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這是哪裡?

我們再次回到沈家後,沈從安將沈家所有人進行遣散,剩下那個老管家後,老管家老淚縱橫問他們是否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爲什麼在沈家乾的好好要被遣散。

沈從安說:“沈家已經沒落,要再多的人也只是擺場面,如今我父母雙亡,我打算長期定居國外,這宅子常年空着也是空着,所以沒必要這麼多閒人。”

老管家在這裡幹了一輩子,所以對這裡的宅子有了莫大的感情,擦着眼淚可不可以把他留在那裡,不要工資也可以,說他無兒無女,早就把這裡當家了。

沈從安面對老人家的眼淚無動於衷,只是將一張支票放在茶几上說:“李叔,這些錢夠你安然度過後半生。”

這句話已然是他最大的恩典,老管家也知道沈從安的爲人。知道無論他再怎麼哀求下去,結果都是一樣。

他只能含淚的點點頭。

大約十點後,沈家的所有僕人以及工作人員都從這裡搬離。沈從安帶着我從宅子內出來後,門外有一輛車在等着我們,司機將車門拉開後,我跟着他坐了進去。可不知道爲什麼,車子並沒有急於開動,而是一直停在老宅外面。

差不多一分鐘,忽然老宅傳來一聲爆破聲,緊接着屋頂竄起一束火光,整座宅院被烈火包圍。天空上方火光沖天。

我驚訝的看向他,可身旁的男人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只是用手支着額頭在那兒閉目養神。

這座老宅最後燒到再也沒有東西可燒,等消防員趕來後,我們的車才從慌亂的現場緩緩開走。

在這過程中,我身邊的男人一句話都沒說。

我以爲我們車會開回閣樓那邊。可誰知道去的根本不是那個方向,而是一路開往郊區,當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裡,以前我不問,現在我也不問。

我總覺得他待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倒是半路的時候,他問我爲什麼不問宋勉的事情。

我坐在他身邊謹慎回答說:“只要不是經過我的手,我就沒有罪惡感,他變成怎樣,與我無關。”

他擡眸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說了一句:“學聰明瞭。”

是的,宋勉只是一個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只要是我殺的他,只要他不是死在我面前,就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爲什麼要去問他,反而去破壞我和他的關係。

宋勉始終我們之間一個極其微妙的名字,稍微回答錯了,我可能又要經歷過上次那樣的逃亡生活。

他拿起我放在雙腿間的雙手,看了好一會兒,他涼涼的指尖在我掌心中細細撫摸着,好久,他說:“來我身邊後,就從來沒受過一個月以前那樣的苦,我讓你養尊處優,爲的不是讓你洗盤子,所以,記住那一個月的擔驚受怕,那只是開始,一旦有以後,就不會是這樣簡單的折磨。”

他說得極其淡。甚至聽起來像是關心的話語,可我知道,他在警告我,很嚴重的警告。

他對我根本沒有變化。

我咬着脣,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車子開了一天一夜,那段時間我暈車,我在他懷裡暈得死去活來的,暈到後面連東西都吃不了,只是疲憊的伏在他懷裡,時不時感覺他的手在量我體溫。

可車子還在開,還沒有停的意思,車上跟着的醫生一直在哄我吃東西,我伏在他懷裡連看都沒看那醫生,只是和他搖頭說不想吃。

那醫生無法,很爲難的看向沈從安,而沈從安涼涼的看着他,看得那醫生心驚膽戰。

半晌,沈從安從他手上接過粥外帶着暈車藥,將懷中軟綿綿的我抱了起來,手指掰開我的脣,用勺子帶着粥遞到我脣邊。

我咬着勺子不動,也不准他將粥遞到我口腔內,因爲吃下去東西,等會兒全都會吐出來。

他在我耳邊低聲說:“我數到三,牙齒不放開,我就讓人把你從車上丟下去。”

他的威脅對我太有用了,我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咬着勺子含糊說:“會吐的。”

他掰開我下巴,直接把那一勺粥送入我嘴內,那粥順着我喉嚨流了下去。他用毛巾擦拭着我嘴角說:“會吐好過把身體熬壞。”

之後他一勺一勺喂着我,我沒辦法,只能一勺一勺接着,那醫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因爲他發現任何人對我都沒用,除了沈從安。可我發現他目瞪口呆的不是我只聽沈從安的話,而是他餵我哄我吃東西這樣的舉動。

