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知道這是她媽私下找她有事的慣用手段,看了慕琛和兒子一眼,連忙加快動作,向樑巧如走了過去。
顧喬剛走進廚房,樑巧如就關上門,將她一把拉到角落,肅着一張臉,低聲埋怨道:“你這丫頭怎麼回事,他長得跟年年那麼像,你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害得我剛纔那麼失態!”
“我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怎麼樣,感覺如何?”顧喬立刻親暱地掛到樑巧如的脖子上,笑眯眯道凡。
“怎麼樣?”
樑巧如努着嘴,一臉嫌棄地看着她,“現在只剩驚,沒有喜了。謦”
說到這,樑巧如又似想到什麼,扭過脖子,詢問地看着自己一向很有主見的女兒:“爲什麼他跟年年那麼像,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除非親爹或整容,否則打死我都不信。”
“媽,你真聰明,是年年的親爹。”
說着,顧喬在樑巧如側臉上親了一下以示獎勵。
那話卻驚得樑巧如一把拍開她的手,“哎呦”一聲,將她扯正身體,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正經點,他是年年的親爹?”
“對,沒錯,我DNA都做過了。”顧喬頭如搗蒜。
“……”
樑巧如用力眨了兩下眼睛,覺得自己消化不了這個消息,又看向顧喬,見她雖然笑着,但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又迅速眨了好幾下眼睛。
過了好半晌,才若有所思地低喃道:“年年的親生爸爸不是那個雲……雲子湛來着……”
“媽,雲子湛沒有碰過我,我們幾個人有點誤會。”顧喬連忙拍着樑巧如的背,邊幫她順氣,邊解釋,生怕她一個不理解,就心臟病發作。
樑巧如卻微挪身,一把拍開顧喬的手,佯怒道:“誤會,連自己的清白都搞不清楚,還誤會?!五年前,你招呼不打一聲,突然挺了個大肚子回家,現在,又不聲不響地帶了年年的爸回家,你這是嫌我的心臟被心臟病折騰得不夠,你也趕早趕晚得來摻和一下,是吧?”
這下手有點重,顧喬立刻條件反射地將手收回來,輕撫着。
見樑巧如動氣了,顧喬垂了垂眸,拉住她的手晃了一下,也正經了幾分:“媽,您彆氣,聽我解釋。我本來也想早點告訴你,但您一知道,鐵定淡定不了,而且那時候,我和慕琛還有點事,不能來見你。與其讓你這樣牽腸掛肚的,我乾脆想讓你見到他本人,再告訴你真相。”
被顧喬這麼一說,樑巧如的毛雖然被順下來了,但依舊一臉不開心。
她想了一下,斜乜向她,說道:“那時候,你和他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訂婚了。”
“!!!!”
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樑巧如又是瞠目結舌地瞪着顧喬。
好半晌,纔在她胳膊上擰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你們乾脆怎麼不把婚結了再回來,這樣,我能省很多錢!”
“媽,你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時候是形勢所迫,否則,我一定不會這麼做!”看自己老媽炸毛,顧喬連忙邊討饒,邊向電冰箱那邊靠去。
樑巧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怕動靜鬧得太大讓客廳裡的人知道,教訓了一下女兒,就將心情草草地收拾起來。
而後,邊按着自己的心臟,邊發表總結陳詞:“你們走到今天,肯定經歷了很多事情,現在要開飯,媽不追問你,但別當你媽好糊弄,找個時間,你把這些事情給我詳詳細細地說一遍。另外,既然他是年年的親生爸爸,而且你們訂了婚,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樣吧。不過,你可別指望我現在能完完全全接受他,我可沒忘記他五年前給我女兒帶來的痛苦,無論什麼原因,都不值得我現在馬上原諒。”
連最後一點不滿意的原因也是爲她這個經常惹事的女兒,顧喬眼睛有點發酸。
而後,她展臂一把抱住樑巧如,親暱道:“媽,那件事確實不能怪他,你儘量端着好了,我相信相處久了,你對他的印象一定會發生改變。”
“這還只訂個婚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樑巧如又白了一眼顧喬,而後,似想到什麼,拍了顧喬的胳膊一下,重新扭過脖子看她:“喬喬,我看你那個未婚夫穿着談吐氣度都不像是個普通人,他家是不是很有錢?”
