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被黑暗吞沒

而齊禛這次,也的確陷進去了,雖說度假山莊是他做的局,但這項目也是他深思熟慮過的,未來還打算從這裡面掘第一桶金。如今就這麼半途而廢的確可惜,但陸正南這麼一卡,北京那邊的貸款信譽又不好,要想資金支持,他也只能自掏腰包。

最終,他真的只好從鑫源調款,對此施曼很不樂意:“你這不是吃裡扒外嗎,拿我們自己的錢……”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他只回答了這一句,心裡亦是煩躁。

這一局,他原本勝券在握,卻在中途被陸正南擺了一道,怎麼能不煩?

就要掛電話,施曼卻又在那邊叫住了他:“哎,你那個石磊準備怎麼辦,眼看着就快出院了,後面往哪安排啊?”

當初緊急轉移,他把石磊送到了北京的一傢俬人醫院,原本這事是不該讓施曼知道的,可秦年卻不小心說漏了嘴,施曼倒是表現出了一個同盟者的忠誠,積極幫着保密,只不過自己也常常有意無意地過去找石磊套話,但齊禛叮囑得死,石磊倒也沒敢露陷。

提起石磊,齊禛更加煩躁,這個人還沒得及真正派上用場,便出了事,這一切說到底,要怪陳則。

若不是他,葉初曉不可能那麼早知道,陸正南也不會這麼早下狠手。

如此礙事的人,自然該收拾。

“你去幫我辦件事,我最近忙着,騰不出手……”他吩咐施曼。

當她聽完,愣了愣:“你跟他以前不是關係還不錯嗎?”

“你照辦就行。”齊禛語氣裡已有明顯的不耐煩。

“好好好。”現在的施曼,對他可謂言聽計從。

那一夜的溫存,讓她對這段本已無望的婚姻,又有了希望。

如果她全心全意地對他好,或許哪天,他就能回心轉意吧?

“你放心,這事兒包我身上。”她又再次強調,如小狗般邀功的口氣。

“好。”他的口氣也軟了些,有安撫的味道。今後,他還有很多地方,要用到這個女人……

而就在幾天後,陳則接到通知,上次那個案子的原告,竟然又再度起訴,說他做僞證。

陳則很驚詫,當時他們已私下達成和解,怎麼會又突然反悔?

他再去找當事人溝通,可對方避而不見,電話拒接

法院這次的態度,也與上次不同,原本還幫他說話的人,如今卻是言語含糊,態度冷淡。

他一趟趟跑,卻是一趟趟無功而返,人如同被放在火上烤。

晚上回家,他幾乎累癱,可就在這時,卻接到了助理的電話,語氣極爲驚慌:“頭兒,你趕緊去網上看……”

“看什麼?”他疲憊地反問,打開她說的網站,頓時眼神一震。

標題赫然某知名律師作僞證幫惡人脫罪,無辜原告沉冤難雪。

這本是一場傷人案,但當時的衝突其實是原告行爲不當引發的,可如今這帖子一出,變成了律師聯合被告,金錢賄賂證人,致使案件錯判。

被告被描述成了無惡不作的富二代,而他,則成了爲虎作倀的幫兇。

那帖子上雖未直接標明他姓甚名誰,卻處處暗示,網友憤慨之餘發動人肉搜索,已經有人在下面貼出了他的真實身份信息。

陳則只覺得腦子裡轟然作響,思維已成空白……

網絡力量,可以是正義,也可以是暴力,足夠將一個人摧毀。

這樣的事件,社會影響極其惡劣,而且傳播範圍如此之廣,他面臨的結果,已不僅僅是吊銷律師執照這麼簡單,還將被追究刑事責任。

當陳則作爲被告,站在法庭上,聽着檢察院對自己提起的公訴,他只覺得,自己落入了沼澤,越掙扎,陷得越深,直至最後沒頂。

怎麼會走到這一步?事情快得讓他無法反應。

上完了庭,他又被帶回看守所,他不想吃飯,也不想喝水,就這麼呆呆地坐着。

突然,警察通知,有人過來看他。

他腳步遲緩地出去,走到門邊,看見長桌對面坐着的人,是齊禛

“還好嗎?”齊禛笑了笑,揚起眉上下打量了一遍他落魄的模樣。

他的那種目光,忽然讓陳則心裡咯噔一下。

“是不是你?”陳則的胸膛在起伏。

“我怎麼?”齊禛卻雲淡風輕地反問。

陳則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瞪着他。

“別這麼激動。”齊禛又是一笑:“畢竟朋友一場,如果你需要我幫忙,就開口說一聲。”

“齊禛,”陳則沉默了半晌,緩慢地搖了搖頭;“你這樣做人,遲早衆叛親離。”

