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最討厭人說話留一半,這種吊胃口的感覺簡直跟貓爪撓肺一樣難受。她將手邊的飲料杯推開,微微傾了傾身,道:“潘先生,有什麼話就直說。我雖然和陳嘉南在談戀愛,但不至於事事跟他彙報。”
潘海洋盤算着,計量着,他的雙手無意識的轉着手裡的紙杯,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
“連小姐,沈然自殺前一夜你是幾點到的?”他問。
“夜裡兩點左右吧。”連翹努力的回想着,那天她和莫喬晨從上海回來,整個設計部慶功,吃完飯又去唱k,散場時差不多這個點了。
“沈然是不是一直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潘海洋接着問。
“沒有,那天清晨,沈然情緒大鬧了一聲,我被她從牀上推到了地上,然後傷到了腰。然後另一個阿姨看着她。我在外面的客廳躺着。”連翹答道,這件事情她真的解釋得厭倦了,次數多了,她都恨不得承認是自己殺了沈然。
“那個阿姨也是陳嘉南找來的。”他有些自言自語的,“這麼說,我有點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連翹一頭霧水,他明白了,她可半點兒沒明白。
“沒事了,我只要知道這個就行。連小姐。謝謝你,我先走了。”他起了身。
“潘先生。”連翹也跟着起了身,“你不會是懷疑陳嘉南讓阿姨下手殺的沈然吧,我覺得這是不可能。”
潘海洋看了她一眼,然後往大門外走去。
“喂……”連翹喊了一聲,潘海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連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分析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潘海洋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他的問題指向有偏向性,明擺着就是懷疑陳嘉南。
“走啦?”嚴貝貝晃回了桌子旁。
“走了。”連翹有些悶悶的。
“幹嘛?是不是他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報復我剛纔的無禮啊?”嚴貝貝坐了下來。
“沒有,就是問我是不是從頭到尾看着沈然,問沈然怎麼會有機會自殺?”連翹苦笑着攤手,“搞得跟演無間道似的,我都快搞不清我到底演了個什麼角色了?”
“走啦,回家去。”嚴貝貝拉了拉她。
兩個人手拖着手出了kfc,剛走到小區門口。便聽到有人喊:“嚴貝貝,你家的快遞。”他共休巴。
“謝謝大叔。”嚴貝貝跑了過去。
“又買鞋啦?”連翹看着那個方形盒子模樣的包裹隨口問。
“我這兩天沒買東西啊,不對,寫的是你的名字。”嚴貝貝將包裹遞給了連翹。
“我好像也沒買東西。”連翹想了想才說。
“不管了,拆了再說。”嚴貝貝性子急,說完就三下五除二的撕開了快遞包裝,然後把裡面的大盒子抽了出來,站到路邊,她揭開了那盒子蓋。
“婚紗?”連翹驚叫。
“回家去看。走。”嚴貝貝拖過她的手小跑起來,“誰給你送的婚紗啊?會不會是陳嘉南送的,難道要跟你求婚了?”
“不可能吧。”連翹也很好奇。
氣喘吁吁的上了樓,剛出電梯,兩個人就迫不及待的把盒子裡的白色很像婚紗的東西抖了出來。確實是一件婚紗,還是一件特別漂亮的婚紗。
盒子裡還有一張卡片,連翹伸手拿出,上面打印了幾個字:連翹,祝你幸福。
抱着婚紗進了屋,嚴媽媽和連蕭都圍了上來。幾個人圍着盒子研究了半天,對方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根本無處查找。
連翹最後給陳嘉南打了電話。
“喂。”陳嘉南的聲音很匆忙,“開會呢。”
“我佔用你一分鐘時間可不可以?”連翹實在太想弄清楚婚紗的來歷了。
“行。”他道。
“你給我送禮物了?”她問。
“沒有。”他答,然後又說:“你想要什麼禮物。我幫你訂。”
“我收到一套婚紗,真的不是你送的嗎?”連翹直接問他。
“婚紗?”他很驚訝的語氣,頓了頓,他笑道:“看來有人恨嫁了。”
“那就不是你送你的。”連翹皺眉,“你開會吧,我問問我其他朋友,誰給我開這玩笑?”
“行。”他掛斷了電話。
連翹把能問的人都問了一遍,人人都否認,就差沒把她當成神經病了。
“送你你就穿唄,這婚紗質感好好,肯定很貴。”嚴貝貝摸着那頭紗。
“連翹,你和那個有錢人來真的啊?”嚴媽媽瞪着眼問她。
連翹有些難爲情的點了點頭。
“都送上婚紗了,這是要嫁了啊。”嚴媽媽有些感慨,“本來貝貝年底也要結婚的,這樣看來,你要提前了。不過,連翹,那個有錢人真的靠譜嗎?”
“媽,戀愛自由哈,現在已經不是封建社會了。窮人是人,有錢人也是人,都要吃飯睡覺放屁談戀愛,別搞什麼階級歧視。”嚴貝貝慢條斯理的說。
嚴媽媽白了她一眼,“我還沒跟你說呢,申思學下午給我打電話來了,說要約你談一談?”
“我談他媽。”嚴貝貝瞬間就炸毛了,“媽,我不許你再接他的電話。”
“我已經替你答應啦。”嚴媽媽又白了她一眼。
“媽。”嚴貝貝吼起來,“人家和妖精都雙宿雙飛了,你這邊死乞白賴的不放手是想幹嘛?媽,我的親媽,我求求你了,別管我的事情好不好?”
“你要我不管也容易,那你給我找份工作,要不找個男朋友,別一天到晚在家裡胡吃海喝的。”嚴媽媽步步緊逼。
“如果都沒有呢?是不是我就不用活了?”嚴貝貝生氣的問。
“活可以活,就是得接受我的管教。有一句話叫做經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你沒有經濟基礎,那就要學會閉嘴。”嚴媽媽振振有詞。
嚴貝貝張口結舌。
連翹姐弟已經習慣了她們母女鬥嘴,把那婚紗細心疊回盒子裡,連翹抱着它往房間走去。走到房間門口時,連蕭拿着她的追了過來,他還是不說話,除了這一點,其他也算正常了。
“謝謝蕭蕭。”連翹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頭,接過了,電話是莫喬陽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