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的天氣悶熱,就連人都跟着煩躁起來,尤其是聽着各種混雜的蟲鳴聲嘰嘰喳喳地吵過沒完沒了,我越發心煩。
我隨手撈起個抱枕,重重地扔下去,浮躁地從沙發起來。我惱怒的抓起旁邊的另一個抱枕又胡亂的扔下去,抱枕跌在了我的腳底下,我擡起腳,把枕頭一腳就踹飛了。
忽然,屋子響起貓兒驚嚇的慘叫聲,我定眼一看枕頭下有東西不停地動着,淒厲的貓叫聲一聲比一聲悽慘。
我聽着都心裡直發毛了,輕輕的走了過去,看到枕頭下壓着三兒,三兒是一隻貓,我從練車場撿回的那隻貓。
剛撿回來時,它長得很瘦,幾乎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它的身上還有很多傷,甚至有一條腿都斷了,只能接假肢。可能是被人打多了,它很怕人,見着人撒腿就跑,還很膽小,有點風吹草動,它就嚇得瑟瑟發抖,發出那種微弱的呻吟聲,半夜聽到了,我都會被嚇醒過來。
不過這段時間吃多了,長得胖嘟嘟的,毛髮也變得亮光光的,看上去可愛多了。可能它也感知到我們對它沒有惡意,真心對它好,它的性子也跟着活潑了。
我蹲下身子,看着三兒扭動身子,用爪子不停地抓着枕頭,咬枕頭,彷彿枕頭是天大的仇人,我看着它那個樣子忍不住就笑了。真是個傻丫頭,小笨蛋。
我幫它把枕頭拿開,放在了旁邊,它擡頭看了我一眼,彷彿有了依仗,它馬上飛撲上去,咬着枕頭的力度更大,更加瘋狂,別瞧着它的個子小,又是三級殘廢,可囂張着呢!
枕頭被它抓破了,裡面的棉絮都掉出來了,它就鑽進枕頭裡,弄得滿地都是棉花,可能吃吃着了棉花,它開始乾嘔,不停地打噴嚏。
我不由笑着叱罵“看你還囂張不?”
小傢伙也是很有靈性的,它擡起頭可憐巴巴的望着我,眼淚水都要流出來了,又挨近了我,喵喵的叫個不停,簡直就是俏麗的女郎在撒嬌。
我有點於心不忍,伸手摸了摸它的毛髮,上面全是棉花,又上下打量了它好幾眼,這個小傢伙不知道去那裡浪了,身後烏漆麻黑的。
我看了眼外面,大概是六點左右,天氣算不上太熱,還有點陽光,溫度剛剛好,可以幫這個傻丫頭洗澡。
我索性抱起它,跑到了後院,麻利地打開水,玩浴盆裡放些溫水,擠了些沐浴露,幫小傢伙洗澡。
它一碰到水,開始痛苦的大聲哀求,那個聲音,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它死死的抓住我的手,就是不肯進浴盆裡,它的爪子都抓了條紅痕,幸好沒有出血,這才個把月不幫它收拾,爪子又變尖利了,我拿到了指甲鉗細心的幫它剪指甲,纔不管醫生的囑咐流程。
我耐心的幫它洗澡,不知它沾到了什麼,好似是油漆,後背一小撮發都染成紅色。我摸着它的頭罵“誰讓你到處亂走了,昨晚你都去那裡了,你就不怕人家打你了嗎?小心人家逮住你,扒了你的皮,用來熬湯。”
小傢伙彷彿聽懂了我的話,報復性地劇烈的抖動着身體,那些水全部都飛濺到我的身上,甚至還有飛到了我的嘴巴里,我連續吐了兩下。
我氣得撈起它,用浴巾包住了它,矇住它的頭,幫它擦拭身子,加大了力度,嘴裡威脅道“你這個壞蛋,你是誠心的對不對,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傢伙是很怕束縛的,又開始劇烈的扭動着身子,我鬆開了手,它立馬就蹦跳下來,我追在它的後面跑,喊着“你再跑,不准你跑了。”
它是少了腿,跑起來也是拖着後退,可吃多了,也變得敏捷,跑起來的速度算是蠻快的,我跟在它的屁股後面要逮住它。
三兒轉了個身,換了方向,往屋子躥,我回首看到了李熠,他半依在門檻,靜靜地看着我,明晃晃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整個人好似披了層金紗,耀眼得扎傷人的眼,這個男人還是那麼好看,那麼遙不可及,但那又如何,關我屁事。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那裡,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裡幹什麼,當我發現了他,嘴角的笑容立刻就凝住了,身子都變得僵硬住了,血液好似都在凝結住了。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我們宛如變成了陌生人,可能比陌生人還要差勁,更加疏遠,至少陌生人還能給個微笑,隨便搭訕一句,胡亂的攀談,我們都將近一個月都不說話了,他長期在外,就算偶爾回到家,見着面就假裝不認識,不過在近距離接觸時,我隱隱約約嗅到他身上有股幽香,很好聞,高檔香水的味道。
