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好戲

悲催的好戲

湮陌西是受了傷的,額上腫了一塊,這還算小的,最主要的是她撞上護欄的時候不知道護欄上有什麼刺進了她的後腰上,鮮血順着她的後腰一直流,湮陌西拉開衣服看了一眼,是一片生了鏽的鐵片,邊沿很鋒利。

顧肖看着她一連竄嫺熟的動作微驚,“你真有意思!”他嗤笑,叫將油門一踩到底,他本來就習慣開快車,更何況現在車上還多了一名傷患,且這傷患還是阿輪“瘋狂”在意的人,他多少年沒見青輪暴怒了?真是,天要下紅雨了,他們這才相處多久啊?看來是逃不過了。

哎!顧肖一個人在那暗自緋腹,腳下的速度倒是一點沒減。

“嘖嘖!”顧肖看了一眼湮陌西慘白得像死人的臉,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這湮陌西死過一次真的大變了,那身手,真是絕啊,能把那麼柔弱的湮陌西訓練成這樣,墨玄楓還真是能人,如果顧肖知道湮陌西十七歲時就是跆拳道黑帶六段不知道他會不會自打嘴巴。

湮陌西一個刀眼掃過去,顧肖頓時覺得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他做了一個封嘴的手勢。

“去你家!”如果說眼神把冷發揮到極致,那麼湮陌西的語氣便把冰詮釋得淋漓盡致。

顧肖高深一笑,沒想到剛回a市就遇到這麼勁爆的橋段,他頓覺以後的生活定是五彩繽紛,腦子裡光影一閃,他雅痞地笑問:“沒想到七年未見,小陌西變化如此之大,此次回來時鐵了心要將害你的人碎死萬段了?”

顧肖雖去了美國十多二十天,但是墨玄楓神出鬼沒地在a市亮了一次相可沒逃過他的眼睛,顧肖沉眸,眼神不由凜冽幾分。

“顧少,我叫湮陌西,不叫小陌西。”湮陌西面無表情地說,什麼人,七年了還是那副樣子,“而且我是傷患,請安靜!”

“哈哈哈……”顧肖大笑,“你七年前也是這麼冷冰冰的樣子。”不一會車子便停在了他的私人別墅,同一時刻,青輪的車也在別墅門口停下。

青輪風一般跑到顧肖車前,“碰”地一聲拉開車門,湮陌西驚愕地偏頭,與青輪的眼神毫無縫隙地撞在一起。

那一刻,湮陌西慘白着臉看着一身風塵的青輪,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感動,驚訝,喜悅,還是恨?她不知道,只是忽然間覺得這麼多年的隱忍和折磨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青輪打橫抱起她的瞬間她突然覺得好累,她像一個精疲力竭的旅人終於找到可以歇腳的港灣,她靠在他的懷裡,聽着她脫軌的心跳,思緒一點一點沉下去。

顧肖的別墅有專門的手術室和研究室,他的手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湮陌西只是腰上插入一塊鐵片,取出來就是,並不十分嚴重,對顧肖來說處理這樣的傷口還真是有點大材小用的味道。

顧肖給湮陌西注射了麻醉藥,她完全昏迷了過去,手術室的燈光打在她凌亂的頭髮上和被鮮血染紅的背上,青輪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默不做聲。

顧肖將她肩上的衣服剪開一條口,取出鐵片,消毒縫合,熟練地像是演練過無數遍一樣。

“叫張姨給她擦一遍,她這樣躺着不舒服。”顧肖剪掉線自顧自說,將醫用器具放到一邊,問身邊站着的男人,“你這樣看着不累麼?她要睡到明天早上,出去吧,我叫張姨進來。”

“怎麼了?”見青輪一直不迴應他,顧肖偏過頭去看,青輪的視線停在一個地方,他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湮陌西下襬的衣服微微敞開,露出腰間白皙的肌膚,只是美中不足。

青輪一步一步走過去,四周靜得能聽到人的呼吸聲,他微眯起眼睛輕輕撩開她後背的衣服,他的手在抖!

顧肖驚得差點罵人。

是一處凹陷,很深,有成年男子拳頭那麼大,已經很多年了。

“他當初一定上得很重,從傷痕來看這樣的傷是任何藥物都無法抹去的,根本就是從她後背割掉了那些肉。”

“別說了。”青輪的聲音很淡,像是不經意在紙上劃下的一筆。

顧肖分明聽出了他聲音裡竭力剋制的震顫。

他微微閉上眼睛,腦海裡出現eline光裸的背影,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傷,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他對湮陌西動了心思他能理解,因爲他們以前本來就是戀人,就算他忘了她,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不會變,刻在記憶深處的感覺不會變,然而,他始終不理解爲什麼eline也能輕易地挑動他的情緒,他從來不是多情之人,更遑論朝三暮四,原來只是因爲她們是同一個人罷了。

“你心疼了?阿輪,我真的不理解你,既然那麼心疼她你爲什麼要答應去和方若涵定什麼鬼婚!”顧肖悶得爆發了,“阿輪,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方若涵說訂婚你還真的答應了。”

“我們出去,”青輪的聲音悶悶的,“我不想吵到她。”

已是入夜,青輪沉默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整個人都是陰的。

顧肖無奈嘆息一聲,又似笑非笑道:“你是打算賴在我這不走了?”

青輪不做聲,權當沒聽到。

顧肖冷哼,在他眼中,青輪這種人最是傷不起了,什麼都悶在自己的心裡,沒人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他咚咚咚跑上樓拿了兩臺電腦,又咚咚咚跑下來。

“你幹什麼?”青輪疑惑地問。

“查湮陌西,哼,我一個人查不到我不信我們兩個人一起還查不到!”顧肖不屑地哼哼,“上次我查她的時候遇到阻礙,不知是哪個怪胎設計的系統那麼牢固,哼,我不信我們聯手都攻破不了。”

法國,跆拳道館,露天格鬥場。

場上幾乎圍滿了人,男女老少一一俱全。

孩子站在高高的塞墊上,細密的雨打在他的身上,臉上,有些癢,他渾然不覺,精緻的小臉上一雙漆黑入夜的眼睛彷彿斂盡了世間所有的墨,形成無數個黑色的漩渦,似要把人一點一點吸進去,連靈魂都不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