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衆怒

“若想壓服禁衛軍,只能擁有支更爲強大的行省軍隊。”——圖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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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使節團返回亞歷山卓,將不好的消息回報給托勒密十三,這位少年聽聞凱撒果然厚顏無恥地介入到姐弟內鬥當中去後,就將憤怒撒在了所有使節身上,下令將他們全部閹割掉,沒收爲王室奴隸。

但既然事實已然擺在面前,托勒密十三也只能按照幕僚臣工的主張,認真做好應戰的準備了,這時邊境衛隊有五千人進入了亞歷山卓城,新法老就委任原先的“首都禁衛首長”謝別克胡將軍擔任最高指揮官,而賽拉皮翁將軍擔當副將,“這些人員加上戈爾塔軍團,也就一萬人,還遠遠不足。”謝別克胡如是說道。

於是托勒密十三咬咬牙,將王室私庫裡的金銀拿出來,下令再從王城及周邊郊區裡招募兵士,不管是流氓無產戶、退伍老兵,還是牧民馬匪,抑或是願意投身軍旅改變命運的奴隸,統統都要拉來湊數,這樣在短時期內守衛王城的軍團膨脹到了兩萬人,其中還有兩千名騎兵,但啼笑皆非的是,這些騎兵三個人才一匹馬而已,於是謝別克胡還得到允許,將法老宮苑裡的馬廄給打開,許可騎兵們自由進去挑選坐騎,宮苑裡本來的豢養的上千匹駿馬,大約被牽走一半,其餘一半則被兵士趁機盜賣掉了——大部分都被昔蘭尼的馬匹販子給買走,資助充實李必達的馬政去。

非但如此,這些兵士的膽子越來越大,最後不但賣馬,還把吹笛者生前養的雄獅、鱷魚、鴕鳥、大角羊等珍禽異獸統統拉出去賣掉,而後他們還是無法滿足自己的貪慾,居然多次將伊波斯王宮給圍堵起來,要求法老給他們加薪賞賜。

托勒密十三剛剛繼位,國庫裡有限的錢財,一半拿去賄賂凱撒結果打了水漂,一半用來犒賞軍隊,結果吹笛者的棺槨仍在了宮殿裡,連沒藥和香料都湊不齊,也沒辦法做成木乃伊,更不要說送往底比斯河谷下葬了。

當無法兌現戈爾塔軍團的要求後,那些兵士就喊叫着“就讓我們自己賞賜自己好了”口號,他們威逼法老下達敕令,要求處死籍沒托勒密王族、貴族或富商,隨後就手持利刃衝到對方宅院裡去,公然縱火、劫掠、姦淫,爲法老“代勞”。接着,戈爾塔軍團又將目標鎖定到了亞歷山卓城的猶太區,在這兒壟斷貿易生意的,是阿狄安娜與李必達的“克里恩”約瑟夫,這位大商人在得到密信授權後,立即將整個猶太區的商鋪與寺廟,用防火的磚牆給圈起來,並將倉庫、碼頭工人,和商船的槳手統統暗中武裝起來,日夜戍守,打退了戈爾塔軍團多次襲擾,一場搶劫和自保的戰鬥,提前在亞歷山卓打響,整個城市的局面已經達到混亂不堪的地步。

然而在如此混亂當中,托勒密十三還是不斷集合臣僕們,召開軍事會議,商討着如何應付羅馬人即將而來的征討。

首席大宦官莫坦美尼斯率先建議,將殺死兩位前執政官的叛變百夫長塞普提米烏斯給抓捕起來,隨後對他用刑,逼他招供是受到了克萊奧帕特拉的唆使才下此毒手的。

結果被拘禁的塞普提米烏斯不愧是浸淫軍隊多年的,這老傢伙精明的很,當法老的隨從前來準備對他用刑時,這位就大喊起來,若是你們膽敢動我和我的屬下半根指頭,我就當即自盡,而我一死的話,你們企圖翻供的機會就永遠失去,凱撒入侵貴國將更加暢通無阻。鬧到後來,法老不但不敢隨意動這位,還每日裡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眼看這招不行,於是法老與臣僕們又想到了西庇阿,有人就提議將西庇阿釋放出去交給凱撒,但很快就被清醒的人否決了,“凱撒入侵的藉口有兩個,一是前來質詢前執政官被殺的事件,二是仲裁法老姐弟的內鬥的。所以即便將西庇阿給交出去,凱撒依舊有興師的充足理由。”

