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拓俊美如鑄的峻容冷若冰霜,一雙深邃鋒利的鳳眸宛若神祗地睥睨着申屠無離,削薄的脣瓣微啓,醇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對烈如歌來說,簡直是高山白雪般好聽悅耳。
“申屠無離,你要欺負本王的人?”
司徒拓的話落,身形狼狽的申屠無離妖孽的臉色大變,手依舊撫着受傷的臉頰,粉白的脣瓣揚起,臉色陰戾盡數收斂,笑道,“九皇爺笑話了,我怎麼敢欺負九皇爺的人。只是,本殿的臉被你的貼身小廝所毀,關乎顏面的事,九皇爺是否要給一個交代呢?”
申屠無離狹長的雙眼眯起,冷厲憎恨地看向躲在司徒拓懷中的烈如歌,在賭司徒拓會不會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下人,而作對與他。
只是,司徒拓是出了名的護短,他的人向來只有自己欺負的份,換做被他人欺負,那就是在向他司徒拓挑釁,發出敵意。但是,要是自己的人欺負了他人,那便是……
“你活該。”司徒拓冷醇的聲音響起,氣得申屠無離差點一口氣噎住就去了。然後做縮頭烏龜的烈如歌聽到司徒拓這三個字,驀然認爲司徒拓這個小氣鬼其實是有可愛的一面的。
瞧,現在多麼的可愛又頑皮啊。
申屠無離此刻是橫了心要定烈如歌吃點苦頭,不然劃破他的臉的氣如何能過,他更是顏面無存。
“九皇爺,本殿知曉一件特別有趣的事,關乎九皇爺與懷中的……貼身小廝。要是九皇爺肯把貼身小廝交給本殿處理,本殿就把這件與九皇爺息息相關的事情告之。”申屠無離脣角勾起一抹邪魅妖嬈的笑意,神色陰冷,狹長雙眼中的戾氣猶若毒舌,死死地黏在烈如歌的身上。
烈如歌被噁心到了,申屠無離此刻分明是要把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告訴司徒拓。烈如歌心中畫着圈圈,詛咒着申屠無離,同時心下是極其的忐忑不安,有期待着司徒拓能給她一個驚喜。
司徒拓深邃鋒利的鳳眸掃向地上蠢蠢欲動的死衛,又冰冷地看向申屠無離那表露出來信誓旦旦的神態,削薄的脣瓣諷刺道,“你認爲,本王要知道的事情,還需要通過第三人的口得知。他是本王的人,性命都被本王掌握在手上,他的秘密,只要本王想知,他就得說。”
“但是,此刻本王不想知曉。而你申屠無離越過到落夏的國境來欺負本王的人,這筆賬是你還,還是由月烏國陛下來還呢?還有,你私自帶兵來落夏,有何意圖?這是你個人意思,還是代表着月烏國給本王的暗示,嗯?”
烈如歌在心中拍掌,還嫌事兒不夠亂,申屠無離的罪名不夠多,腦袋擡起,直抒胸臆地把心中對申屠無離的厭惡輕鬆地展開,圖列着申屠無離的罪行。
“尊主,下面都是死衛,小的剛纔破了他們腦袋都沒事,詭異的很。各國都是禁止養死衛的,他還公然帶死衛來咱們國家,定然是之前就偷偷在我們國內豢養着,用着我們的資源,卻不給銀子,還想殺了作爲落夏良
好百姓的我。”
“剛纔,他還在大罵着尊主與陛下沒用,連敵人進入到自己的地盤都不知,說你們腐敗,頭腦簡單,而我們國家即要被他們月烏國吞併。這些,無憂公主也說過,在南宮府的時候揚言要把樂安作爲她的第二個公主府呢。”
申屠無離瞠目結舌,自己分明沒有說過侮蔑司徒拓與落夏國的話,氣的怒指向烈如歌,揚聲怒吼道,“你信口雌黃,本殿一個字都沒有說過。你說謊,你怎麼可以把沒有的事情說的像真的呢!”
烈如歌小腦袋往司徒拓懷中縮了縮,佯裝害怕,小聲地投訴着,“尊主,他剛纔就是這麼威脅小的,說要了小的命,阻止小的一顆奔回到尊主身邊的心。尊主,他在你面前都那麼囂張,真的是不把你放在眼中,還虎視眈眈地覬覦着咱們泱泱大國的落夏。”
烈如歌添油加醋,把白說成黑,反正申屠無憂不在此,且剛纔是人的只有他們兩人。既然司徒拓肯相信自己,不上申屠無離的當,那不論自己如何詆譭,司徒拓依舊會站在自己這邊。
對司徒拓的信任,烈如歌不會深深的感動,因爲她現在是落夏國的人,司徒拓要是處罰她,那是自打臉面,蠢人才做的傻事。
司徒拓深邃的鳳眸瞳孔黑且冷,墨色逐漸瀰漫住白色的眼球,幽深一片,恐怖駭人,身上更是散發着磅礴的肅殺之氣,強烈的寒氣涌現而疾速的鋪天蓋地。
申屠無離忍不住顫抖,雙手緊握成拳頭,知曉自己無論再辯駁,只會是越描越黑。而且自己手上有一隻死衛軍隊的事情,是他父皇不知的,此刻他不願暴露出去。
無奈之下,申屠無離只能忍氣吞聲一回。腦袋微垂下,申屠無離不能承認不做過的事情,“九皇爺,本殿有錯,誠懇地向您道歉。本殿承諾,決計不會再出現眼前的情況。今日多有得罪,還望九皇爺海涵,本殿……立刻帶人離開。”
司徒拓沒有反應,只是鳳眸鋒利地看向申屠無離。申屠無離緊皺眉頭,大氣不敢喘,又不敢率先就走。只是在司徒拓強大氣勢的壓迫下,他感到渾身遍體通涼,手腳竟然不能自已。
良久,司徒拓纔開聲,“本王的地方,就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嗬,你們未免把落夏當成遊戲之地,還是完全不放在眼中!”