這種局面,我早就有心理準備,畢竟人家李熠是什麼身份,別說他勾搭女人,就算乾坐着都有一大幫女人前撲後涌上去,我算是什麼東西,頂多就是後宮儲備員之一,他只是一時興起,對我癡迷了一段時間,我違逆了他,不討他喜歡了,自然有人替代我。
李熠蹲下身敏捷地擒住了三兒,三兒很怕李熠的,不僅僅是人,就連動物都知道李熠不是個好惹的對象,就連動物都離他遠遠的。
三兒悽慘的揮舞着四肢,不對,它只有三肢而已,可是它的指甲被我剪了,它撓着李熠,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我有點後悔自己把三兒的爪子修剪了,不然這個時候,三兒狠狠的抓他一把,就當是爲我出氣。
三兒叫得那個淒厲,好似被人毆打了,我都看不過去了。李熠伸手拉了拉它那一撮紅毛,死死的盯着貓兒的眼睛威脅道“你再給老子亂來,我就把你給燉了。”
貓兒看起來很高冷,壓根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可你緊緊的盯着它的眼睛,它能分辨得出誰是不能招惹的,那個小傢伙立刻變得安分下來,可憐巴巴的望着我。
李熠擡手把三兒遞給我,我小心地避開他的手,抱過三兒,徑直就要進屋,他猛地拉住了我的胳膊,力度一如既往的粗魯,我低頭掃了眼,冷漠的開口“放開我!”
李熠怎麼可能是聽人指揮的人,他握得越發有力,把我推到了門檻邊,強硬地下令道“你上去收拾下,等會隨着我出門。”
他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嗎?我等着他把我掃地出門,現在他突然讓我跟他出去,我當然不會乖乖聽從,回過頭對上他的眼淡然的說“我身子不舒服,不想出去。”
李熠抿着嘴,擺出殭屍臉的面孔,冷冰冰的下令道“你怎麼就不舒服了?剛纔我看你笑得那麼歡,你馬上給我上去換衣服。”
我往旁邊挪了下,加重了音調一字一句的說“我都和你說了,我不想去,你給我鬆開手。”
“你想不去就不去了?”李熠蠻橫地把我拽上了臥室,把我甩在牀上,拉開了衣櫃,隨手挑了件白色的裙子就朝着我的門面扔過去,強硬地再次下令“你馬上給我換衣服。”
我的性子也是倔強的,有時候就是四頭馬都拉不回來,我把裙子扔在地上,不服氣的反擊“我就不換了,我說過了不去,你不是有一大堆女伴,她們正等着你的召喚,你去找她們。”
李熠氣得咬緊了牙齒,單手插在腰側,指着我追問“你到底穿不穿?”
我挑起了下巴與他對視,傲慢地回“我就不換!”
“你不換是嗎?那好,我幫你換!”他衝了上來就撕拉我的衣服,最近我迷上了棉麻的衣服,穿着特別舒坦,同樣衣料單薄,很容易就撕裂開來,他胡亂地拉我的衣服,裙子的下襬都被他拉開了,我惱怒的要踢他,用牙齒去咬他。
他和我打過太多架,對我的手段一清二楚,捏住我的下巴,不讓我有下口的機會,他又把裙子再扯了點,裙襬幾乎都遮擋不住底褲。頓時就沒有了安全感,再也不敢違抗他。
我捂住了下面,終於認輸地說“好了,我換行了,你放開我。”
李熠用力地捏着我的下巴奚落“你剛纔不是嘴巴很硬嗎?你不是不想換嗎?你在耍大牌,那好啊,我就幫你換。”
他拽住我的領口用力的拉扯,那種鈕釦縫得不是很好,立刻就崩開了,露出了我的內衣,我保護得了上面,又護不住下面,氣得通紅了臉大喊“李熠,你給我鬆開,我去行了吧!你放開我。”
李熠靜靜地看着我,鬆開了手,從牀上爬起來了。我彎下腰撿起了裙子,背對着他開始換衣服。
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走向了陽臺接電話,只聽他嗯嗯地應了兩聲,接着又說“好了,我知道了,大概八點鐘到。”
我懶得在聽下去,脫掉了裙子,正準備穿裙子,覺得後背有道熾熱的目光,不用回頭,我都猜得出是誰的,動作更加快了,免得他又獸性大發,最後吃苦的人肯定是我。
裙子裡魚尾裙襬,要在後面拉鍊的,最近我明明難過得要死,吃飯都吃不下,居然穿不下裙子了,我居然長胖了,真是服了自己。我使勁的拉着後面,鏈條就卡在某個點,就是拉不上來。
我氣不打一處,發了狠地拉上去。突然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那隻手的溫度涼涼的,我就似觸電,驚慌地往旁邊閃躲,戒備的望着李熠問“你要幹什麼?”