最後,還是老將賽拉皮翁提出個相對靠譜的方案:先不放棄和談,對待凱撒要十分卑謙,讓他先駐足在法羅斯島上,而後趁着他後繼的大部隊還沒有跟來時,我們動員戈爾塔軍團和市民們先下手爲強,將數量處於劣勢的凱撒攻殺掉,這樣還有險中求勝的機會。

於是,托勒密十三也只能同意這個方案,隨後這位少年居然在神祇面前,乞求凱撒快點帶着船隊到亞歷山卓來,“如果凱撒再晚一個月來,那些亂兵估計都已將王宮給洗劫乾淨了!”

但凱撒來得畢竟還是及時,即便在海洋上遭遇了逆風,他還是帶着十軍團的四千兵士,在最短時間內達到了法羅斯島的歐諾多斯港下錨,當天變得風和日麗起來,凱撒軍團的鷹旗高高地出現在島嶼最醒目的大燈塔上,接着托勒密十三按照事先將軍們的策劃,再度派遣使節團前來,說可以迎接凱撒與軍團進入王城之內,並且詳細商議和平事宜。

“我的提議,是首先法老和他姐姐雙方統一先解散各自的軍隊,隨後都來到我的面前,開誠佈公地把矛盾和隔閡清除掉。接着,我們再來討論緝捕處罰兇手的環節。”大燈塔裡的臨時指揮所裡,凱撒用鉤筆細細描繪着立桌上的亞歷山卓地圖,對使節說到。

結果這時候,埃及使節就趁機說到,因爲吹笛者剛剛薨去,新法老並不能擅自離開王宮太遠的地方,所以還是煩請獨裁官閣下帶着軍團移步,前往諾基亞斯海岬處駐屯,那兒距離伊波斯宮殿很近,也方便雙方談論事情。

於是凱撒的銳利目光,在地圖上立刻移動到了所謂的諾基亞斯海岬上。法羅斯島位於法老宮殿的西北處,在海面上有道長達九百羅馬尺的防波堤相連(即七裡堤),順着這個堤道一直走,就能進入亞歷山卓的王城區,和標誌性的大圖書館,而後諾基亞斯海岬則在宮殿的東北處,擁有觸角般的狹長陸地。

“這地方是可以的,狹長地形易於我們防備不測,此外也可以用海路與法羅斯島互相聯絡。”凱撒副將,也是十軍團司令官色克底流斯說到,“而且這地區還有水源經過。”

詳細審視過地形後,凱撒最終決心前往諾基亞斯海岬處宿營,但他還是留了後手,即命令希提烏斯統帥所有的船隻,靜待在法羅斯島上,並從十軍團裡撥出兩個大隊的兵力堅守這座島嶼。

“對了,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獨裁官閣下能夠體諒,那就是法老陛下徵募而來的兵士們,現在許多已化爲了流氓暴徒,整座城市深受其苦,獨裁官來日在移營經過城市街道的時刻,請儘量展現羅馬的威嚴,這樣對恢復秩序也極有好處。”在使節退去之前,很狡詐而不經意地提出瞭如此要求。

凱撒也答應了,隨後就下達手令,要求整個軍團都準備起來。

夤夜時分,卻有個不速之客來到了營地裡,這是個披着褐色斗篷的猶太人,頭上與衣物都是溼漉漉的,看來他是悄悄泅水來到島嶼上,他在見到凱撒後就聲稱自己是受城中猶太區的商會所託,請求凱撒千萬不要中了奸計,移營去諾基亞斯,因爲新法老就是希望凱撒將兵力分散開,隨後再集中大批人馬,對凱撒圖謀不軌。

“猶太區位於城市的西南角,現在日日夜夜都遭到埃及軍隊的圍攻,我個人認爲獨裁官閣下應該儘快仲裁此事,順帶警告埃及人撤走他們的軍隊。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個是試探托勒密的態度真僞;二是可以將法羅斯島與猶太區聯爲一體,這樣就等於佔據小半個城市,若是將來爆發衝突,也可以有更大的迴旋餘地。”