“我不在乎。”齊禛微微一哂,似勾起了某種回憶,眼底閃着暗光:“做一世好人,也未必就不會衆叛親離。”

譬如他的父親。

“或者你跟我道個歉,說聲你錯了,我或許也會原諒你。”他靠進椅背,指尖在桌上優雅地輕點,彷彿在彈着琴鍵。

陳則卻驀地一笑:“我不道歉,那件事,就算到了現在,我也不覺得做錯。”

“好,有氣節。”齊禛鼓了兩聲掌:“那你就等着判吧,可惜啊,當個律師不容易,可竟然就這麼淪落成了犯罪嫌疑人。”

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戲謔地說了聲:“保重”。

陳則亦揚起笑容:“你也要保重。”

再回到關押的房間,陳則竟異常地平靜了下來。

原來如此,這一場劫難的真相,原來如此。

不過,他仍不後悔。

齊禛,當真如葉初曉所說的一樣,不是人。

他若是幫其隱瞞,那纔是真正的爲虎作倀

葉初曉知道陳則的事,是沈婭告訴她的。

最近她和陸正南都極少上網,他除了公事,也很少跟外人聯繫。

當沈婭告訴她,陳則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而且據說已經被抓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掛了電話便急忙將此事告訴了陸正南。

陸正南也同樣不敢相信,可再打陳則的手機已經打不通,打到他事務所去一問,證明消息確實。

兩個人這下都急了,葉初曉催着陸正南趕緊去看看陳則。

他隨即便來到看守所,陳則見了他,倒神色比他輕鬆,還反過來安慰他,說自己沒事。

“這還叫沒事兒啊?”陸正南直敲桌子:“怎麼搞的,還弄出刑事責任了?”

陳則苦笑了一下,沒說話。

“該不是誰背後整你吧?”陸正南皺眉。

陳則依舊沒說話,只長長地嘆了口氣。

陸正南看着他目光躲閃的樣子,突然一怔,直覺地問道:“是不是齊禛上次……”

“沒有。”陳則怕他內疚,忙否認。

“你說實話,別不把我當兄弟。”陸正南盯着他。

一句兄弟,讓陳則心頭一熱,終於輕輕點了下頭。

“他可真擅長打擊報復。”陸正南的臉色陰沉得嚇人:“你別擔心,我去給你想辦法。”

“別。”陳則擺手,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他知道這忙已經很難幫。

“你別管,這幾天先安心呆着,有消息了我就來告訴你。”陸正南拍拍他的肩,出門的時候又找了看守所的熟人,讓一定幫着照顧陳則別受苦。

回來之後,他就開始四處託關係打聽陳則這案子背後的門道,卻發現竟然有上層人物在裡面打過招呼

“還真是下了功夫了。”他冷嗤一聲。歷來他從不動用老爺子親自出馬,但這次事 態緊急,他不得不動用一回。

老爺子聽了他的話,也沒含糊,立即去找人說情。

而就在當晚,施曼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嗔怒:“哎,爸,您幹嘛幫那個陳則的忙啊?”

老爺子這一聽,心裡明白了七八分:“跟高法的人打招呼的就是你吧?這事你怎麼會摻和進去?”

施曼支支吾吾,不願把齊禛供出來,但老爺子又怎麼能猜不到,這背後的關聯。

這邊電話掛斷,他又打給陸正南,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想傷初曉,陳則提醒了我們。”陸正南不想說太多。

老爺子重重嘆了口氣,沒有再追問,只感慨一聲:“都已經……都已經到了這樣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嗎?”

陸正南不作聲。

他跟齊禛,如今的確已經是楚河漢界,勢不兩立。

有老爺子從高層斡旋,陸正南又私下四處做工作,最終,案子壓了下來,只是爲了避輿論的風頭,陳則暫時沒有再回事務所上班。

葉初曉怕他鬱悶,硬邀他過來雲水住一段,陸正南也說自己偶爾難免出門,有他在家也能放心些,他拗不過他們,終於答應。

對他們的幫忙和體諒,他只覺得感動無法贅述,唯有一句話概括:真朋友,就是真朋友。

但齊禛那一方,如今的心情可一點都不好。

此局的落敗,讓齊禛極爲不爽,指責施曼:“不是說包在你身上麼?”

施曼也覺得委屈:“我真的是使了全力了,可老爺子出馬,我有什麼辦法?”

“多管閒事,都是一羣多管閒事的人

!”齊禛搖晃着玻璃杯,裡面的冰塊相互撞擊得直響,然後他仰頭,一口氣將酒喝盡,眼中露出陰沉的光。

陸正南,你可不要以爲,你局局都能贏!