李熠的手僵硬在半空,臉上的表情越發冰冷,他掃了我一眼朝着門口走去,在我暗自慶幸,他爲自己的態度激怒了,找着了更合適的女伴,用不着自己了。
他卻打破了我的幻想說“我會給你十分鐘收拾,若是你不下來,我馬上把你的貓丟進魚缸裡。”
李熠是個極其變態的人,他不養貓也不養狗,反而喜歡養食人魚,前幾天,他讓人搬回來了一缸魚,看着五顏六色的魚兒,我覺得特別好看,忍不住湊近了瞧,英師告訴那是非洲的食人魚。
我對食人魚沒有太大的概念,英叔放了幾條魚下去,幾秒鐘的功夫,浴缸裡水全部都變成了血淋淋的紅色,而那幾條魚消失得乾乾淨淨了,只有親眼看過那個畫面,才知道那麼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我馬上從牀上蹦起來,隨手撈起了一個東西就往李熠扔過去,我的水平實在太差勁了,肯定是砸不中他,我站起來朝着他大罵“李熠,你卑鄙無恥下流,你除了威脅我,你還會什麼?你覺得威脅一個女人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李熠緩緩地轉過頭對我微笑“我就是卑鄙無恥,我就是個小人,徐俞文在你的眼裡就是正人君子。”
我在氣頭上,纔不管傷不傷人,不懈餘力地要刺痛李熠“對,他就是正人君子,他比你好上百倍,上千倍,起碼他不會威脅我,不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
“好,他是正人君子,我是小人,那我帶你去看一看他怎麼個正人君子法了。”李熠折身返回來,他拽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拉下樓,就連穿鞋子的功夫,他都不給我了,光着腳進了車子裡。
車子開進了一個酒店,李熠都不給我反應的時間,硬是把我拖下去,我的腳碰到了涼冰冰的地板,那真是透心涼,我該爲自己穿着長裙慶幸,不然在這種地方,那些淑女紳士看着我沒有穿鞋子,說不定還要說我什麼呢?
李熠長得人高馬大,走路快得要命,他怒氣衝衝的向前走,帶着冷死人不要命的寒氣,可憐我被他拖着走,就似沒有生命力的娃娃,任由他來掌控。
我在心裡把他狠狠的罵上成千上百遍,他不是有了個新歡嗎?幹嘛要再帶上我,十有八九又是想要來氣他的老頭子,找我來開唰了,我覺得他的行爲忒幼稚,簡直就是幼稚園的小朋友。
反正他要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是丟人了點,但真正丟人的不就是他自己嗎?可是我錯了,李熠就是個瘋子,不僅能幹出喪心病狂的事情,腦子精明得很,他懂得如何對付我。
我隨着他進了瑰麗的宴會大廳,滿眼都是穿着華麗的上層社會人。李熠完全不理會上來搭訕的人,他環視了下大廳,就拉着我往右邊走去。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到了筆直直站着的徐俞文,我發現他站着都是直直板着腰,看上去很費勁。今天他也穿了身黑色的西裝,較之於李熠的得天獨厚的俊美,他多了份成熟男人的沉穩和儒雅,反正是我欣賞的菜系。
徐俞文的周圍站滿了人,衆星捧月的,一點都不似我印象裡的那個落寞男人,原來我和他一樣存在着距離,天和地的距離,遙不可及,我和他不是同一類人。無論被是李熠,還是徐俞文,他們都不是我該攀的人。
老實說,當我見着他,腦子很亂,宛如有人把平靜的湖水攪起了波浪,掀起了千濤駭浪。我不想見着徐俞文,沒臉見着他,我都恨不得要鑽進地縫裡,那天他就躲在衛生間,我們之間就隔了道稀薄的牆,我和李熠幹了什麼,那怕他看不見,也聽得清清楚楚,那是多麼難堪的事情,實在沒有什麼臉面再去看他。
我轉身就要逃跑,李熠根本不管我都變成菜色的臉,硬是拖着我徑直走向徐俞文,我用手去掰開他,壓低着聲音說“李熠,你瘋了嗎?我要回去,你自個嫌丟人,不要拉着我出來丟人,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我叫你鬆手,你到底有沒有聽見?”