“嗯嗯嗯。”顧喬含糊地點了點頭。
“多有錢,比你小姨丈怎麼樣?”見女兒有點逃避這個問題,樑巧如不放心地追問道。
“……”這跟小姨丈怎麼比?
顧喬頓了一下,想起慕琛上次遞給他的財產文件,思索着回答:“他公司年利潤大概是小姨丈的二十多倍,戶頭裡的現金存款大概幾億左右,還有他私人做理財用的股票、基金、投資等大概總價值一百多個億,另外還有房產不動產,太多,我記不清楚……”
“……”
樑巧如再次瞪着顧喬,說不出話。
好半晌才又用力地拍了一下顧喬,輕斥道:“身價幾百億,這不就是電視裡說的超級豪門嗎,你……你這丫頭到底怎麼撞上的?”
“……”
顧喬對這方面真的沒有概念,慕琛向來是個低調的性子,她對生活品質也沒太高的要求,兩人在一起之後,慕琛雖然會偶爾給她買點東西,但怕給她造成心理負擔,價格通常都會在她接受的範圍之內。藉着她照顧家裡起居的藉口,慕琛也曾給過她一張卡用以日常的開銷,但顧喬沒習慣用。
後來慕琛爲此表達過不滿,但顧喬用那份文件當擋箭牌,說他的就是她的,花她的也就花他的,他才被順毛。
此時經她老媽一提,顧喬才發現慕琛真的很有錢,她在某本財經雜誌上看到,全國首富也就兩百多億身價。
顧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媽這個問題,就扯開嘴角,笑了笑。
知道顧喬在這方面缺心眼,樑巧如也不追究,但想到女兒就這樣莫名其妙和豪門有了聯繫,她就心裡不踏實。
但事情發展到這程度,已經不是她能控制,就無奈道:“我現在再怎麼反對也晚了,但我只一個希望,無論他有多少錢,我只看重他對你好,否則,年年是他們的孩子又怎麼樣,真上了法庭,還得判給我們。”
“媽,我是你生的,你還不放心我的眼光,我真的不是因爲他有錢,也不是因爲年年是他的才答應他的。”
“嗯,那就行。”
樑巧如點了點頭,還是比較相信自己女兒這方面的理智,而後,她看了一眼手錶,見已經拉扯了十來分鐘,連忙道:“快點上菜吧,你們這個時間回來,一定是一下班,來不及吃飯就往這裡趕,一定餓壞了。”
“好咧,媽,我來端大盤的。”顧喬連忙戴上隔熱手套,湊到她身邊,討好道。
樑巧如將一盆鯽魚豆腐湯遞給她,眼見着女兒要端着離開,又似想到什麼,拽住她的衣袖說道:“喬喬,他叫慕琛?”
見女兒點頭,樑巧如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道:“這個名字挺熟的。”
顧喬和樑巧如說話的間隙,顧小年正拉着慕琛,獻寶似地在客廳的陳列櫃給他看自己在幼兒園的傑作。
有最尋常的蠟筆畫,也有剪紙、積木,拼圖……各色各樣,不過他每樣做得都相當不錯。
看着自己兒子的成長軌跡,慕琛只覺得特別親切。
他認真看了一圈,突想到什麼,摸了摸顧小年的頭,問道:“年年,你媽媽住哪個房間,方便帶爸爸去看看嗎?”
“媽媽的房間啊,可以啊。”
顧小年爽快地點了點頭,就轉而推開最近的一個房間,指向裡面說道:“喏,媽媽就在這個房間,她平時都不在家,裡面什麼都沒有,今天大概是外婆收拾出來的,不過那個書桌的抽屜有媽媽的照片。”
“是嗎,給爸爸看看。”
慕琛隨着他走進去,來了幾分興致。顧喬的房間很小,二十多平米,大概就他大主臥的三分之一,也並沒有怎麼裝修,不過收拾得很整潔有序,讓人感到十分溫馨。
慕琛坐到牀上,顧小年拉開抽屜,將一個藍色的大相冊遞給他,正端好一盤菜探頭進來看看情況的顧喬,見慕琛正準備翻自己的舊相冊,當即“不要——”一聲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