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風滿樓(求訂閱)

“出發。”一聲高昂的喊聲,伴隨着一道凌厲的閃電。

‘誇嚓’‘誇嚓’整齊的腳步聲響起,刺刀鋒利的刀刃在烏雲下顯得格外刺眼。

“夏季就要結束了。”仰空站在窗前,看着漫天的烏雲,這應該是最後的雷雨了吧?

相信經過幾場雷雨暴躁的宣泄以後,蕭瑟的秋風就會吹起,秋季也會無聲而至。

然而,在17號安全區,秋季是短暫的,它到來了,漫長的冬季也就不遠了。

‘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仰空回頭,飛龍就如廢人一般攤在沙發上,對街道上一隊一隊走過的精英戰士隊伍毫無興趣的模樣。

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看起來就消瘦了不少,鬍子拉渣的模樣,更顯頹廢。

“帶隊的是亞罕。”仰空淡淡的對飛龍說了這樣一句話。

那個亞罕嗎?當初屠殺聚居地平民,也是他積極的帶隊而出,表忠心的時刻他總是把握的很準。

飛龍聽後,嘴角掛起一絲嘲諷,手在凌亂的茶几上摸索,終於找到了一個半癟的煙盒,摸出了一支扭曲的菸捲。

仰空走過來,給飛龍點上了火,神情平靜的問道:“行動會漸漸擴大,你等一下也會出勤嗎?”

飛龍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煙,說道:“不去的。”

“真是有趣,你怎麼逃脫責任的,你可是堂堂隊長。”仰空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卻帶着諷刺。

“呵,隊長?我已經被架空。這一個多月,不是那些叛徒爪牙的人都被無聲的邊緣化了。”

“再說,就算我沒有被架空,今天也是不會出現的,難道要我雙手沾上那些真正有立場人的鮮血嗎?不,我做不到。”

“所以,我病了,病的非常嚴重,任何任務我都去不了。”飛龍望向了仰空,眼中流露出一絲狡黠。

“抱病,不錯的理由。”仰空站了起來,心中盡是無奈的嘆息。

他是不能抱病的,17號安全區唯一的準科技者,或許他的未來會有兩個局面。

第一,承受比飛龍重的多的壓力,選擇站隊。

第二,徹底的被邊緣化,背後的勢力會‘空降’真正的科技者來到17號安全區。

但自己的前途如何,仰空已經不在乎了,他只知道17號安全區從此以後不再有獨立意志,也許從今天過後,就將正式成爲某勢力的附屬。

遵從他們的意志,變成一個傀儡勢力。

二十幾年前,離二十幾年前的那一絲希望,那一抹理念越來越遠了呢?

望一望天空,烏雲壓頂,似乎看不見光明所在的盡頭。

**

“沃夫,你覺得你保留下來的會是什麼呢?一個傀儡的安全區,加上之後安然的生活?”

“不不不,也許會得到更多的資源,你會更上一層樓的。”一個故意帶着誇張語氣的聲音在沃夫的辦公室中響起。

這間深藏在希望崖中心的辦公室非常大,貫穿了整個希望崖,往左邊走到盡頭,能夠望見整個廢墟戰場。

往右邊走到盡頭,則能夠俯瞰17號安全區。

此時,沃夫並不強壯的身影就站在右邊巨大的窗口前,從這個窗口能夠看見榮耀大殿前的廣場聚集了一隊隊的精英戰士,每一隊精英戰士都由一個紫月戰士帶隊。

而總指揮披着一件猩紅色的斗篷,那是曾經的分隊長之一——亞罕,但很快,自己就要親自任命他爲總隊長了。

想到這裡,沃夫或許也認爲有些嘲諷,拳頭鬆開捏緊,一絲絲黑線溢出,然後又消失。

他慢慢的轉身,望向了對着自己說話的人:“佐文,你就是這樣對城主說話的嗎?”