“石磊能出院了吧?”他將酒杯重重頓在桌上,問施曼。

施曼忙回答:“是,前幾天就出來了。”

“好,那你把他送回古城。”他停了停,又強調:“一定要保密。”

“那他回去……是幹什麼……”施曼小心地試探。

齊禛不答,卻似有冷戾之氣,順着電話線傳到這一頭,施曼生生打了個寒顫,再不敢問……

次日,石磊回古城,是施曼親自送的,她戴着遮去半張臉的墨鏡,而他戴着大檐帽,行事詭秘低調。

飛機上,施曼到底忍不住,又一次套他的話:“你們齊總,強調了又強調要保密,你到底是什麼人,犯得着他這麼費心?”

石磊只乾笑。

施曼將墨鏡拉低一點,露出一雙眼睛,嫵媚地飄了個眼風過去:“要說我也算照顧你這麼久了,好歹總有點交情,你就告訴我個一句半句的都不行?我保證不對齊總說。”

石磊最大的劣根性就是好色,見着施曼這樣的漂亮女人對他曖昧,心裡便有些扛不住了:“其實我也不大清楚齊總爲啥找我,當初秦年突然就去了我老家,跟我說齊總讓我過來承包工程。”

他的回答,讓施曼更生疑竇,又接着追問:“那你和齊禛又是怎麼認識的呢?”

石磊吞吞吐吐地不肯說。

施曼見狀,又是嫣然一笑,從包裡拿出一張卡遞給他:“我猜你挺缺錢的吧,聽醫生說,你有毒癮,而且之前其實我也知道你經常偷偷溜出去找東西過癮,只不過我睜隻眼閉隻眼,沒提。這卡里有些錢,你拿去先用。”

財色兩誘,石磊徹底扛不住了,將實情吐露:“是因爲葉初曉

。”

“葉初曉?”施曼語調驟地拔高,馬上又強壓着恢復原狀,假作平靜:“你跟葉初曉又有什麼關係?”

石磊雖說已倒戈,但到底還是有所忌諱,不敢把所有的事都說出口:“我媽和她爸,以前結過婚,不過後來她爸死了,我媽也改嫁了。”

施曼長長地“哦”了一聲,心裡念頭急轉,看石磊的神色,背後應該還有隱情,但她知道,他必定害怕齊禛,不會和盤托出,現在逼他也沒用。

“這麼着吧。”她白 嫩的指尖,在他胳膊上輕輕一按:“以後要是齊總找你做什麼事,你就提前偷偷告訴我一聲,我呢,自然不會虧待了你,這卡就是個聚寶盆,裡面的錢,花不完。”

“哎,哎,謝謝施總。”石磊喜笑顏開地連連點頭。

施曼一笑,又將墨鏡推了上去,再沒人能看清此刻鏡片下藏着的,她的眼神……

到了古城,施曼把人交給齊禛,關於在途中的那些對話,她一個字也沒提,仿若壓根不知道其中的任何底細。

石磊自然也不敢提,但在被秦年帶走時,接收到施曼暗中使的眼色,也討好地回了個笑過去。

房中沒有外人的時候,施曼脫了外套靠過來問齊禛:“這往後可怎麼辦啊,北京那邊,是徹底揭不開鍋了,這邊也不能總由我們自己貼補。”

齊禛簡短地吐出兩個字:“等吧。”

既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那就看,誰傷得更重。

施曼不敢再多說,只一徑撒嬌,齊禛如今,在這方面倒對她並不吝嗇,給了她她想要的,第二天一早,便把她遣回了北京。

而就在那天傍晚,石磊被秦年帶出來,卻發現外面等着一輛普通的本田,而裡面的司機,居然是齊禛。

“上來。”齊禛命令,他趕緊上車。

一路上,他畏畏縮縮地東張西望,齊禛不言不語,一個字也不解釋,將帶他去何處。

車到了雲水外的僻靜處停下,齊禛笑了笑:“這地方不錯吧?”

石磊看着周圍一棟棟的豪宅,感嘆:“好啊,一輩子都買不起啊

。”

“不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買不起的。”齊禛點頭,隨即指着其中的一棟,脣角微微勾起:“你知道那裡面住着誰麼?”

石磊搖頭:“這我哪知道?”

“你認識的……”齊禛壓低了聲音,轉過臉看着他,眼底流動着幽幽的光:“葉初曉。”

石磊張大了嘴,驚愕地看着他。

“你知道她現在的老公是誰嗎?”齊禛又接着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就是經常去工地視察的,我們公司的陸總,陸正南。”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磊才終於消化完他話裡的信息,臉一點點漲紅,青筋凸起:“媽的,那小 賤 貨居然還飛黃騰達了,當年要不是老子命大,差點就死在她手上!”

齊禛只是在旁邊,悠悠然欣賞着他的憤怒。

而他在這時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誒,當初她不是跟着你走的嗎?怎麼又嫁給了別人……哦……”他終於恍然大悟:“難怪你要帶我來這邊,肯定是她拋棄你跟別人結了婚,你想報復,要找我幫忙是不是?”

