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方纔失態的原因,也是他,動心的原因!---
“君茶師並不是一件物品,‘六弟’想借便借,她是個人,五哥我無法作主。
而且,君茶師近日身子不適,若‘六弟’想品茶,君茶師怕亦是沏不成了,還望皇上體恤!”
夙煞絕神情不溫不火,語氣淡淡,然,那毫不謙讓的氣勢卻極爲明顯。
“你- -”夙孤冷墨眸的寒侫加深,見他如此強硬,不免覺得掃興,開口時倒還真未想到他會如此拒絕!
但,夙煞絕的話卻讓他心生幾分孤疑,不禁笑侃:“看來君茶師在五哥心裡很是得寵,不過是身體不宜,‘玉楓軒’便休業三日,主樸之間能如此,真是不容易啊!”
“非也,君茶師不是樸,而我亦非‘主’,我們不過是‘朋友’。”夙煞絕眸色柔意顯然,淡淡言道。
“朋友?”夙孤冷詫異一陣,眸中疑惑。
想起前兩天與他的樓棧逢遇,他一身淡雅藍衫,臉上微掛雅俊不羈的笑意,謙然中稍顯輕狂,眉宇間的豁達,清眸中凜正,這樣的人確實不像‘僕’。
“既然如此,那朕亦是同她萍水相逢,身爲朋友,君茶師既然身體不適,朕理應前去探望!”夙孤冷墨侫的眸子含笑,絕美的脣瓣輕勾,揚起一抹不羈的笑意。
夙煞絕眉目一蹙,淡道:“她不方便!”
“不方便?這是爲何?”夙孤冷反問,眸中稍顯不奈,五哥何時如此磨嘰過,從方纔便給他一種遮掩保護的錯覺,彷彿是怕他們見面一般!
奇怪,難不成怕他吃了她不成?
“總之不方便,六弟就別問了,待她身子一好,五哥自會知會你一聲,你們在‘玉楓軒’一聚便是!”夙煞絕慍淡冷言,眸中稍顯不奈,轉驀續言:“既然六弟並無他事,那五哥先行告辭。”凜然轉身。
“且慢!”夙孤冷龍眉微蹙,喚道。
“還有何事?”夙煞絕身形未動,淡問。
“那朕去看看小外甥總可以吧?”夙孤冷語氣稍顯掃興,這個‘五哥’真是硬如石頭,有時候,只要他硬起來,連他這個天子都不敢恭維。
“瀚兒被我送去桃花谷治疾了,六弟只怕又要掃興了。”夙煞絕慍冷一笑,語氣稍顯嘲弄。
普天之下能如此與戟晉天子說話的除了夙煞絕還有何人?
“你- -”夙孤冷龍眉一挑,掃興揚手:“罷了罷了,既然如此,去到夙王府亦是無趣,五哥退下吧!”
“臣兄恭退!”夙煞絕慍逸一笑,眸中得意。
待夙煞絕的身形離去後,本就無心批閱奏摺的夙孤冷將手中的奏摺合上,揚起邪侫的笑意。
他怎麼把另一個人給忘了?看不到瀚兒,夙王府似乎還有一個‘貴客’!
墨眸一道精侫閃爍,絕夭的脣邪肆輕揚,他到要看看,顧太傅的‘千金’到底有何能耐,居然能把朝廷兩個位高權高的人物迷得神魂顛倒。
夙王府
回到府阺,夙煞絕俊逸的面容不自覺掛起逸爽的笑意,一身玄衣錦襲謫雅清貴,在他疾風的步伐中,玉冠高束下鴉亮墨絲聞風自揚,在烈日灼華下,絕世的身姿更添俊倫卓絕。
這般急切的心情,他從未有過,就像是在外歸家的丈夫,急切的想看到妻子一般,那種心情他難言表諭。
直到他踏入‘墨呤閣’,才覺莫明忐忑。
整整身上的衣襟,夙煞絕盯着寢閣未掩的閣門一陣遲疑。
半晌,見裡頭出來兩名侍梳的丫環,在她們向自己請安時,夙煞絕先揚手免禮,慍問:“君姑娘可醒了?”
一名丫環恭敬回道:“回王爺,君姑娘剛醒,方纔大將軍來府,見君姑娘未醒便回去了,說一個時辰後再來。”
“下去吧,端些可口的膳食過來,以後君姑娘想要什麼都不可怠慢?”夙煞絕對她們淡淡囑咐,臉上揚起平日未曾有過的笑意。
“是,王府!”兩名丫環臉上紅暈乍現。從未見過王爺對下人也能笑得如此輕悅。
以往王爺這樣的笑也只在小王爺面前出現,但此時王爺的笑卻與以往大大不同,讓人只覺似被一陣如沐春意的暖風輕拂。
待夙煞絕的身形步入寢閣,兩名丫環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閣內
聽到腳步聲,坐在梳璃臺上的君子言側首一望,見是夙煞絕,臉上揚起淡淡的薄笑:“回來了?”
這三個字,使夙煞絕身心如飄然雲霧,受寵若驚!
這三個字,讓他有種兩人是結髮夫妻的錯覺!
今日的君子言氣色尚佳,蒼色稍減,瓷潤玉白的容顏笑意淺掛,剪眸墨白分明,澄澈如波,如一汪甘甜的清泉。
原本散披的三千墨絲此時已被綰起,簡單的新月簪鉗玉斜插,甚是高雅清麗。
身上的淡黃色雲紗與她膚色相襯,窗櫺縷縷含着草木香氣的微風襲屋,君子言身上的雲紗綢絲輕揚,如若似仙,絕塵脫欲。
君子言兩眸眨眨,見他盯着自己傻看,不禁失笑:“王爺,你在看子言哪裡啊?”
清呤的聲線悅耳舒膜,夙煞絕聽到對方的調侃,即刻咳聲收起失態,尷尬到:“我,我沒見過你穿過女裝,一時間有些適應不過來。”
話一出口,他就有種咬斷舌頭的衝動,從未想過,他在女子面前也有如此窘態的天。
君子言並非傾國傾城之姿,也非國色天香之容,更無妖豔媚骨的身緞,只是她就是給人一種‘雅’,從心到身的‘雅韻’。尤其她常常露出的張揚狂笑,更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輕鬆自融的感覺!
這也是,他方纔失態的原因,也是他,動心的原因!
“是嗎?那,我換回男裝好了,我也覺得挺不習慣的!”君子言侃笑,鏡中的自己未施粉黛,容貌清麗,但這一身女裝確實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不用不用,你這樣,挺好看!”夙煞絕急急阻言,眸中的窘意更甚,只覺一時間詞窮,彷彿世上的文字都不能足以形容她此時的‘美’!
而‘好看’二字只怕是夙煞絕生平所運用的詞句中最差勁庸欲的一次,頓時不免稍覺懊惱。
然,君子言卻在聽到最後三字後展顏一笑,眸中的含意不明,侃言:“謝謝王爺謬讚!”
第一次發現,這樣慍雅絕俊的男子,原來也會臉紅,而且還是在自己在前!
如此一想,君子言眉宇間盡是暖暖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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