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昕焦急萬分的守在無知無覺的羅藍身邊,窗外電閃雷鳴,冰雹加着狂風噼噼啪啪的摔打在玻璃上,在死寂中分外響亮。
柏昕暗自禱告鑰一定要救回羅藍的性命,羅藍一定要平安無事。
一道靛藍的閃電驟然劃破昏暗,電光中房間中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墨修……族長……”
無聲無息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柏昕一跳,她定睛一看不由失聲驚呼。
柏昕驚呼的聲音未落,墨修已經來到羅藍身邊,忽明忽暗的電光中墨修臉色縞白。
“她怎麼了?”墨修的聲音似乎從幽遠的地方傳來。
“羅藍夫人……”柏昕心驚膽戰。
墨修的手撫摸羅藍冰涼的臉頰,他幽黑的眼睛盯着柏昕,“羅藍髮生了什麼事?”
“羅藍夫人發生了血崩……”柏昕的聲音發抖。
墨修的目光落到浸滿鮮血的牀單,“怎麼會這樣……”
“是我……全怪我……”柏昕的聲音悲傷難過。
“她怎麼會血崩?”墨修眼睛中射出凌厲的光。
“我也不知道……羅藍夫人血崩的非常突然……”柏昕語無倫次。
“總之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我願意遵從族長的任何處罰。”
柏昕顫聲說道。
墨修抱起羅藍冰冷僵硬的身體,他如此緊緊的抱住她,眉宇間一片慘淡。
“你現在到惡靈湖中去。”墨修平平板板的說。
“是……”柏昕臉色頓時煞白。
“墨修族長……羅藍夫人沒有死……她還有希望……”柏昕剛要退出時說道。
“你出去吧。”墨修淡漠迴應。
“是……”柏昕黯然退出。
滾滾沉雷在銀宮殿上方轟隆作響,狂亂的閃電時不時耀亮陰沉的房間。羅藍蠟白蠟白的臉沒有絲毫血色,她體內所有的血都幾乎流乾。只有一絲尚存的氣息能證明她還活着 。
墨修尖利如刀的指甲鋒利的劃破自己的手腕,黑色的血頓時從血管中流出。
只有補充羅藍體內的失去的鮮血才能救她。
“你不能這樣做”突然,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來,是從黑森林返回雪峰的鑰。
墨修的眼睛冰冷的看向鑰,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鑰的身旁去而復返的柏昕。
“墨修族長……鑰能救活羅藍夫人……”柏昕怯怯的說。
“你的血不能補充入羅藍體內。”鑰目光炯炯的看着墨修。
“我的血曾經救活了羅藍,爲什麼不能再次救活她?”墨修眼中冷光一閃而過。
“我的藥改變了羅藍體質,她的血液變得陰寒所以才能懷上你的孩子。而今如果你陰冷之極的血液注入她的體內,她還能略微跳動的心臟承受不了極度的凝寒就會崩裂,她需要溫暖的人類血液溫暖她的心臟。”鑰侃侃而談。
“你的藥?”墨修目光冷凝。
“不錯,羅藍吃的藥物是我所制。”鑰坦誠不諱。
“你在藥中動了手腳。所以羅藍纔會發生血崩?”墨修一字一頓的說。
“我製作的藥並不會導致血崩,對此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剛剛得知血崩的原因,原因在於你。”鑰說。
“你想找藉口推脫罪責。”墨修目露兇光。
“如果是我所制的藥物問題我決不會推脫,原因的確在你。剛剛你所說你的血液曾輸入過羅藍體內,然而你的陰寒的惡鬼之血卻無法與我們人類血液相溶。我不明白當初羅藍接受你的血液後爲什麼會安然無恙,她的心臟原本應該無法承受你陰寒鬼血的凝凍而發生崩裂。”鑰頓了頓,“不管是什麼原因,那次你爲羅藍的輸血必定損壞了羅藍的心臟,所以羅藍服用我改變體質的藥物纔會身體不調出現血崩。”
墨修眼睛中兇光消逝,變得疑慮。
“墨修族長,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救羅藍夫人,再晚就來不及了。”柏昕着急的說。
“我熬了藥先讓羅藍浸泡在藥中加強心脈,然後再爲她輸血。”鑰說。
羅藍浸泡在蒸汽騰騰的藥池中。
藥物的作用下。羅藍的白如紙的臉頰微微發紅。
鑰割傷手腕,鮮血緩緩流進羅藍嘴裡,羅藍的臉頰上忽然浮現出一層淡紫色。
鑰吃驚的忙止住輸血。
“我的血液不適合羅藍。”鑰失望的搖頭。
“傳我的命令,立刻去找些人類來爲羅藍輸送血液”墨修即刻命令柏昕。
“是”
“現在去找已經來不及,只要一個小時內沒有合適的血液輸送給羅藍,羅藍凶多吉少…..”鑰搖搖頭。
“那我們就只有眼睜睜的看着羅藍夫人死去麼?”柏昕急切地說。
“她死了,我要你們陪葬”墨修聲音低沉壓抑。
鑰的臉色變了變,“是我爲羅藍制的藥,跟柏昕沒有關係。”
“當然我不會讓你們這麼容易死掉,我要讓你們受盡折磨而死”墨修發出一聲古怪的笑。
“是我害了羅藍夫人。我願意承受任何懲罰……”柏昕身體顫抖的厲害。
“這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想幫助羅藍……”鑰望着神色慘然驚恐的柏昕心裡非常難過。
墨修跳入藥池,擁住羅藍。在熱氣薰騰的藥氣中,她的身體冰冷的像一條僵硬的蛇。
“羅藍……羅藍……”墨修喃喃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羅藍,他用力的抱住羅藍,他的身體因爲撕心裂肺的痛苦而顫抖。他第一次有種無能爲力的感覺,此刻他竟毫無辦法阻止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生命逐漸消失。
“墨修族長……”柏昕的眼淚也止不住掉落。
“我們快點兒逃離這裡。”柏昕聽到鑰對她低聲說。這個時候墨修正抱着羅藍傷痛欲絕,似乎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隨即柏昕感到鑰拉住自己的手。“不,我這個時候不能離開羅藍夫人。”
“你想等着被這個惡鬼折磨死麼?”鑰着急的壓低聲音。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羅藍夫人,還有墨修族長……你走吧,離開鬼族別再回來了。”柏昕對鑰說。
鑰怔了片刻,“你還記得我是怎麼評價你的麼?”他突然說。
“什麼?”柏昕一頭霧水的看着鑰,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沒頭沒腦的說出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