齊禛沒有否認,垂下了眼瞼。

“是該報復!”石磊的手,在車門上狠狠一叩:“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老子對她也不錯,玩玩又怎麼了,還他媽想殺我!”

他說“玩玩又怎麼了”的時候,齊禛眼神一冷,但並未打斷他,等他說完才接口:“現在想報復可不容易,不說別的,單就這裡的保安,你連進小區都難。”

“那怎麼辦?”石磊反問。

“得想點辦法。”齊禛一笑……

次日,齊禛將全套裝備親自送到石磊那裡,在他翻檢的時候,沉吟了一會兒纔開口:“畢竟我跟她也有幾年的情分,她又是個女人,所以你嚇唬嚇唬她也就行了,別真傷了她

。”

石磊不服氣地正要反駁,齊禛卻又一揮手打斷了他:“傷她老公也是一樣的,只要頂樑柱倒了,還怕她不倒黴?”

“那倒也是。”石磊點頭。

“把人弄死倒不必,”齊禛摸着下巴:“好好教訓一下就行,這個度你自己把握。另外……”他的語氣驟地變冷:“萬一你不小心失了手,要是不扯上我,我保你和以前一樣,進去蹲個兩年就能出來,還有榮華富貴等着你,可你要是不識相……”

他還沒說完,石磊就連忙舉起雙手保證:“齊總你放心,我懂,我進去慣了的,萬萬不會連累您。”

“好,那你自己當心。”齊禛滿意地離開。

石磊等他走後,想起施曼之前的吩咐,又給她打了個電話。

當她聽完石磊說的計劃,初時驚愕,眼神中也有一絲猶豫:“對付……陸正南?”

“齊總是這麼吩咐的。”石磊的回答,又讓她吶吶地道:“算了……”隨即眼神變狠:“不過幹嘛就這麼便宜了葉初曉?”

石磊原本就對齊禛讓他放過葉初曉有些耿耿於懷,此刻也附和着說:“齊總真是心腸太軟了,葉初曉都拋棄了他,他還捨不得傷她。”

這話更是戳了施曼的心窩子,她的口氣更加凌厲:“就是,你別顧忌,放手去幹,我明天就匯筆款子到上次那卡里,你要是成了事兒,後面還有酬勞。”

能報仇還能收錢,這當然好。石磊美滋滋地答應……

兩天後的上午,他來到雲水,說自己是自來水公司派過來查水錶的。

他全套工作服,外加工作證,保安沒有多說,放他進去。

一路快走,接近葉初曉家的時候,他將帽檐壓得更低了點,腳步也放慢。

花園裡有個男人的背影,看上去就是陸正南,石磊一邊走,一邊悄悄從隨身的挎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錘子

待走到他身後,便照準他的腿後彎猛擊過去,他猝然向前倒地,石磊掄起錘子,打算再往他身上擊打,可此刻卻見他吃力地轉過頭來。

一瞥之下,石磊頓時愣住:怎麼不是陸正南,而是上次保釋自己的那個律師?

弄錯了人?!驚慌之下見陳則已經開始呼喊,他顧不得許多,往陳則腰上又重重砸了一錘,然後倉皇衝進了屋。

此刻保姆正在後院洗衣服,水聲掩蓋了這邊的動靜,她對外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而葉初曉在樓上臥室,卻隱隱聽見陳則的聲音,出來看,當她和石磊四目相對的一剎那,血液瞬間凝固,尖叫一聲,便轉身往回跑。

“葉初曉你這個賤 人!”石磊叫罵着追過來,可在上樓的時候卻腳上一絆,手裡的錘子飛了出去,而眼見葉初曉就要進屋,他顧不得去撿,直衝上來,揪住了她的頭髮。

“你放手!救命啊!”葉初曉拼命掙扎呼救,終於驚動了保姆,她從後門跑進來,見此情景,嚇得面無人色。

“快按……警鈴。”葉初曉已經被石磊掐住了脖子,近乎窒息,艱難地提醒。

“又他媽報警!”這更是激起了石磊的憤怒,而下一刻,警鈴大作,他慌了神,將葉初曉狠狠地往樓下一推。

她極力地想抓住旁邊的欄杆穩住身體,然而,還是無濟於事。

腳一步踏空,她的身體往後跌了下去,沿着樓梯一路滾落到底。

保姆驚呼着跑過來,而石磊則冒險從扶手上跳下,從側門出去,往後山逃跑。

葉初曉躺在地上,渾身是傷,雙腿之間,有大量鮮血,汩汩而出。

身體裡所有的力氣,似乎也隨着這鮮血,流盡了。

耳畔轟鳴作響,她的眼前,只有大片大片刺眼的白光,漸漸地,又崩解成無數黑暗的碎片,將她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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