“哇哦,你還是城主?你還記得這個身份?”佐文根本不在意沃夫的樣子,直接嘲諷。

面對這個和自己出生入死了不知多少回,友情已經延續了快四十年的老夥計,沃夫無奈的沉默了。

他當然還記得自己是城主這個身份,他依舊不能忘記那個冬夜,老城主將枯瘦的手放入了他的手中。

“17號安全區是我畢生的心血。”

“可是,我不應該把它將給我無能的兒子,也不能把它交給我那貪婪無立場的弟弟。”

“只因爲,它存在的最大理由是爲這個漂泊時代的人們,最終建立起一角可以躲避風雨的地方。”

“沃夫,我知道還有很多不公平,我知道聚居地的人們是過着多麼可憐的生活。”

“沃夫,我已經不能再做得更好,但我希望你能夠延續我的意志,把事情變得更美好。”

“知道嗎?延續到那一天,一批人可以徹底的在17號安全區安居樂業,明白當年所受的苦都是爲了...爲了...”

“爲了後代能夠...能夠更加...幸福一些。”

這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回憶起來畫面還是如此鮮明,到現在那房間壁爐之中躍動的火焰是什麼形狀,老城主臉上皺紋的模樣,沃夫都記得清清楚楚。

苦澀在心底無聲的蔓延,他其實辜負了老城主的希望,他沒有那麼能幹。

這些年,他不停的在摸索正確的道路,甚至爲了強大自身,成爲17號安全區的庇護傘,他一出走就是10年。

可惜,他到底沒有辦法螳臂當車,他只能...

想到這裡,沃夫望向了佐文:“我必須這樣,我想你是理解我的。我...”

沃夫大步的走向了這間屋的辦公桌,在辦公桌背後的牆上,鄭重的掛着一把精美的劍。

在佐文目光的注視下,沃夫將劍拿到了手中,揮舞了兩下,說道:“城主之劍還在我的手中,我還是城主,你明白嗎?”

“只要不能扳倒我,徹底的扳倒我,我就算是一個傀儡一般的城主,我還是有存在的意義。”

佐文的神色一下子變得無比嚴肅,他站直了身子,說道:“城主,你將做出最後的庇護,是嗎?”

“什麼是最後的庇護?庇護將一直存在。而我,絕不會倒下。”

“我要看看一個一直埋藏着火種的17號安全區,那個勢力到底要怎麼辦纔好?”沃夫的眼中閃爍着堅毅的光芒。

**

熟悉的音樂聲之下,艾伯雙手插袋站在窗前。

他太喜歡這音樂了,聽着它,見證着今天的行動,艾伯會恍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站在屍山血海之上的男人。

渾身浴血的,如同王者一般的望着下方,聲音嘶啞的開口說道:“殺戮嗎?不,那從來都不是我的內心。”

萬人拜服。

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是的,不是嗎?

艾伯的雙眼變得非常深邃,今天這一幕也不會是他的內心意志。

誰的內心意志會是會想成爲一個傀儡呢?就算那將會在站在17號安全區的頂峰,將會在萬人之上,也沒有意義。

他艾伯.昂斯,擁有出色的天賦,擁有膽識,也擁有智慧,他終究成爲自己的主人。

而且,是高高在上的,擁有自主意志的真正的主人。

那麼,在過程之中,手段重要嗎?歷史重要嗎?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當然,如果是之前,這一段做爲傀儡的生活會變得無比漫長。

但是,現在呢?他會悄悄的攬下一件無比重要的功勞。

傀儡?不,還是交給昂斯家族的人去做吧?他會憑藉這一件功勞,像背後勢力的星辰議會提出一個要求。

然後,藉着這一次的機會,真正的平步青雲。

艾伯想到這裡,壓抑不住的興奮,不會出錯的,已經到了最後一步。

**

看着那個離去的身影,安德魯眯起了眼睛,他對身旁的亨克說道:“我總覺得艾伯是有自己的打算,而我成爲了他的一顆棋子。”

