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時,將阿錯叫醒兩次的護士從病房裡面走出來。一臉驚恐的看着阿錯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做夢嗎?你對我做什麼了?”護士走出來的時候,腿腳有點不便,大腿上竟然扎着一支針管。
“男主角死了,戲已經演完了,你也應該結束表演了吧?”阿錯盯着護士,冷笑了一生之後,繼續說道:“我可不認爲我的運氣有那麼好,連續兩次要命的時候都會被人叫醒。現在看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你愛上我了,每隔十幾分鍾就要過來看我一眼。二是你從頭到尾都知道穆勒是怎麼回事,放着我在睡夢當中被他殺死,纔過來把我叫醒的。”
阿錯一邊說話,一邊用自己的衣角擦乾了短劍上面的血跡。等到說完之後,他又對着護士繼續說道:“說吧,你是愛上我了,還是另外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就當我是愛上你了吧”這位四十來歲的護士衝着阿錯一笑,原本驚恐的表情蕩然無存。
阿錯盯着護士的眼睛,嘆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本來你救了我兩次,也應該報答你的。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落下了一個多疑的毛病,有些事情不弄清楚的話,心就像被扣住一樣的難受。說吧,你到底是誰的人?如果你還要說愛我的話,我不介意讓你爲這份偉大的愛情殉情。到時候只要說是穆勒殺的你,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後來殺了穆勒替你報了仇。這是故事怎麼說都會有人信……”
說話的時候,阿錯手中的短劍劍鋒處開始噼裡啪啦的閃過一串墨綠色的火花。在阿錯控制的夢境中,這火花顯得格外的瘮人。本來已經談笑如常的護士臉上再次露出驚恐的表情,她看過之前對阿錯的評估報告,他在這裡殺自己滅口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護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阿錯手中的短劍上,內心掙扎了片刻之後,她的臉上勉強擠出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隨後說道:“在我說之前,你可以熄滅劍上的火嗎?我可不想由於恐懼忘了某些關鍵的事情…..”
看着阿錯手中的短劍恢復了正常,護士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看着面前這個中國人說道:“還記得木村先生嗎?他讓我替他問候你。”
“你是霧隱的人……”阿錯點了點頭之後,將短劍收好,隨後繼續說道:“繼續,我還聽……”
看着短劍消失之後,護士臉上的表情纔多少正常了一點。緩了口氣之後,她再次說道:“其實我並不是專門爲你來的,我的目標是夢魘穆勒。本來我是想說服他加入霧隱的,不過你到了這裡之後,我發現穆勒要對你下手。把這件事彙報給木村先生之後,他給我最新的指示是,放棄夢魘,全力保證你的安全。”
說到這裡,護士苦笑了一聲,指着自己大腿上的針管說道:“不過沒有想到,你會偷了一支鎮靜劑,打在我的身上。”
“因爲我沒聽過還有假的夢話,不過對你就不敢保證了,如果你真是來說服夢魘的,那麼一定也多少受過一點在夢裡也能撒謊的訓練。”阿錯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既然你提到了木村忠一郎,那麼你的話我暫時信了。回去替我謝謝他。這個人情我以後會還給他的,不過加入霧隱什麼的還是免開尊口。”
護士本來已經要說代替木村邀請阿錯加入霧隱,現在只能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再次嚥了回去。她實在是猜不透這個中國人心裡在想什麼,當下只能訕笑一聲,等着阿錯後面會有什麼樣的行動。
這時候的阿錯已經沒了繼續刨根問底的興趣,說完之後,他不在理會護士,轉身進入了外公的病房。看着躺在病牀上正在和他對望的外公,看着外公臉上驚恐的表情,阿錯笑了一下,說道:“是不是嚇着了?沒事,就是那麼爺倆做了同一個夢,夢醒了就什麼都忘了。對了,你猜我看見誰了?都出來吧,我姥爺想你們了……”
隨着阿錯的話音落下,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前後走進了病房。外公看到這兩個女人之後,也顧不得身上插着的管子,馬上翻身從病牀上跳了下來,和這兩個女人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看着他們三個人抱頭痛哭的樣子,阿錯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淚,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能力也不錯,可惜只有一次,夢醒就什麼都沒有了……”
幾個小時之後,阿錯和外公同時醒了過來。他去看望外公的時候,老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阿錯,我夢到你姥姥和你媽了,那夢真真的,我都想在夢裡一輩子不出來……”
安慰了外公之後,阿錯去打聽昨晚兩次把他叫醒的護士下落。其他的護士告訴他,那位護士昨晚誤用了鎮靜劑,本來醒過來之後醫生要給她做檢查的。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那位護士藉口去廁所,再也沒有回來。現在醫院正在清查該名護士負責的藥品清單,懷疑她監守自盜這些藥品。
除了護士失蹤之外,還有醫院旁邊餐廳那位叫做穆勒的老闆。凌晨的時候,被上早班的員工發現他死在了餐廳裡。穆勒先生的身上沒有外傷,初步推測是急性心肌梗塞導致的死亡,不過具體的死因還要經過屍檢才能知道。
穆勒先生生前和那位失蹤的護士交往甚密,現在已經有警察局開始調查二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不過再有什麼關聯也查不到阿錯的身上,昨晚穆勒先生死的時候,他剛剛注射了鎮靜劑正在睡覺,除了暗夜、霧隱的人之外,任誰也想不到這件事情會和阿錯有關。
雖然幹掉了夢魘穆勒,不過阿錯的心裡還是沒有底。之前薩巴赫做的承諾看樣子已經作廢,這裡是他們暗夜、霧隱的地盤。誰知道之後會有什麼異能者再找過來。這時候,阿錯想起來那個叫做沈辣的白髮男人,替孫大聖傳的話:在國內不管是暗夜還是誰,都沒有人敢動你……
不過這個時候門羅生死未卜,阿錯還想去打探他的消息。只是外公在這裡,難免會受到他的牽連。好在這個時候換腎的手術已經做完了,外公恢復的也不錯。送回國去修養也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
當下阿錯撥通了沈辣留下的電話號碼,接電話的是孫大聖本人。在電話裡他對阿錯這麼快就找他表示了些許的詫異:“不是我說,哥們兒,這麼快你就山窮水盡了?我還想你怎麼也能再撐個倆月。嗯,是咱姥爺啊,你不早說。行,這都是小事,我安排人過去把咱姥爺接回來……我看看誰現在有檔期……老楊,他現在就在德國給他小老婆買香腸,就他了。那什麼,哥們兒,這兩天我就安排人去接咱姥爺。給你提個醒,我派去的人,你可千萬別得罪他……”
打完電話之後沒有幾個小時,阿錯正坐在外公的病牀邊,給他削蘋果的時候,門外響起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隨後有人用中文,用極有禮貌的語調說道:“請問林錯先生在這裡嗎?我是孫德勝句長派來接人的。”
阿錯開門之後,一個長着娃娃臉,看上去有些靦腆的年輕人站在門口。這人竟然也是一個白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