“請轉告你們的商會,感謝他們的慷慨好意,兵亂的事情我必定會作爲一項重要議程,提交給法老商討——但尤利烏斯·凱撒並不是前來與埃及王國爲敵的,我還是必須前去諾基亞斯海岬,這樣才能更好地體現我企求和平的誠心。”這個猶太人的建議,被凱撒拒絕了,說到底他還是輕信了那位使節的話語,認爲現在托勒密十三世手頭根本沒有堪用的軍隊。

次日清晨,在號角聲裡,凱撒的掌旗官將金色鷹旗從營地正門高高舉起,迎着燦爛的陽光,引導着後面的號手、隊標手,與凱撒的旗下精兵,排着長長的序列,順着七裡堤朝亞歷山卓城進發而來。

凱撒本人帶着金色桂葉冠,披着猩猩紅披風,騎在白色的馬上,身後帶着二十四名束棒扈從,“獨裁官閣下,我認爲這樣並不太好,我們畢竟身處在異國,而不是羅馬的行省裡,所以還是將束棒上纏繞上綠色的橄欖枝比較妥當。”有人就這樣說到。

“感謝你謹慎的提醒,但我們這次進入這座城市,不能光把希望寄託在橄欖枝上,得讓這個反覆無常的民族看到,羅馬之所以能將版圖擴張到海洋的每個角落,靠的還有法西斯這種東西。”馬上的凱撒大聲回答,隨後就叫扈從把法西斯斧頭也安在束棒之上,並且讓號手集體吹奏起雄壯的行軍曲,十軍團的首席大隊率先越過了七裡堤,簇擁着凱撒的儀仗,進入了亞歷山卓城內。

亞歷山卓,是個遠比羅馬城要規劃齊整的都市,它夾在海洋與馬累奧提斯湖間,擁有肥沃的土地以供耕作,並且供養了龐大的藝術與建築家羣體,榮光、巍峨、威嚴和富裕是這個城市的象徵,十軍團裡戴着高盧頭盔的兵士們,邊在街道行走,邊張着嘴巴,看着鱗次櫛比的托勒密皇家園林、亞歷山大陵墓、大圖書館、大劇場,還有矗立在伊波斯島上的法老宮殿,及街道兩側高聳的獸頭人身的埃及神祇雕像。

這會兒,無數的市民也開始從自家的房屋裡涌出,慢慢形成潮水般的人羣,將三千名十軍團兵士夾在了大道兩側,騎在馬上的凱撒微笑着朝大家招手,但似乎沒人喝彩,更多的人是帶着種驚異麻木的面孔,看到這支異國軍隊的。

“據說他們始終認爲自己生活在神的國度裡,這羣人有多虔信,就有多容易奴役。”見自己的好意無人理睬,凱撒不以爲然地低聲說到。

“閣下,我並不這樣認爲,這些市民的態度看起來可不太友好,他們的神情好像是準備上戰場的兵士般,移營後我們得防止針對十軍團的騷亂髮生。”旁邊的留營老兵代表米盧,在馬上摁着劍柄,十分在意地說到。

不久,民衆羣裡就發生了激烈的口耳交談,托勒密十三派出了大量的奸細、兵痞,混雜在人羣裡,他們使用當地的土語,這讓凱撒與他的兵士根本不明所以,許多人暗中唆使說,“看看那位所謂的獨裁官,他在我們神靈所擁有的土地上,打着異族的鷹旗和束棒,這是對埃及與法老尊嚴的褻瀆。這麼些年,討厭的羅馬人不斷地在侵入我們的聖域,李必達烏斯來過,蓋比努斯來過,現在凱撒也來了,要是我們還聽之任之,那麼早晚埃及會淪爲對方的一介行省,我們的神廟全將遭到羅馬人的毀壞。”

