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羽對邱雙遞上來的藥方驚訝不已:“邱大夫已經有了治療這場疾病的法子了?”
邱雙搖搖頭淡淡道:“我說了我對這場疫病還沒有法子,這張藥方是溫養病人身體的方子。”
感染了疫病的人行動神經被病毒破壞,行動比正常人遲緩,肝臟也有衰竭的現象。邱雙的藥方便是針對這些症狀的。
她說完,明子羽也看出這張藥方的作用,心下有點失落,但還是同邱雙道了謝:“邱大夫醫者仁心明某佩服,若患者身體好轉,明某一定告知他們這是邱大夫的功勞。”
“功勞無所謂,但藥方確實得讓人知道這是我開的。若是這張藥方對患者的身體有什麼影響,後果也得我來承擔。”
“是藥三分毒,而且患者體內還有疫病,也不知這藥方上的藥會不會和患者本身的情況起衝突,這藥方先給少量的幾個人試用吧,等確實沒有大礙之後在廣泛使用。”
邱雙開藥方的時候心中就估算過不會有大礙,但是沒有直接使用過,誰也不知道效果,所以還是得保險一點的好。
明子羽應下了,沒有別的事情,邱雙就送客了。
明月一直沒有多言,臨走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回頭看了邱雙一眼。
邱雙也沒有放在心上,目送着人走遠了,就立即回屋去。
“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邱大夫說話的神態很像一個人啊?”走遠了,明月才小聲同明子羽說話。
明子羽低眸看她,她繼續道:“像極了家裡那個老頭子!”
明子羽狐疑的看着明月:“何處像?”
“本也沒有覺得像,可是她那句‘後果也得我來承擔’簡直跟老頭子一模一樣的。”明月越說,越覺得像:“老頭子也總是一副‘老子什麼後果都敢承擔’的臭德行。”
話音一落,她的腦門猛地被敲了一下,明子羽冷着臉:“那是你爺爺,成日沒大沒小的。”
明月委屈巴巴的捂着腦門,小聲嘀咕:“你還說老頭子冥頑不化臭脾氣像是茅坑裡頭的石頭呢,你就有大有小了?就知道欺負我。”
明子羽聽到了,狠狠的瞪了明月一眼,都懶得多說了。
……
明子羽他們沒有走多久,楚雲深便回來了。
知道是他回來,邱雙沒有擡頭,但是楚雲深進屋之後,卻直直朝着她過來,直接遞給她一包東西:“瞧瞧這是什麼?”
邱雙狐疑的接過,看向楚雲深:“哪裡來的?”
“方纔在外頭,瞧見有人鬼鬼祟祟去明家兄妹的住處,將這包東西塞給了他們院子負責他們起居的藥童,囑咐明日一早要將此物熬製給明家兄妹飲用。”
楚雲深將經過說了一遍,邱雙也查看完這些藥材了,她的神色不由的凝重了幾分。
“這,正是防止傳染疫病的疫苗!”
疫苗,她已經做出來一支成品了,但是在天地空間實驗的時候失敗了。
她正不知道是什麼藥用錯了,楚雲深便給她送來了這包藥。
也正因爲她之前做出了失敗品,所以一看這藥,就知道是疫苗。
楚雲深眯了眯眼,對這個結果不知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送藥的人可還能找到?”邱雙問。
“送藥之人不用找,必定和青州知州有關。”楚雲深對這個很肯定,那人的武功平平,若是沒有青州知州放行,怎麼可能出入這軍隊把守的何家村?
“你想找背後之人要治療疫病的藥方?”楚雲深問。
青州知州只是下方辦事的人,策劃這場疫病的明顯是更加高層的人物,青州知州手中不一定有藥方。
楚雲深既然都想到了,邱雙自然有想到了這層,她搖搖頭:“不是,我只是想確認你知不知送藥的是什麼人而已。”
邱雙看着眼前這包藥:“看來我又得通個宵。”
有了這包藥,她做疫苗就輕鬆多了。
而同時明掌櫃那邊,知道傳染人的是腐爛的物質,他們也開始重點研究重病區的患者。同時濟仁堂的人也將這個新發現稟告給官府的人。
“明家的人果然厲害,居然這麼快就知道疫病是如何傳播的。”青州知州並不知道邱雙的存在,心裡以爲這是明家那兩位主子的功勞。
他慌了瞬間,要是這場疫病真的能被治癒,那他主子做的一切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這場疫病可沒有那麼容易治癒。
青州知州現在可不敢做的太明顯,很快按照濟仁堂稟告上來的消息傳達給村裡。
軒轅策等人也不由健康的人照料了。
知道該如何防範這場疫病,僅剩的幾十個健康的村民們心裡總算是有點安心了,至少他們不必擔心在待在家裡會突然發病。
楚雲深夜裡又出去了一趟,邱雙不問也知道他是出去做什麼。
自然是去通知人,一旦發現左霜雪身上長出紅點就立即隔離。
邱雙沒有在意,繼續做她的工作。可其實,楚雲深發佈的命令是,一旦發現左霜雪身上出現紅點,就立即殺了,死者屍體得焚燒乾淨,切不可留下病原。
同時,他給皇上傳遞了消息。
楚雲深回來的時候,邱雙的疫苗已經做好了。
兩人注射了疫苗,就一頭扎進了重病患者堆裡。
重病患者在村子的西邊,被丟在朝廷發下的帳篷裡頭,這裡的情況,就算是不怕髒不怕累的邱雙,走入其中沒撐過三秒就跑遠處去吐了。
重病區域壓根都沒人管了,病患們雙眼空洞的躺在草蓆上,身上也沒有被子,帳篷中起初設立的給患者保暖的火盆也已經只剩下灰燼。
整個空氣中充斥難聞的惡臭,屎尿氣味,身體腐爛的氣味,臭的鑽心。
整個區域只有他們夫妻兩個活人,如果是濟仁堂的大夫要研究病情,都是單獨的把病人帶到離得老遠的獨立帳篷中去。邱雙哇哇吐了一通,接過楚雲深遞上來的手帕擦了擦嘴後,才忍着胃裡翻騰的感覺說道:“我之前便好奇,這裡可是有兩位貴公子,怎麼上頭都沒有派人來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