李熠望着我,眼裡閃過殘忍的冷意“你不是想見他嗎?你要是想見他,就直接和我說,我光明正大帶着你出來,別他媽躲起來,他一個大老爺們躲在廁所裡,我都爲他覺得丟人。”
李熠是睚眥必報的性子,那天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就是奇恥大辱,他認定了我和徐俞文暗地勾搭,若是不報復回去,那就不是他了。我以爲那晚就是報復了,如今看來,他遠遠不夠發泄他的怒火。
我劇烈的搖着頭,身子往後縮,淒涼地望着他哀求道“李熠,別鬧了好嗎?我們回去好不好?不要把事情鬧得那麼難堪行嗎?”
“我鬧什麼?你想見他,我就帶你見,你還想要怎麼樣?”
我緊張地看向徐俞文的方向,有個穿着一襲紅色長裙的女人扭着身子走來,她長得極其豔麗,眉眼全是風流,就像是一隻花蝴蝶飛在花叢中,要多風流就有多風流,她親暱地挽住了徐俞文的胳膊,依偎進徐俞文的懷裡。
我更加慌張,急得通紅了眼“李熠,我們回去吧!”
“陸雙雙,你的眼淚對我沒用了,你給我笑,馬上給我笑。”
李熠不顧我的哀求,強行拖着我擠入了人羣裡,摟着我的腰,笑得春光燦爛地說“俞文,恭喜你由副總經理轉爲總經理。”
本來李家是這邊的地頭蛇,房地產,娛樂,甚至高科技,多年來一家獨大,呼風喚雨,而近幾年徐氏把戰略轉移到了這邊,還發展得有聲有色,不用說,大家都明白李家和徐氏是競爭對手。
現在李家大少爺親自來祝賀,畫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不過大家都是帶着多張面具過日子。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李熠,他本來就有吸引人關注的資本,又折騰出那麼大的動靜,大家想要不關注他,那都是難事情。
徐俞文對於我們的出現僅僅是愣了下,旋即平和地和李熠握手,客氣的說“謝謝了。”
我敢得保證他毫無恭喜的意思,甚至帶了點嘲諷的意味。
李熠收回了手,笑得越發張揚,露出右邊的小酒窩,迷人而微笑,他緩緩說道“俞文,還有一件事恐怕你都沒告訴大家,你快要成爲父親了。”
徐俞文呆愣了下,彷彿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成爲了父親。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紅裙女人的小腹,女人的身材苗條,裙子的下襬是蓬鬆的,若不是李熠提醒,誰也想不到裙子下面是怎樣的光景,女人整張臉都白了,瞪大了眼珠,驚悚地望着李熠。
那個場景很滑稽,徐俞文把手搭在馬喬豔的肩膀上,從容淡定的笑着責備道“你真是的,你有了孩子都不和我說一聲。”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衆人開始七嘴八舌,臉上掛着諂媚的笑容恭喜着徐俞文,徐俞文彬彬有禮的迴應,可我發現他的眼底並無笑意,甚至有種刺骨的冰冷。
徐俞文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我很不自然地扯動着嘴角,露出了算得上燦爛的笑容,嘴裡的恭喜怎麼都講不出來,因爲我看得出他並不開心。
李熠彷彿是看不見徐俞文尷尬的神情,接着又問“嫂子的隱瞞功夫做得真好,我聽說胎兒都三個月多了,你都沒有告訴徐哥,難道你還想把孩子生下來,纔要告訴徐哥,你給他生了孩子了嗎?”
胎兒三個月多成爲了一個勁爆點,大家面面相覷,這幫人是什麼樣,各個都是精明人,徐俞文結婚才三個月,胎兒都有三個月了,那就是馬喬豔懷着孕嫁給徐俞文,其實這種事情相當普遍,不知爲何,氣氛變得很詭異了,很怪,又說不出那裡奇怪了。
馬喬豔好似想起了什麼,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笑着說“俞文,我倒是忘了一件事,爸爸讓我叫你過去,他又是要和你說!”
徐俞文看向了女人,目光深沉,忽然伸手摟住了女人,女人表情閃過了驚愕,不解地回望着徐俞文,徐俞文寵溺的應道“好!”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多麼恩愛的一對夫婦,若不是徐俞文告訴我,他和妻子毫無感情,可能我就不會捕捉他們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真絲情緒。
徐俞文轉身對衆人客氣道“不好意思,失陪下。”
徐俞文和老婆走到了一位七十歲左右的老者,低眉順眼,看上去很溫順,倒是很符合倒門女婿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