亨克沒有說話,對於勾心鬥角,權力陰謀他並不擅長。所以,他只是在整理着他的行軍揹包,作戰服和武器,不管眼前發生了什麼樣的紛爭。

總之,接下來會有一場非常劇烈的,完全不同的戰鬥,他需要做這樣的準備。

可是亨克的平靜無法影響到安德魯,一向淡然風度翩翩的他變得非常的暴躁。

他站了起來,一腳踢飛了眼前的一把長刀,長刀飛舞着,旋轉着‘刷’的一聲刺入了洞穴壁上。

似乎這樣還嫌不夠過癮,安德魯走到了一旁,從酒架上拿了一瓶最烈的燒酒,擰開瓶蓋,仰頭‘咕嘟咕嘟’就灌下去了三分之一。

曾經他是從來不會酗酒的,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他都會保持克制。

但現在他沒有辦法,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爲力,在對手比自己強大許多的情況下,那一種任何智慧,努力,算計都無能爲力的挫敗感。

一隻手拉住了安德魯,接下來他將酒瓶從他的手中拿掉。

“你在憤怒什麼呢?你一開始就知道你和艾伯的差距。”亨克非常的淡然,這個事實不是應該早就接受了嗎?

可是這句話卻如同刺激了安德魯,他用憤怒的眼神望向了亨克:“酒,酒給我。”

亨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酒遞給了安德魯。

安德魯又猛灌了一口,然後說道:“我從來沒有不接受事實。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事實會如此殘酷。”

“亨克,唐凌有問題,你知道嗎?唐凌有巨大的問題,難道剛纔那些話語你沒有聽見?”

“我聽見了。唐凌,應該是一個強者。”亨克說話間,不由得從洞穴望向了大廳的方向。

大廳中的石壁上還有着第一預備營的排行榜,亨克的名字自然牢牢的佔據着第一,而唐凌的名字則依舊是倒數第一。

“強者?不不不,這些問題對於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安德魯搖頭,再次大口的灌了一口酒,然後接着說道:“重要的是,唐凌是機會。”

“懂嗎?這個人身上有大問題,也意味着他是一個重大的機會。但是這個機會被艾伯攔截了。看他的意思,這其中不再會有我的功勞...”安德魯越說越激動,最後酒瓶在他手中直接被捏爆,他任由手中鮮血四溢,接着說道:“可恨的是,我還要爲他做事,成就他...”

“我,如何甘心?”安德魯說到最後,頹然的抱住了自己的頭。

亨克沉默着,拉過了安德魯的手,爲他處理着傷口,許久之後他才說道:“既然不甘心,那就爲什麼一定要對他的話照做呢?”

安德魯眼神空洞,但聽聞了亨克的話以後,他的眼神漸漸地,漸漸地恢復了些許生機。

他忽然笑了,一下子握緊了亨克的手,咬牙切齒的說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在某件事情上,我只要稍微動一點手腳,事情就會完全的背道而馳,艾伯的打算會落空的。”

“亨克,原來你纔是有大智慧的人,我不如你。”安德魯忽然瘋狂的笑了起來。

而亨克搖搖頭,他至始至終不明白安德魯到底要做些什麼?

但,這已經出現了的風暴,最後會引起怎麼樣的震動呢?

**

蘇耀劇烈的喘息着,高速的奔逃讓他的心臟都快要承受不住這劇烈的跳動。

他的身上有巨大的秘密。

現在,他必須暫時遠離。

但唐凌,唐凌會有問題嗎?從秘密的情報上來看,唐凌並沒有受到關注,暫時是安全的。

蘇耀停下了腳步,到了這裡,應該是安全了。

蘇耀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直捏緊的手鬆開了來,裡面有一張羊皮紙,紙只有一行字:“清洗開始,逃。你是誰?”

看着這一句話,表達的兩個意思,蘇耀情不自禁的苦笑了一聲,坐下來等到喘息平靜以後,他才慢慢的從身上摸出了一支菸,點燃了。

隨着氤氳的煙霧散開,蘇耀開始自言自語。

“這都已經多久了?二十二年?還是二十三年了?”

“這個地方的人怕是已經將我忘了吧?”