申屠無離後背被冷汗打溼,聽到司徒拓義正言辭地冷聲諷刺,垂下的頭簡直擡不起,身上囂張的氣勢消失的無影無蹤,弱弱地道,“九皇爺,月烏國始終都把落夏當做手足,絕對沒有野心。本殿聽信了皇妹的讒言,才找到落夏。此事是本殿缺少考慮,而本殿回去會好好教育我那位被父皇寵得無法無天的皇妹的。”
烈如歌神色一沉,沒料到申屠無離會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申屠無憂身上,讓她食死貓,而他自己就可以逃過一劫。
司徒拓冰冷地看向申屠無離,良久才道,“既然是誤會,那太子殿下回去可不能手鬆嘴軟,皇家公主可
不是尋常人家,一點過錯就會影響到兩國的友好邦交。”
申屠無離連連點頭應是,聆聽着司徒拓的教誨。在司徒拓揚言讓他滾後,申屠無離迫不及待地帶着自己的死衛離開,速度之疾速令烈如歌不禁嘖嘖稱奇。
然而,烈如歌沒開心多久,便察覺到頭頂上傳來的一股寒冷,幾近將她凍僵。
烈如歌美眸微動,猛然抱住司徒拓,諂媚似喜悅而哭地喊道,“尊主,小的想死你了!”
司徒拓雖是油鹽不進,但討好一套很是極其管用的。
聞言,司徒拓低下頭,深邃的鳳眸觸及烈如歌柔順墨發,還有那一陣陣熟悉清淡的暗香傳來,抱着自己的手是溫熱,貼在身上的身體柔軟似棉,令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掐,捏一捏。
心來所想,司徒拓也直接付於行動,一手扼住烈如歌的下巴,兩隻捏着烈如歌雪白滑膩如凝脂的臉頰。
烈如歌美眸無辜地巴眨兩下,不明所以地,語氣含糊不清地問道,“尊主,泥……幹嘛尼窩?”
暗中,烈如歌思慮萬千,懷疑司徒拓是故意掐她,因爲看出她在欺騙他。也是,以司徒拓的智商,很難不看出自己的小把戲。只是,他現在是生氣,拿她的肉出氣,還是隻是給她一個暗示,讓自己識趣去領罰?
烈如歌想破腦瓜子都不清楚司徒拓忽然的舉止,只是臉頰被左右捏動,在司徒拓的大手中像是玩具般,烈如歌驟然黑臉。
泥煤的,她是活人啊,是會疼的!小氣鬼你要是想捏,回去老孃給你買塊豬仔肉回來,包管肉感富有彈性,手感上佳,好不好?!
在烈如歌抓狂之際,司徒拓鬆開手,冷聲幽幽道,“手感還不錯,看來你在南宮府的日子活得很滋潤。要不是本王讓秦十二過去抓人,你是樂不思蜀,望了自己在本王面前立下的毒誓了吧。”
話落,烈如歌便要鬆開手,往後與司徒拓保持距離,纔開始回話。畢竟,她不像拗斷脖頸地去高高仰視司徒拓。
然而,不待烈如歌撒手,上頭就傳來司徒拓的冷聲冷氣,“不許鬆手,本王最近寒毒發作,需要暖手爐。”
烈如歌額頭一滴冷汗掉落,在巨大壓力下,果然地環緊着司徒拓的腰身,還忒麼狗腿地諂笑着,“尊主,這樣夠不夠暖啊,還需要小的再抱緊些嗎?”
司徒拓大手自然地落在烈如歌的背後,猶如擱在自己腰間,冷峻的臉上不易察覺地有一絲柔和舒心的笑意,淡淡地“嗯”了一聲。
聞言,烈如歌只好再收緊些,把自己全然貼在司徒拓的身上。
此刻,烈如歌的心無比純潔,只是要做一隻人體暖手爐。畢竟,他們倆人抱也抱過,躺也躺過,還害臊矯情個什麼勁。況且,她現在是男子,給司徒拓予最溫暖的兄弟關懷罷了。
南宮璽與秦十二不約而同的追了上來,在遠處就看見兩人親密擁抱在一起,一人愕然,一人黯然失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