最先被煽動起來的,是城中貴族精英和底層羣氓,前者多少有愛國的榮譽感在其間,而後者巴不得天天動亂方便趁火打劫,於是他們開始互相傳遞着言語,約定好暗號,準備動手——這時,在亞歷山卓的各個街市、集會所,人們都開始情緒激動起來,許多人從自家屋舍裡取出武器,開始慢慢匯聚成一股股的力量,但此刻十軍團還在矇在鼓裡,繼續朝諾基亞斯海岬處行軍。

但凱撒卻在通往海岬的岔路口,忽然停留下來,隨即他指着在街道左側的圓形大劇場問到,“這個劇場看起來簡直就是個壁壘。”

米盧看看,而後幾名熟知內情的兵士說,這本來確實只是個劇場,但後來李必達烏斯將軍擁戴吹笛者復辟進來後,這裡也就化爲了兵士的駐屯地,所以被改造成了座壁壘。凱撒笑起來,接着就囑咐色克底流斯,“你帶着首席大隊進入裡面去,因爲這裡距離伊波斯宮殿很近,記住——加固工事,架設弩炮,我則帶着其餘人去諾基亞斯。”

伊波斯宮殿裡,幾名宦官剛剛守完水時計,便在月亮升起時走到宮殿的前院裡,準備爲燈火添上燃燒的油膏,而後他們隱隱看到,對面的大劇場上,有羅馬人的帽盔在晃動,於月光下閃爍着點點光芒。

“卑劣的羅馬狗!”宮殿裡的托勒密十三,耳鼻口幾乎全部都因爲憤怒而錯位,宦官與女奴尖叫着在法老的座椅前跑來跑去,托勒密十三失去了耐性——他要求把謝別克胡與塞拉皮翁兩位指揮官給緊急召來。

當兩位將軍來到宮殿的階下後,年輕的法老生氣地質詢他們,“爲什麼會讓凱撒的兵士佔據王宮對面的大劇院?”謝別克胡沉默不語,而塞拉皮翁則解釋說,希望陛下能沉着下來,因爲整個王宮的守護十分堅固,凱撒那不過是種恫嚇的手段罷了,另外戈爾塔軍團爲了不讓凱撒懷疑,已經撤到了馬累奧提斯湖和運河間的地帶隱蔽起來,只要陛下安心與凱撒斡旋兩到三天,我方就可以完成戰鬥準備,那樣凱撒就是插翅也難飛!

“我不要兩三天後,我要你們現在就對侮辱法老尊嚴的羅馬狗實施攻擊!”托勒密十三失去理智般地叫喚起來。

塞拉皮翁苦口婆心,請求眼前這個憤怒的年輕人冷靜下來,要知道在軍事上因魯莽和不冷靜而導致失敗的例子實在是不勝枚舉。

結果托勒密十三直接宣佈,塞拉皮翁的副將指揮權被剝奪,由宮廷侍衛長狄奧圖索斯接替。

就這樣,幾近瘋狂的計劃就被確定下來,由於戈爾塔軍團還沒有到位,所以法老的親信就鼓動城內的民衆來圍攻凱撒營地,他們的部署是將城東的正門給封鎖起來,而後劈入大劇院和諾基亞斯海岬間的街道,將凱撒的十軍團給分割開來,待到戈爾塔軍團來到,再實行各個擊破的戰術。托勒密十三還給所有人打氣說,“現在正是颳起南風的季節,凱撒的增援根本無法從小亞到來,大家放心地去幹吧!”

深夜時刻,整個亞歷山卓城就好像得到了神的旨意般,所有人都行動起來,許多奴隸從貴族主人家的宅邸裡成羣結隊走出來,打着火把,將熔爐、鐵砧都扛着,聚集在了運河北岸的伊西斯大女神廟裡,將這座神廟變爲了個巨大的武器作坊,火焰的升騰呼嘯聲,敲打鍛冶武器的叮噹聲照亮並響徹了整個夜空,長矛、短劍和簡易的盾牌不斷地被製造出來,分發給聚集在神廟臺階下熙熙攘攘的市民,接着他們再舉着武器,呼嘯着衝向諾基亞斯的羅馬軍隊營地。

凱撒安排守夜的,位於城市四周孤立據點的一些巡邏兵士猝不及防,當即就被暴徒們殘忍殺害,他們將這些兵士的頭顱或雙臂給砍下來,穿刺在長矛上,而後成千上萬的人,繼續往前前進。

