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叫我歐陽就好~”歐陽慕林將蛋糕小心的放下,緊緊握住安然的手,禮貌的對着馬育林頷了頷。
“進來坐吧。”馬育林點了點頭,沒再說些什麼。倒是顧俊芳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兩人,直到被顧鋮拉到一旁。
“媽,你別老是盯着別人看。”
“他們兩個……”
“哦!”
“那你……”
“媽,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的。”顧鋮打斷了母親的話,壓低着聲音說到,“今天先不提這事。”
顧俊芳只好作罷,理了理頭,走到桌前扶起馬育林。隨後轉身對着屋子裡的一羣少年少女們開口:“我領顧鋮他爸出去散散步,你們玩得開心點啊!”
“顧老師!是不是我們打擾到叔叔休息啦?”顧鋮的同桌誠惶誠恐的迎上前,“要不,我們還是出去慶祝吧……”
“是啊。阿姨!”顏寒也緊接着開口,“這外面還下着雪呢,您上哪散步去呀?留下來一起給顧鋮慶祝吧!”
“這……”顧俊芳擡眼看了看顧鋮,似乎在尋求他的意見。
“媽!你不必給我們騰地方。”顧鋮這時才悶悶的開口,“今天能來家裡的,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您和爸就把他們也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就行。不要覺得不自在!”
“是了,阿姨~”葉梓笑着點點頭,“我們還擔心,會不會打擾到您和叔叔休息呢!外面下着大雪,就不要帶着叔叔出門啦~我們保證會乖乖的~”
聽了孩子們的話,顧俊芳似乎漸漸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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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聽你們的……”她重又扶着馬育林在桌前坐下,“你們就把這裡當作自己家一樣,不要覺得拘束。”
正如葉梓所說,這頓飯吃的既溫馨又和諧,就連顏寒一直擔憂着會鬧事的閆磊,也安靜的坐在王蘭身邊,不時給她夾着菜。
由於一行人擔心會影響到顧鋮父親休息,因而晚飯過後,便66續續送上禮物,點燃了生日蠟燭,打算儘早結束。
安然看着其他人的禮物如數的送到了顧鋮的跟前,而歐陽慕林始終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行動的意思。她面上有些着急,忍不住偷偷的拉了拉他的衣服。
“別急。”歐陽慕林握住安然的手,不緊不慢的說到,“應該快到了。”
正說着話,就聽到顧鋮家的門鈴響了起來。旁人都是一臉的疑惑,唯獨歐陽慕林走上前打開了門。
“請問,是顧鋮的家嗎?”來人站在門口,往屋子裡探了探腦袋。
“是的。”不等旁人答話,歐陽慕林已然點點頭,“把東西搬進來吧!”
直到幾個搬運工人將樓道里的物件搬進客廳,屋子裡的人這纔看清楚,那是一把按摩椅。
“哪位是顧鋮先生?”待按摩椅組裝好,其中一位工人捏着票模樣的東西走到衆人面前,“麻煩簽收一下。”
顧鋮恍恍惚惚的走過去,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謝謝!”那名工人笑着說,“有任何質量上的問題,請撥打票上面的電話,我們會隨時上門爲您服務。”說着,便連同其他幾名工人,將地上的泡沫和紙箱收拾利索,一併帶下了樓。
直到這時,顧鋮依舊是一頭霧水。捏着票喃喃道:“我沒買這個啊……”
“是我以你的名義去定的。”歐陽慕林不動聲色的開口,“我和安然商量了許久,覺得送什麼都不如送健康。而且她把叔叔當成自己的爸爸一樣,我自然也是如此。”
安然的瞳孔瞬間放大了幾倍,轉頭看着歐陽慕林,心中暗想:“你什麼時候和我商量過哦……”
“可……這也太貴重了……”顧鋮皺着眉頭不知所措。顧俊芳和馬育林也同樣站在一旁愣住了神。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爸媽都還在你身邊!”歐陽慕林突然變了變臉色,上前拍了拍顧鋮的肩膀,“趁着現在,多陪陪他們。健康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安然的心裡微微一顫,儘管李瑤瑤的父親待歐陽慕林如同親生的一般,但在歐陽慕林的心裡,大抵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有着旁人無法理解的執念。他會羨慕父母尚在身邊的人們,他也會感到難過,感到無助。
想到這,安然也跟着上前,握住了歐陽慕林的手,擡眼看着顧鋮:“若是你覺得我們這件禮物選的不好,你就把它退了。但如果你的眼中只看得到它的價格,那我們的心意豈不是白費了?健康是無價的。你要知道,在座的各位,至少有一半人都像歐陽這般羨慕你……”
聽了安然這話,葉梓微微的紅了紅眼睛,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父親,而王蘭更是低下了頭——儘管她的父母尚且都在世,但那樣的存在,比死了更加讓人難受。
顏寒用力摟了摟葉梓的肩膀,看似冷漠的閆磊,也偷偷的握住了王蘭的手。
“好。我收下!”顧鋮終於點了點頭,同時紅了眼眶,“謝謝!謝謝你們的心意!”
“叔叔,阿姨!”歐陽慕林見狀,笑着轉身,對顧俊芳和馬育林介紹起了按摩椅的用法,“這款椅子操作很簡單。你們看……”
看着歐陽慕林笑容滿面的樣子,安然的心裡反倒覺得更加心疼了。
介紹完按摩椅的用法,蛋糕上的蠟燭已然燃燒過一茬,而顧鋮卻還沒來得及許願。
顧鋮的同桌見狀,於是重新換上幾根蠟燭點燃,隨即關了客廳的燈。
“顧鋮,趕緊來許願!”顧鋮的同桌催促着。
除卻顧鋮之外的其他人,適時的拍着手唱起了生日歌。
顧鋮雙手合十站在蛋糕前,認真的閉上了眼睛。
“好了。”約莫過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顧鋮睜開了眼,接着吹滅了蠟燭,在瞬間黑暗中偷偷流下了一行眼淚。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未免打擾到顧鋮父親休息,一行人吃了蛋糕便準備離開。
“等一等!”這時,顧鋮突然開了口,“我還有件事想要說。”
衆人重又聚集到顧鋮的跟前。
“雖然這種事,當衆說出口會有些難堪,甚至是幼稚。”顧鋮說,“但我還是想要有點儀式感,就當給自己一個交代。”