半點回應，連回音都沒有。
奇怪了，金助理不會就這樣，沒把我仍在這裡不管吧？李青衫撓撓腦袋，盤腿坐了下來。
下一刻，李青衫面前那片白茫茫的空間，忽然露出一個黑點，彷彿墨汁滴在紙上，迅速暈染開，然後化成一道黑影，竟然也是盤腿坐下，形狀和他一模一樣，彷彿那就是他的影子。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
李青衫看得直樂，忽然站起來。
然後，他便看到，對面那個黑影也站了起來，只不過動作慢了很多，而且在靜止的時候，來回調整了幾次，才擺出一模一樣的姿勢。
“這是在學我嗎？”李青衫若有所思，忽然甩開膀子，大步流星向左邊走去，眼角餘光卻一直注意那個黑影。
果然不出所料，李青衫一走動，那個黑影就跟着走。
方向、速度、步距、手臂擺動力度，黑影都在極力模仿李青衫。只是模仿時，會出現一定程度的誤差和延時。
李青衫走了片刻，忽然發現，對面的黑影竟然進步了，延時和誤差變小了。他心念一動，頓時有了猜測。喊道：“金助理，你是不是要我訓練這個影子？”
“是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一直動下去，讓黑影不斷模仿，直到和你同拍。”
白茫茫的空間，忽然出現一行大字，就懸掛在李青衫的面前。
“哦，明白了，這個很很容易的。”
李青衫一點頭，便四處出走動，間或跳幾套廣播體操，或者打一套軍體拳，甚至軍道殺拳，在這個空間內折騰起來。
那道黑影也跟着李青衫的動作，同步進行模仿。隨着時間的推移，黑影的誤差和延時也漸漸縮小，開始向同步同拍看齊。
這一切畫面，全都呈現在實驗室工作臺的全息投影屏幕上。旁邊還開出一小塊平面顯示，一大串的數據不斷滾動刷屏。
那是對李青衫腦電波的監測，還有對他思維裡身體力量的數據評估。
就在屏幕前，金靈兒帶着一個天線頭盔，以思維操作實驗程序，不斷記錄，並修改各項參數，推進這次的實驗進程。
有了金靈兒的調整，實驗空間內，黑影對李青衫的模仿誤差和延時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幾乎看不出任何區別。
“哈，初步完成調整，下面就是誤差積累和容錯了。”金靈兒拍拍手，把頭盔脫下，津津有味地看着。
畫面裡，李青衫毫無線索，毫無持續性的動作，和旁邊那些不斷刷屏的數據，一般人看起來非常枯燥。但對金靈兒而言，卻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東西。
金靈兒這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眼見外邊的天色已經昏黃，她還目不轉睛地盯着全息屏。
kuma跟着看了一個下午，終於好奇心壓過了核心智能的自律，問道：“靈兒姐姐，我哥現在的實驗，到底在做什麼呀？”
“呵呵，想知道嗎？”金靈兒微微一笑，並未回答，反而拋出一個問題。
“想呀想呀。”kuma連連點頭，眼裡放出單純的好奇之色。
“想知道的話，先簽了保密協議書。”金靈兒一翻手，刷地扔出一張全息紙，緩緩飄向kuma。
”還要保密呀？”kuma接住全息紙，目光一掃，發現是出自中央智能的最高等級保密協議。她沒多想，立即簽了這份協議。
“好。”金靈兒一拍手，把保密協議收回去，然後又甩了另一張全息紙給kuma。
“人類思維交互感應的儲存轉化和適應試驗……”kuma快速瀏覽起來，很快就知道，李青衫在做什麼實驗。
這是金靈兒針對李青衫所建立的一些列實驗的第二階段。
通過實體採集足夠的身體數據後，以這些數據爲基礎，在量子數據庫建立一個擬真身體，再對李青衫思維裡的身體進行模仿，然後在儲存轉化。
這個階段的實驗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就是第三階段的實驗——記憶克隆轉移實驗測試。
是的，這就是金靈兒針對李青衫一系列實驗的最終目標，人類記憶轉移到克隆體，並且實現獨立存活，也就是人類的克隆復活技術。
這個實驗金靈兒已經做了快十年時間，之前一直在基礎階段徘徊，直到遇見李青衫這個怪胎，纔有了突破，進入新的發展階段。才引來外地的覬覦，甚至上次大舉入侵療養院，想偷走實驗數據。
如果是一般人，就算簽署保密協議，金靈兒也不會把這些說出來。
在現代量子技術面前，再重視承諾，意志訓練得如鋼似鐵的戰士，都會被各種手法，誘導、催眠等等手法解密出來。
但kuma不同，她是一個人工智能。
新朝生產的人工智能，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中央智能的管轄之下。
只要簽署了保密協議，就會獨立建檔，進行絕對加密保密，就算核心智能自我毀滅，也不會泄露半點秘密。
而且金靈兒把這些內容告訴kuma，更是因爲，她看上kuma了。
在金靈兒的實驗計劃裡，李青衫是第一實驗對象，kuma就是第二實驗對象。一個是人到量子思維的轉變，另一個代表是量子智能到人的轉化，可以兩個方面印證這個實驗。
金靈兒笑盈盈問道：“kuma，你覺得這個實驗怎麼樣，不是很有趣？要不要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