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也曾年輕十七八2

沒有任何的前兆,大一暑假前夕,陳墨突然地忙碌起來,約會的機會銳減了,就連以前的習慣的一天一次的晚安電話也常常被忘記了。偶爾見面了,也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又或者有什麼心事。她偶爾注意到了,會以爲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所以也會關心地問問,不過陳墨總是說沒有什麼。既然對方都說沒有什麼,蘇白也就不多問了,只是同寢室的朋友提醒她需要注意。畢竟那麼優秀的男生,誰看到了都會心動的。交大也並非如同傳聞說的那樣沒有美女的。

蘇白當時只是笑笑,寢室的朋友都以爲蘇白是豁達,又或者她是有自信自己的陳墨不會改變,所以也就不再多言了。但是她們根本料想不到,看起來堅強看起來無所謂的蘇白要比一般的女孩子更加脆弱,更加地不信任,尤其是男女之情。

蘇白沒有說,只因爲她知道自己承擔不起真相背後的結果。所以,她寧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大一暑假,原本蘇白和陳墨都計劃好了,要去南京旅行。爲了能和陳墨順利地成行,一向沒有騙過白未來的蘇白還撒謊了,只說學校裡面有活動,需要再繼續在寢室裡面住幾天。那一天,蘇白帶着行李,手裡面拿着去南京的火車票。在新客站,蘇白從清晨等到了中午,從中午等到了黃昏,直到夜幕來臨,卻還是沒有看到陳墨來到。

忐忑不安的蘇白沒有回家,只是去了宿舍。她擔心陳墨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要不然怎麼會沒有任何交代的失約,這種事情以前是從沒有的。

用201卡,儘管繁瑣,蘇白還是耐心地一次次地撥出尋找陳墨的電話,但是無論是寢室,還是家裡,都沒有人。而陳墨的手機也是種呈現出無人接聽的狀態。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滿懷心事滿腹擔心的蘇白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之後,也一直沒有消息。對於蘇白和陳墨,這種狀態是從沒有過的。然後,在第三個日子的黃昏,終於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不是陳墨,卻是他同寢室的朋友。因爲陳墨的關係,所以蘇白也和他們比較熟識。那個男生問她,需不需要給陳墨搞一個秘密的餞別宴。

餞別宴?也是在那一天,蘇白才知道,那段時間陳墨到

底在忙什麼,原來他一直在爲出國的事情做準備。如今一切都已經妥當,只欠一張飛往英國的機票了。

計劃好了一切,告訴了所有的人,卻把蘇白徹底地隱瞞,排斥在外。

當蘇白拿着電話的時候,她只是莫名地笑了起來。她問那個男生,陳墨現在那哪裡?

男生覺得奇怪,但是還是告訴了蘇白:他現在出去了,但是晚上會回來的。

黃昏的時候,蘇白從楊浦區的她的學校,趕到了位於徐彙區的他的學校。在公交車上,看着漸漸升起的星星和月亮,她伸出手,彷彿能夠感覺到月亮微冷的光,還有夜空中薄薄的溼氣。蘇白不知爲何就驚恐地意識到,自己或許會成爲第二個白未來了,不,她甚至還不如白未來。白未來的愛情至少還延續了十多年,而她和陳墨的愛情卻只有短短的一年半。而畫地爲牢一定會成爲她這一生最最可笑的結果。

陳墨當時就坐在寢室裡面,有些發愣的樣子,眼神之間有些倦怠,下方也有明顯的黑眼圈。蘇白走了過去,直到了他的面前,陳墨才認出了是蘇白。看到她時,先是一陣意外,然後展開了微笑。

蘇蘇,你怎麼來了。你沒有來電話?

這是第一句話。是問句。蘇白卻覺得無比奇怪,如果打了一百通電話都不能聯繫到對方的話,那麼還需要什麼辦法呢?只是蘇白太累了,也有太多的問題要問,最後,她只能從中間選擇一個。

蘇白問陳墨:“那天怎麼沒有來?我一直在車站等你。”

陳墨看着蘇白看了一會兒,纔想起了那趟南京之行。他低頭猶豫了一下,滿腹心事的雙眼看着蘇白,他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終於開口,“對不起,我是——”

但是蘇白下一個問題,又馬上出來了:“出國的事情,爲什麼不說?爲什麼,我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你知道了?”陳墨一愣。

“這樣的事情,我總有知道的時候的。你難道真的打算一直不告訴我,就這樣和我說拜拜。”蘇白看着他,眼神有些冷。

“什麼說拜拜?我就知道你會瞎想,我纔沒有說的。我只是希望找個適合的機會告訴你,但是每次提個開端,就

不知道如何下去了。蘇蘇,其實只有兩年,頂多就是四年的功夫。很快地我就會回來了。這是我媽的安排,她一定要我這樣做。蘇蘇,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拒絕。”陳墨知道蘇愛國的事情,也知道看起來堅強的蘇白也有自己的軟肋,比如說父親。有時候,越是避而不談的事情,就越是代表了他在心底造成的傷痕其實很深。所以,永遠不談的父親,那是蘇白心中永遠的傷。

陳墨也曾經從葉彎那裡瞭解過一些事情,那時候,蘇白還只在讀小學。遠在寧波的外婆突然病重,身爲獨女的白未來自然需要返鄉照顧。半年之後,外婆的病好了,母親白未來回到了上海,但是丈夫蘇愛國卻成了別人的男人。不論白未來苦苦的哀求,不論女兒蘇白怎樣地哭泣,那個曾經儒雅的男人還是對着她們露出了帶着鮮血的獠牙。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協議離婚,留下了房子,帶走了兒子豈飛。然後又是馬不停蹄地和那個曾經是他學生的女孩結合。

這就是曾經燃燒過的愛情,當愛情徹底燃燒的時候,最後剩下的就只是死灰而已了。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陳墨真的不想離開蘇白,但是有很多的事情和責任,他也是不能抗拒的。這個世界,除了愛情,還有其他,不是嗎?“蘇蘇,等我。”

聽到陳墨的這句話,蘇白卻覺得之前已經鬆散的摩天大樓終於開始崩塌了。等待?等待什麼?等待最終就已經註定的結尾嗎?愛情怎能禁不起分離的,一旦分離了,就差不多可以看到愛情的結尾了。這句話是白未來常常說起的話,也是她自己血淋淋的教訓。

蘇白倏然地推開了陳墨伸來的手,也拒絕了陳墨即將說出口的理由。只留下了一句話,就轉身欲離開。

“陳墨,我不會等你,我們分手吧。”與其,在最後讓陳墨說出分手,那還不如在最初由蘇白自己決定分手。

陳墨一把抓住了蘇白的手,兩道漂亮的眉只是打結着。其實這一個月來忙裡忙外的,他已經夠疲累的了,他希望能夠得到蘇白的諒解,可是想不到對方連原因都不願意聽,就想要撤退了。這讓他絕望而且失望。“蘇蘇,收回你的話。說你不是真心的。”

“不,我是真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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