“呵,我自己也快將自己遺忘了。”

說話間,蘇耀皺着眉頭從懷裡掏出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個鐵盒,也許是年深日久,鐵盒上已經有了斑斑的鏽跡。

蘇耀的大手愛惜的撫過鐵盒的表面,眼中帶着懷念的目光。

彷彿他又看見了三十年前的陽光,看見了那個吊兒郎當的傢伙,穿着縫着補丁的布衣,蹲在那一叢柴禾堆上,叼着一根草根,望着他:“嘿,你看見了嗎?我的衣服,是真正的布料,你要過來摸一下嗎?布料的手感。”

“呵呵,傻X。”蘇耀笑了,大手掰開了鐵盒。

“你怎麼那麼笨,打不贏就跑啊,你和他們死槓什麼?我看看,X,腦袋上都血。”說話的時候,他扯下了他手感珍貴的布衣,胡亂的爲自己擦着腦袋上的血,也順便擦着自己身上的血跡。

跑?誰不知道跑?問題是特麼的跑不掉啊。

那個傻X還不是最終沒跑,回頭又和自己,同那一羣村霸打成了一團嗎?

其實,有時一個人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追隨?是因爲他強大嗎?是因爲他有驚人的家世嗎?還是因爲別的什麼有利條件?

都不是吧。

至少蘇耀自問,從此一生無悔的追隨,應該是從他轉身的那一刻,毫不猶豫的擋在自己身前,是從他扯下自己珍貴的布衣,爲自己擦血,爲自己包紮的那一刻。

有的人,你追隨他,而且無怨無悔,直接交付生命,是因爲那個人像一個傻X。

“呵呵。”蘇耀笑着,他的手從鐵盒之中拿出了一支液體,即便在這如此昏暗的小屋中,這支液體也散發着瑩瑩的光輝,讓人不忍挪開目光。

另外,還有一個透明的,顯然是用一顆優品結晶雕刻的東西,也被蘇耀拿在了手中。

這雕刻的形象是一隻模樣不怎麼好看的狗頭。

恐怕只有那個傻X纔會想出這麼沒有威勢,這麼‘有創意’的標誌。

“你懂個屁,這狗是我小時候的一隻狗兒,我在林子裡揀到它的。你根本不懂它的忠誠,那種以守護我爲畢生意願的忠誠。”

“而我,肩負的也是守護。守護這個時代,守護我們的星球。嘿,你看,這是多麼可愛的一隻狗頭。”

“狗頭...”蘇耀的手指反覆的摩挲着這隻狗頭,然後輕輕地握住它,大手緩緩的開始用力。

往事如煙,一直如夢似幻的漂浮着,抓不住,卻也散不掉。

這隻傻乎乎的狗頭,曾經閃耀在這個世界。

時光已遠,人們是忘記了它吧?

但是,沒有關係的...蘇耀的手上出現了青筋,透明的結晶狗頭上開始出現了道道的裂痕,然後慢慢的粉碎....

它,重新歸來了。

有一個叫做唐凌的小子,也真正的出現了。

希望他不是傻X,因爲那個傻X最終失敗了,時代最終還是應該屬於冷血,聰明又強大的人吧?

可他應該也是傻X吧?現在沒有證明,之後會有證明嗎?他的身上畢竟流着那個傻X的鮮血。

**

一隊隊的精英戰士在整個17號安全區橫衝直闖,從內城到外城。

在這個時候,關於身份所鑄造的線,莫名的消失了。

因爲不管你是貴族,還是平民,當你被帶走的那一瞬,你就成爲了囚徒。

而且大多是死囚。

“亞罕大人,莫林大人也要戴上死囚的灰鐐銬嗎?”一個精英戰士有些不安的望向了亞罕。

亞罕手中拿着一塊絲巾,似乎有些嫌棄這市井之中骯髒的味道,他捂着鼻子,深深眼窩下,有些陰鶩的雙眼直接望向了那個戰士:“你同情他?”