在我看來是很平常不過的舉動,因爲以前我在他身邊都是這樣乾的,可是在醫生眼裡好像有多驚恐。

我吃完東西后,繼續伏在他懷裡昏睡,之後竟然一點意識都沒有了,再次醒來後,人已經在一間陌生房間。

我腦袋暈暈的在房間內四處亂轉着,可左右轉着沒有發現沈從安,我趕忙朝門口走去,可剛走到門口便看到門兩個黑衣服的保鏢,嚇得我當時又退了進來,因爲發現他們身上都有槍。

那些保鏢連看都不看我,素質極其高,只是站得筆直。

好像並不阻止我的任何行動,只是保護我安全的。

直到我門外出現一個穿着黑色套裝的女人,她頭髮盤得一絲不苟,像一個職業管家,看到我後,便笑着對我說了一句:“陳小姐。您好,我叫曾怡,今後照顧您的一切起居。”

她朝我伸出手,說:“初次見面,請多包容。”

我望着面前的陌生女人,又看向外面站着的陌生的保鏢,我問:“沈從安在哪裡?”

那女人聽到這個名字後,皺了皺眉,似乎是沒聽過,不過她想了一秒,像是明白了什麼,她笑着和我回答我說:“沈先生目前正在忙,所以您先梳洗,稍後我帶您四處轉轉。”

她都這樣說了,我只能似懂非懂的點頭,之後她領着我進入房間給我洗漱,給我準備衣服,然後沒多久。又有人端着早餐進來。

等衣服穿好,早餐也吃得差不多後,那個曾怡帶我出門溜達,我才發現我所處的地方非常大,大的出奇。

可曾怡並沒有帶我出去,只是在院子內轉了轉。當我想出這個院子時,曾怡便轉移話題引着我朝別的地方走,似乎存心不讓我出去。

我最討厭後面跟個跟屁蟲了,特別是一個下意識控制你的人,我和曾怡說了一句我口渴了,讓她去給我倒杯水來。那曾怡特別狡猾,竟然一個電話便讓別的人大老遠給我端來水,順帶着給我帶了解饞的水果。

我端着水杯朝着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喝了兩口,就在曾怡盯着我時,我突然拿着手上的水杯往牆壁上一砸,當曾怡去注意被我砸碎的水杯。我拔腿便朝着門外狂奔去。

曾怡大驚,在後面尖聲大叫說:“陳小姐!不能出去!”

我跑出門外的三米遠,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槍聲,一顆子彈朝我射了過來,不過幸運的是那顆子彈只是擦過我手臂,接着我周身全都是警報聲。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無緣無故會有子彈朝我射擊過來,而且院子外面雖然沒有看到人,可好像隨處都有狙擊手。

我全身僵硬的站在那裡不敢動彈半分,曾怡追出來後,便對着空中打了個手勢。纔沒有人朝我開槍。

那曾怡嚇得魂都沒了,臉色慘白,她喘着氣對我說:“陳小姐,這裡不能亂跑的,剛纔要不是你幸運,不然你就沒命了!”

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開口問曾怡:“這是……哪裡?”

曾怡沒有和我解釋,只是拉着我就朝院子內走,邊走還邊說:“以後您要去哪裡告訴我,我帶您去,畢竟這裡的守衛和狙擊手都不認識您,要是誤傷了您怎麼辦?”

我腳步虛浮的跟着她朝房間內走去。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耳邊只有回放的槍聲。

之後我一個人待在房間內不敢出去半步,曾怡不斷想辦法逗我開心,可我始終沒有反應,也不吃東西,曾怡急得團團轉轉。還以爲我是病了,喊醫生來也沒有半分用處。

一直到傍晚時分,正當我躺在牀上發呆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我以爲又是那些無聊的人,可誰知道。當那人靠近我牀邊時,笑着說了一句:“怎麼了,聽人說,今天又鬧了一天的脾氣?”

我一聽聲音,立馬從牀上跳起來,看到沈從安後臉上瞬間全都是眼淚。然後衝到他懷裡,便不肯出來。

來到一個陌生又充滿危險的地方,我愈來愈依賴他。

他任由我纏着他,只是用手輕輕摸着頭,低聲說:“這地方不比外面,以後不能亂闖。想去哪裡玩跟着照顧你的人,明白嗎?”

我說:“這裡是哪裡,爲什麼這麼多人拿槍?”

我問這個問題上來,他嚴肅了起來,他擡起我的臉讓我看向他,目光盯着我一字一頓說:“你不再是小孩了,很多事情,我不說你應該懂,這也是爲什麼我始終不讓你接觸我身邊的人和事的原因。”他細細擦着我的眼淚,輕描淡寫說:“這是毒梟。”

下一更九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