率先得到警報的,是在大劇院固守的色克底流斯將軍,他剛準備檢查百夫長們的巡夜情況,就聽到了外面如海潮般喧囂聲,十軍團的首席大隊即刻派出了四個百人隊,順着劇院前的扇形階梯,就將它當作個山坡那樣,列成了三線橫陣,將盾牌與標槍全部握在手裡,這要多虧他們的百夫長們在進入都市後仍未懈怠,而是要求兵士保持隨時能作戰的狀態。

各個街口處的黑暗裡,不斷竄出敵人,石塊與梭鏢雨點般飛來,一些兵士被砸倒受傷,而更多的人還是嚴守崗位,這會兒色克底流斯與護民官們登上了劇院的最高處的雨廊處往下俯瞰,才發覺他們的據點大約被上萬人圍攻起來,而更多的松明匯聚成一條火龍,正朝着諾基亞斯海岬游去,“用弩炮朝下射擊。”司令官下達瞭如此命令,隨後一名護民官詢問他,“這些暴徒是不是在王宮裡的那個眼線男……”

“要叫法老,要叫法老。”司令官還不忘記糾正稱呼。

“是的,是什麼法老慫恿起來的。要是這樣的話,劇院恰好處在王宮和街道間,這樣我們就成爲孤軍了。”那護民官憂心忡忡。

但色克底流斯不愧綽號“莽夫”,他打了那個年輕護民官的帽盔,嚷着說到,“那就分出一半的弩炮,帶着火彈,給我也向伊波斯王宮射去!”

這下子,觸犯了衆怒的凱撒兩個營地,徹底熱鬧了起來,被數萬的暴民,其間也混雜着不少的戈爾塔軍團兵士,從夜晚一直攻到了凌晨,而色克底流斯在劇院的軍隊,直接用石火彈猛烈打着伊波斯王宮,這下托勒密十三的擔憂直接成了真,到了晨霧散去後,伊波斯王宮月城牆壁上,就像個佝僂老婦般,滿是豁牙般的彈痕。

托勒密十三的女奴與宮人被打死砸死好多,屍體全橫在院落裡,待到清晨時分許多暴民衝入王宮,將這些屍體扛起來,當作凱撒壓迫法老的證據滿街遊蕩,鼓動更多的人加入圍攻隊伍。

結果當戈爾塔軍團的前隊兵士衝到前線時,發覺通往大劇院與諾基亞斯的街道,全被無組織的暴徒佔據了,這羣兵士只能坐在城市中央的大廣場上宿營,哪兒的戰鬥激烈就擔任預備隊填補上去。

這會兒在諾基亞斯營地裡,凱撒正眯着眼,躲在營門木柵與塔樓後面,看着硝煙裡步步緊逼的敵人,對方的人馬布滿了整個前方的街道,揮舞着各種旗幟,並且將戰死的羅馬兵士的衣甲給剝光,將屍體套在騾車上來回拖曳羞辱,他們居然也從城市的軍營和倉庫裡拖出了老舊的弩炮和拋石機,聚集了許多有技術的工匠奴隸,稍微加以改善後,也對着諾基亞斯營地拋射起帶火的石彈來。

“看來我不應該看不起這個民族,起碼他們是極度聰明的,如果有個合適的領袖開導,他們能在三年內掌握羅馬人的器械技術,不,甚至超越我們。”凱撒頭頂上冒着呼嘯而過的投槍和石彈,對着已是面無人色的持盾奴喊到。

“這兒太危險了閣下,我們必須要衝出去,與大劇院裡的色克底流斯將軍會合。”米盧跑過來,勸諫到。

這會兒,突然有十幾名暴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的小徑,他們對這兒的地理簡直可以說閉着眼睛前進自如的程度,翻過了木柵和壕溝,竟然舉着刀劍勇敢地衝到了凱撒面前,米盧眼明手快,急忙帶着凱撒的持盾奴與傳令上前,將這些滲透進來的人全部殺死。

“我再重複遍,閣下,這兒太危險了,我們得突出去!”米盧提着還在滴血的鬥劍,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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