“不,我沒有,我只是...”那個精英戰士有些想要辯解,可是堅定的否認之語卻從他的口中說不出來。

莫林大人是深受愛戴的啊,他是少數的不會鄙視平民的貴族,反而會時不時的來到外城,在外城最貧困混亂的地方爲大家帶來一些食物和別的東西。

甚至,他還刻意的去培養教育這些出生在貧困混亂之地的小孩子,他是仁愛的。

“將這個傢伙也銬起來,我懷疑他也是亂賊。”亞罕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接着,這個年輕的精英戰士就被戴上了鐐銬,代表死囚的灰色鐐銬。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臉色變得灰暗,神情是難以置信,可當他看見莫林大人平靜的雙眸時,竟在這種絕望的時刻得到了一絲莫名的安慰。

“走吧,不徹底的清洗,根本不知道這個城市之中骯髒的跳蚤那麼多。”亞罕似乎抱怨着他非常勞累。

接着,他又開口說了一句:“三天後的榮耀廣場相信會非常的忙碌,一大批的死囚被斬首,會不會引發疫情啊?在這個時代,病毒也是非常厲害的。”

這句話,讓在隊伍之中,被連成了長長一竄的死囚們臉色更加的沉重難看,倒是亞罕忽然又說了一句:“但如果有有價值的情報出現,或許不用那麼多人死。”

說話間,他特意的看了一眼莫林。

莫林是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者,但他始終淡然,優雅,藍色的雙眸之中透着一股仁慈。

和亞罕對視的那一眼,他的身體莫名顫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亞罕非常得意,這倔強的老傢伙是害怕了吧?之後如果審問出了各種有價值的情報,他的前途將無比光明。

儘管,成爲紫月隊長已經是確定的事情,可是如果還能更上一步呢?比如說成爲副議長?亞罕已經開始做夢。

他根本不知道,莫林那微微的顫抖根本不是因爲他威脅的眼神,而是他掛在胸前的項鍊墜子似乎晃動了一下,出現了裂痕。

**

傳說鐵匠鋪。

老闆是一個身材不高,卻異常強壯的人,面對着17號安全區突如其來的清洗行動,他似乎沒有任何的感覺。

他帶着徒弟還在打造着一批鋤頭,不管發生什麼樣的劇變,一些最基礎的工具,永遠都是安全區所需要的,老闆的生意並不會受影響。

‘叮叮噹噹’的聲音在鐵匠鋪一如往常,老闆在內間卻在打造着一把劍。

不知道是否用力過猛,他一直珍愛的一竄手竄,忽然其中一顆像是黑曜石的珠子裂開了。

老闆停下了打鐵,眯着眼睛,撫過了那一顆珠子,然後忽然大步的走到了外間。

“夥計們,今天似乎不太太平,大家放下手中的活計,休息吧。我要關門歇業兩天。”

神秘花園酒樓。

內城頗受貴族歡迎的一間高級酒樓,在這裡有好幾道精妙的特色菜,如果不提前預定,是根本不可能吃到的。

轟轟烈烈的大清洗開始了。

但置身事外的人還是大多數,所以神秘花園酒樓的生意或許受到了一些影響,但影響並不大。

很多提前預定了特色菜的貴族耐心的在大廳等候着,等到神秘花園酒樓的包間開放,他們就能品嚐那幾道那人心醉的菜色。

酒樓的老闆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他真是一個最像貴族的人,金髮永遠貼切的梳攏在耳後,一絲不亂。

鬍鬚也打理的很好,濃密且特意修成了八字型,看起來很有風度。

“諸位尊貴的大人,抱歉了。由於今日安全區有些特別的行動,爲了配合行動,酒樓臨時決定打烊。”

“當然,爲了表示誠意,神秘花園酒樓將對各位尊貴的大人做出雙倍賠償,畢竟各位大人等待的時間也是珍貴的。”

說完這兩句話,老闆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就轉身離去了。

當然,他禮貌的話語和有風度的姿態也得到了大家的諒解,儘管有一些遺憾。

遺憾嗎?老闆是顧不上這些了,他手中始終拿着他那個最愛的小把件兒,似乎是玉石雕刻而成的。

注意看的話,他手中的小把件兒上好像已經出現了條條的裂痕。

外城,一處偏僻的酒吧。

平時就沒有什麼生意,遇見了今日的大清洗活動開始,就更沒有什麼生意了。

老闆是個怪人,這是上門過兩次的唐凌給予老闆的評價。

他是很怪,從來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意,更不在乎街道上的各種亂象。

追捕的戰士,各種哭喊,拒捕被毆打的人以及平民小心翼翼卻又忍不住探究的議論聲。

他爲自己調了一杯甜葉酒,這是17號安全區的特產酒,除非光顧過這間小酒吧的人,不然沒人知道只有這個老闆,才能調出整個17號安全區最地道的甜葉酒。

淡淡的抿一口酒,老闆在反覆的擦拭着手中一把樣式怪異的東西,它像是一把劍,但略微呈現圓形的劍身頂端處,又有一個洞,像是槍口。

如果偶爾能讓人看見這東西,都會忍不住驚呼:“這TM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時間過去了太久,而人們的忘性又是如此之大,所以能叫出它的名字——蛇襲的人應該越來越少了。

老闆擦拭的有些出神,他一直盯着掛在酒櫃上的那個陳舊老鍾,這個走時都偶爾不準的老鍾,其實還是有一些特別,因爲在12點的地方,那裡出現的,不是代表時間的數字12,而是一顆不小的紅色寶石。

雖然成色不怎麼樣,但它終究是一顆寶石,不是嗎?

可是,這寶石在這個時候怎麼無聲的裂開了呢?

“是時候了。”怪老闆忽然停下了擦拭的動作,站了起來,就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顯得有些懶散,甚至佝僂的身體忽然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氣勢。

同樣的一幕,在17號安全區的各個地方,悄悄的上演着。

這中間或許有的人是小貴族,有的人是貧困混亂角落的混混,有的人是不起眼的漿洗處的老闆娘,甚至有的人是帶領着一羣無助女人的老鴇....他們都統一選擇在這個時候停下了在忙碌的一切,開始等待。

碎裂的東西各種各樣,但是無數雙手在秘密的地方撥開那些碎裂之物,裡面都會露出一個讓人覺得發笑的狗頭。

就如沃夫所說,想要知道終於迎來劇變的17號安全區,這個埋藏着火種的17號安全區,到底會發生什麼呢?

**

‘嗚’‘嗚’‘嗚’....

希望壁壘發出了帶着特殊顫音的長鳴之聲。

這是一級戰備的長鳴之聲。

在這一刻,不管是戰場上還在戰鬥的戰士也好,或者是在農場忙碌的戰士也罷,出任務的,休息的....統統都立刻做出了反應。

立刻回到希望壁壘,一場驚人的戰鬥要開始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每個人心底都開始不安,一級戰備的長鳴之聲幾乎是一個象徵性的概念,沒有人覺得它會真的響起來。

因爲它的響聲意義非常不同,不僅希望壁壘的所有人能夠聽見,就連整個17號安全區的人們也會聽見。

“發生了什麼?”果然,17號安全區此時不管是內城還是外城的人們都開始不安,這長鳴之聲似乎帶着某種特殊的感染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就心生惶恐。

“發生了什麼?”仰空也聽見這長鳴之聲。

“開始了。”飛龍坐直了身體。

“開始了。”沃夫眯起了他那深邃的眼眸,而佐文奔跑到能望見廢墟戰場的那一側,忽然就捏緊了拳頭:“那麼,那麼卑鄙的方式嗎?真是適合他們的理念啊。”

“開始了。”艾伯沉醉的聽着屋內的音樂,開始沉迷的一個手舞足蹈起來。

“開始了。”酒吧的怪老闆。

“開始了。”

“開始了。”

....

既然已經開始了,那麼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着終究會爆發的一切,等待着結果的出現。

“媽的,發生了什麼?唐凌,我是不是聽錯了?一級戰備的長鳴聲?”奧斯頓陡然睜開了雙眼,第一個念頭就是詢問唐凌。

唐凌也睜開了雙眼,是聽錯了嗎?一級戰備的長鳴之聲?!

伴隨着這長鳴之聲,一股如烈火在焚燒一般的焦慮感瞬間遍佈了唐凌的身體。

這並不是危機感,那意味着根本就是無法躲避的事情?唐凌不確定,這焦慮感代表的是什麼?

“走吧,回希望壁壘。”唐凌站了起來,幾腳踩熄了火堆。

“那這些...”在莽林的收穫總是要收拾一些的吧?

“不要了。”唐凌望向了希望壁壘,只是一眼,那焦慮就似乎化作了實質般的灼熱,讓他全身都開始發熱,汗水也開始密佈在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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